《hp时空的秘密》CHOR

145、多比

　　周末的比赛如约而至。

　　这几天，哈利紧张得几乎没睡好，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吃早饭时，他拿着叉子无意识地戳着盘子里的煎蛋，眼神发直，显然心思早已飞到了那片绿茵场上。

　　“放轻松，哈利，”我忍不住开口安慰他，“这比你打魁地奇比赛要简单多了，至少你的双脚是稳稳踩在地面上的。”

　　哈利嘀嘀咕咕，像以前一样跟空气讲话，佩妮让他端着盘子离开餐厅。这时候，他才低声对我说：“这根本不能放在一起比较，艾莉。魁地奇……那是魔法，是扫帚。可这是足球，是……是达力！”他痛苦地瞥了一眼餐桌旁正把培根塞满整张嘴的表哥，“而且，我们根本没什么像样的配合。”

　　他说得没错。这几天的“合练”简直是一场灾难。达力根本听不懂战术，只想着自己带球横冲直撞，好几次差点把科瑞撞飞。艾玛试图跟他沟通，结果往往以达力抱怨“跑得太累”或者索要“额外奖励”而告终。整个队伍，全靠哈利、科瑞和艾玛三个人之间原有的默契在苦苦支撑。

　　与哈利的焦虑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达力那没心没肺的坦然。他依旧大吃大喝，对即将到来的比赛似乎毫无负担，甚至还在餐桌上大声宣布，等他赢了那双宝贝球鞋，要穿着它们去学校好好炫耀一番。弗农姨父响亮地附和着，拍着达力的后背说“好样的，我的小伙子”，佩妮姨妈则微笑着给他又添了一大勺土豆泥。这其乐融融的景象，更反衬出哈利的坐立不安。

　　比赛前夜，哈利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被子被他拧成了一团。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我能看到他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上模糊的纹路，嘴里无声地念叨着什么，大概是在模拟明天的跑位和传球。

　　“睡吧，哈利，”我轻声说，“养足精神才能打好比赛。”
　　他含糊地应了一声，但身体依旧紧绷。

　　我没有再劝。因为此刻，我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另一件事上。那个偷信的小偷，今晚大概就能知道他是谁了。但是...

　　我回头看了一眼睁着眼睛的哈利，如果今天抓到的话，是要留在明天比赛结束后再告诉哈利吗？我怕会打扰到哈利的休息。

　　“今天晚上会抓到那个小偷。”我说，哈利翻身，瞪大了眼睛。“你想要看到吗？我怕打扰到你，你明天要比赛。”

　　“没关系，艾莉。反正我现在睡不着。”哈利说。

　　于是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外面月色正好。我深吸一口气，将准备好的第四封“诱饵”信件绑在了猫头鹰脚上。这封信上，我加了最后一种魔药，这会让收信人闻到后，会里面僵硬身体一分钟。

　　“去吧。”我低声说，轻轻推了窗框一下。猫头鹰无声地滑入夜色，朝着女贞路4号的方向飞去。

　　我屏住呼吸，集中精神。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猫头鹰越来越近……就是那里！和之前几次一样，在它即将飞越德思礼家花园栅栏的瞬间，它又消失了。

　　“咔嚓”一个小小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这告诉我魔药起效了。

　　我立刻来到了那边，但那里空无一物。但我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就藏在眼前这片空间的“后面”。我伸出哈利借我的魔杖，对准那片看似普通的空气，说：“原形立现！或者，你想尝尝我的魔咒？”

　　空气沉默了几秒，然后，像水面被投入石子般荡漾起来。一个瘦小的，有着蝙蝠般大耳朵和网球般大小绿眼睛的身影，哆哆嗦嗦地显现出来。它身上穿着一件脏兮兮的旧枕套，正用细长的手指惊恐地捂着脸。

　　我一把抓住了这个罪魁祸首——一个家养小精灵。

　　顾不上细问，我立刻带着这个不断挣扎，嘴里发出呜咽的小家伙，来到了哈利的卧室。我们出现的动静不小，加上那小精灵细声细气的尖叫，直接把床上正在为比赛烦闷的哈利吓得跳了起来。

　　“梅林啊！艾莉！这是……什么东西？！”哈利惊魂未定地指着突然出现在他房间里的古怪生物，顺手抄起来放在床头的一本书。

　　那个小精灵看到哈利，巨大的绿眼睛里立刻涌出泪水。它“咚”地一声把脑袋狠狠撞向地板，发出沉闷的响声，把我和哈利都吓了一跳。

　　“哈利·波特！”它用一种尖锐且痛苦的声音哭喊道，一边继续用头撞着地板，“多比……多比终于见到了您！伟大的、仁慈的哈利·波特！”

　　哈利彻底懵了，他看着我，又看看这个自称多比的小精灵，完全搞不清状况。“你……你是谁？你为什么在这里？还有……”他猛地想起那些信件，声音带上了怒气，“是不是你偷走了我的信？！”

　　多比抬起撞得通红的额头，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是多比！是多比做的！”它哽咽着，声音充满了自责和一种奇怪的恐惧，“多比截下了哈利·波特所有的信！多比……多比必须这么做！是为了保护哈利·波特！”

　　“保护我？”哈利难以置信地重复，他的眉头紧紧皱起，“你偷走我朋友的信，让我以为他们忘了我，这叫保护我？！”

　　多比用力点着头，大耳朵啪嗒啪嗒地扇动：“哈利·波特不能回到霍格沃茨！今年会有可怕的事情发生！非常危险！多比……多比知道！多比必须阻止哈利·波特回去！”它说着，又要把头往地板上撞。

　　可怕的事情？发生在霍格沃茨？

　　“多比，”我尽量让声音保持平稳，蹲下身与它平视，“你说霍格沃茨有危险，到底是什么危险？谁策划的？你必须告诉我们具体理由。”

　　多比那双巨大的绿眼睛里瞬间充满了更深的恐惧，它用力摇着头，耳朵像破布一样甩动。“多比不能说！多比是坏精灵！多比已经说了太多！”它尖声叫着，又开始用头狠狠撞向地板，发出“咚！咚！”的闷响，“坏多比！多比背叛了主人！多比该惩罚自己！”

　　“不，多比，停下！”哈利焦急地低喊，试图去拉住它，但小精灵的力气大得惊人。
　　这自我惩罚的动静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果然，没过几秒钟，走廊外就传来了沉重而愤怒的脚步声。

　　“波特！”弗农的咆哮声如同雷鸣，伴随着拳头重重砸在门板上的声音，几乎要把门板震碎，“你这小子在里面搞什么鬼？！弄出这些令人恶心的、砰砰响的怪动静！我警告你，立刻给我安静下来！否则我让你和那只该死的猫头鹰一起滚到碗橱里和蜘蛛待着！”他以为这些声音是海德薇搞出来的。

　　哈利的脸一下子红了，他急忙朝着门口喊道：“对……对不起，姨父！是……是因为明天的足球比赛！我有点紧张，不小心碰到了东西！”

　　“足球比赛？”门外的弗农姨父听起来更生气了，声音又提高了一个八度，“你因为你那可笑的，注定要输的比赛，就要吵醒整个房子吗？达力明天也要比赛！他需要充足的睡眠！如果他因为没睡好而输了，我唯你是问，小子！我最后说一次，安静！否则后果你知道的！”

　　门外，弗农又恶狠狠地咒骂了几句关于“巫师怪胎”和“不正常”的话，沉重的脚步声才伴随着不满的嘟囔逐渐远去。

　　房间里，我和哈利都松了口气，心脏还在砰砰直跳。我刚才在弗农砸门的那一刻就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多比的嘴，另一只手拉着它，用最快的速度躲进了哈利那狭小的衣柜里。

　　等确认弗农离开之后，哈利打开衣柜门，我忍不住说：“难道他不知道你和达力是一个队伍的吗？”哈利耸了耸肩，“他向来觉得达力能比得上一支队伍。”

　　随后我慢慢松开捂着多比嘴巴的手。小精灵在我手下瑟瑟发抖，巨大的眼睛里噙满了泪水，但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
　　“多比，”我压低声音问，“你说不是伏地魔，那你的主人是谁？谁不想让哈利回到霍格沃茨？”

　　多比只是惊恐地摇着头，细长的手指紧紧抓着自己身上的破枕套，嘴唇抿得死死的，一副宁死也不再透露半个字的模样。我看着依旧沉浸在自我谴责和恐惧中的多比，努力让声音显得温和：“多比，听着，如果霍格沃茨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有危险，那么正确的做法是告诉邓布利多校长。他是最强大的巫师，他一定能保护学校和学生。你拦截哈利的信，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只会让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可能面临更大的风险。”

　　但多比显然已经听不进去了。它的大眼睛里只有固执的绝望，脑袋像拨浪鼓一样摇着：“不！不！校长先生阻止不了的！那是一个……一个阴谋！哈利·波特必须远离那里！这是唯一的办法！”当我松开拉着它的手时，它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猛地向后跳开，蜷缩在离我们最远的墙角，警惕地看着我们。

　　它依旧死死抱着那个念头，对着哈利，声音带着哭腔却又异常坚定：“哈利·波特必须向多比保证！保证他不会回霍格沃茨！”

　　它太固执了。

　　我叹了口气，转向哈利，问出了那个关键的问题：“哈利，如果……如果霍格沃茨真的像它说的那样有危险，你还愿意回去吗？”哈利几乎没有丝毫犹豫，他绿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当然会去！”他声音清晰而有力，“霍格沃茨是我的家。我的朋友在那里。如果真的有危险，我更不能丢下他们不管。我要回去，和大家一起面对。如果，只要我一个人...”

　　哈利犹豫了一下，随后抬起头，坚定地说：“我也可以！”

　　这番话让多比愣住了。它似乎无法理解哈利的决定，巨大的眼睛眨了眨，里面充满了困惑和更深的焦急。但它并没有放弃。突然，它像是想起了什么，细长的手指在空中一抓，一叠信件凭空出现在它手中。那些信封上有哈利熟悉的笔迹，是罗恩和赫敏他们寄来的，还有海格的。

　　“如果哈利·波特不答应多比，”多比举着那些信，“多比就……就毁掉这些信！哈利·波特就永远看不到朋友们的话了！”

　　“不行！把它们还给我！”哈利急了，猛地冲上前想去抢夺。

　　多比虽然情绪激动，但身为家养小精灵，它的动作异常灵活。它矮小的身子一缩，轻易躲开了哈利的动作，像一道模糊的影子在房间里窜动。

　　就在多比的全部注意力都被哈利吸引，试图再次躲闪时，我动了。我看准它移动的轨迹，算准了它下一次落脚的位置，迅捷地侧身跨出一步，伸手一捞。我的指尖擦过了那叠信件最下面的部分。在多比反应过来，再次利用魔法瞬移开之前，我用力一扯，我成功地从那叠信件中夺回了大约三分之一，剩下的部分依旧被多比紧紧抱在怀里。

　　多比看着被我夺回的那部分信件，又看看坚决的哈利，它的大眼睛里充满了绝望和一种近乎疯狂的固执。它向后退着，身体开始变得模糊，空气中再次荡漾起那种特殊的魔法波动。

　　“哈利·波特必须待在家里！必须安全！”它用带着哭腔的尖利声音留下最后的话语，“多比……多比不会放弃的！多比会想办法阻止哈利·波特！”

　　房间里陷入了死寂。我和哈利站在原地，喘息着，刚才的争夺仿佛耗尽了力气。我将手中那部分皱巴巴，有些甚至被撕破了一角的信件递给哈利。哈利默默地接过。

　　这一夜，我们俩都清楚，谁也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