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兄弟科举娶夫郎》陈万山

18、过年（下）

　　何照何晨往年年纪小，何老太不忍让他们熬夜，都是让他们早早回去睡觉的，今年觉得两孩子长大了，便同意两个人守岁。

　　说是守岁，其实就是一家人在一起围着炉子聊天吃茶。

　　众人嗑着瓜子花生喝着茶聊些家里的趣事。等午夜时分，听着村里已经有人家开始放鞭炮之后，何大也出去把家里那挂鞭炮放了，放完鞭炮就意味着守岁完成了，新的一年已经到了。

　　何晨捧着手和家里长辈转着圈说“新年好，新年好！”

　　大家也笑着和他回礼“新年好！”

　　何老太笑着说：“行了，守完岁了，都回去休息吧！今天不用早起，可以好好睡一觉。”

　　众人于是就散了，往自己房里去了。

　　何晨摇了摇柳泉牵着自己的手：“阿父，我是不是已经十一岁啦？”

　　柳泉笑着应他：“对，新的一年了，你又长大一岁了。”

　　何晨欢呼一声，“明年我就去考童生，然后继续好好读书，早日金榜题名！”

　　柳泉笑着摸摸他的头：“尽力就好，阿父并不希望读书成为你的执念。”

　　何晨点点头，“阿父，父亲，夜安，我去睡了。”

　　柳泉和何二冲他摆摆手，看着他进房间了才转身进屋。

　　何晨一觉就睡到了中午，醒来时看到了柳泉放到他炕上的新衣服，是那套孔雀蓝的棉袍。

　　何晨穿好衣服，出门去找柳泉。

　　前院里温氏她们正往锅里下饺子呢，柳泉刚要来后院叫何晨起床，就看见何晨揉着眼睛从后院出来了。

　　张氏看到何晨身上的新袍子夸赞道：“这衣服真好看！二哥夫，您手真巧！”

　　温氏在旁边问道：“这是你当年压箱底那块料子？”

　　柳泉点了点头：“前两年他小，今年看着身量差不多了，就给他做了件袍子。”

　　温氏点点头没接话，她娘家不如柳家殷实，她当年结婚压箱底的不过是块普通的葛布。

　　柳泉领着何晨过来倒热水洗漱，洗漱完让他去叫家里人吃饭。

　　新年第一顿饭吃的是白白胖胖的饺子。

　　农村人自己包的水饺个儿大皮薄肉厚，何晨用筷子夹起来一个，往自己小碗里蘸着吃，小碗里是他给自己调的蘸料，放了蒜末、醋和辣油。

　　对面何辉和昀哥儿用自己的小木叉叉着水饺吃，小木叉是何晨的主意，一经发明很受两个小家伙好评。

　　初一下午，何照何晨带着两个弟弟出门找自己的小伙伴玩了一下午，第二天就跟着各自父母去姥姥家了。

　　何老太的母亲还在世，所以她和何老头每年过年也要回娘家。

　　何晨他们早早的吃完饭，拎上走亲戚的礼品就往柳家村走去。

　　今年他们带了二斤猪肉，一坛黄酒，两大块饴糖，半斤果脯，这在村里已经算重礼了。

　　何二用背篓背着这些东西，柳泉牵着何晨走在旁边，刚到村口就看到了等在那的柳二哥。

　　“二哥？咋还来接了呢，天怎么冷……”何二和柳二哥打招呼。

　　那边何晨看到二舅舅，撒开柳泉的手就往上扑，“舅舅！”

　　柳二哥弯腰接住扑过来的何晨，揉了揉他帽子，把他放下来，“这谁家公子哥啊？真漂亮！”

　　柳泉也责怪道：“这么冷，出来接什么呀……”

　　柳二嘿嘿一笑，“反正在家也没事儿。”说着看见了何二背的背篓，“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啊？”

　　何二回答：“哎呀，过年的理儿嘛……我带了酒，咱兄弟几个喝点？”

　　柳二刚想说好好好，看到旁边柳泉的脸色，立马改口：“可以小酌…小酌几杯，尝个味儿……”说完牵着何晨往家走去。

　　何晨到了姥姥家就是踏进福窝了，到了这边小辈儿里面数他最小，他又鬼点子多嘴又甜，今天还穿了件孔雀蓝的锦袍，活脱脱像城里来的小公子哥儿。一进门就被柳家老太太拉进了怀里，然后被各个长辈挨个稀罕个遍，口袋里的压岁钱也是装的满满当当。

　　柳泉被柳家老太太拉着手讲话，何二也在和柳家老太爷柳家兄弟聊天，何晨则被他表哥表姐们拉走了，他最大的链表哥已经订婚了，明年就要结婚。

　　柳链被他问的脸都红了，赶紧转移话题：“走走走，我带你们上山打鸟。晨哥儿，我给你新做了把弹弓……”

　　柳南珠急道：“奶奶不让你私自带我们上山！”

　　柳铮接到“你别说奶奶就不知道我们上山了。”

　　柳南珠翻个白眼，“只能在外围转转，刮花了新衣服别偷偷找我补。”

　　“知道了，知道了。”柳链催促道，“赶紧走赶紧走，一会儿再被奶奶抓到了。”

　　一群人出了门，就往山上跑，冬天的山林光秃秃的，只有一些做了窝的山雀和斑鸠。

　　一群人拿着自己弹弓先在林子里找鸟窝，找到了先看看那棵树底下有没有新鲜的鸟粪，要是没有就意味着这是个死窝，没有鸟居住。

　　找到了活窝，一群人先往窝上打了一下，看没鸟飞出来知道这是鸟出去觅食了，正说走呢看见两只斑鸠飞回来了，众人屏息安静，等两只斑鸠在树枝上站稳了，开始瞄准了射击，结果因为准头不行，除了吓得两只斑鸠乱扑棱，啥也没打着。

　　柳铮强行挽尊：“没事儿，正月里不兴杀生。”

　　于是一群人拿着弹弓在树林里见啥打啥，乱打一通，到饭点了就乖乖回家吃饭了。

　　何二中午被柳家兄弟劝着喝了两杯就不敢再喝了。吃完饭略歇了歇，他们就启程往何家村走。临走的时候柳家老太太拉着柳泉的手说：“知道你爱吃粘糕，但你婆婆家又没种黏玉米，所以这次我和你嫂子做了两斤粘糕放你们背篓里了，你回家热热吃啊。”

　　柳泉听了不禁红了眼眶：“做那个干嘛呀，那么麻烦。”

　　柳老太太拍拍他的手：“不麻烦，不麻烦。一定要热了吃啊，别贪凉，小心肚子疼。”

　　柳南珠也在旁边问何晨：“弟弟，你下次啥时候来呀？”

　　何晨想了想，“等麦收的时候，我和父亲会来帮忙的。”

　　几个小的也约好了下次见面的时间，何二他们便往家里赶去。

　　初三的时候何家全家又去何山家聚了聚，至此，年节里的亲戚算是走完了，从初五开始，何照何晨又开始了每天规律的练字读书写文章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