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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第 7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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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松伶与林姨的第一次见面,双方感觉都很良好。
没几句话,两人便聊熟了,闻松伶对菜品没什么特殊要求,既不挑食,也不忌口,三两句话后,林姨马上敲定了菜单,热热闹闹忙活起来。
闻松伶私下性情不错,面对喜欢的人,她展现出的一面鲜为人知,可一旦接触过她那一面的人,很难不去喜欢这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儿,那样的她生动、温暖,言行举止,无不透露着教养。
林姨本身出于对顾原星的喜爱,在没见过闻松伶之前,就爱屋及乌对她有了好感,见面之后发觉本人比想象中的还要好,便更加喜爱她,看着闻松伶的眼神,犹如看顾原星一般,内心立即对她做出了评价,已然将闻松伶视为自家人。
闻松伶从林姨讲话的语气与两人相处的感受中,很清晰地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因此心中也没有了其他顾忌,放心而真诚地与林姨相处起来。
她做事挺勤快,手脚利索,很快就帮上了林姨的忙,在厨房给林姨打下手。
听着林姨讲述有关顾原星小时候的事情,她不自觉也跟着开心起来,沉浸在对爱人过去的探索与了解中,连她自己也没发觉,她话语中与眼神里,对顾原星的亲昵就连林姨都能清晰感受到。
林姨看破不说破,心中对闻松伶的喜爱更上了一层楼,回想起临出门时,顾老太太和她讲的那些话,心里另一块一直悬着的大石头才终于落了地。
咱们原星不是单相思!顾家这次恐怕要迎来“双喜”!
顾原晟要结婚,而今依她来看,原星和松伶恐怕也是好事将近了。
这么想着,林姨也做完了最后一道菜。
松鼠桂鱼,日本豆腐,排骨年糕,莲藕排骨汤。
几个简单的家常菜,氤氲着平凡生活的幸福雾气,两人一块儿吃饭,席间闻松伶强压着身体的不适,内心很愧歉地给面子一般多吃了好几口。
林姨并未发觉有什么不妥,原微吃饭也这样,胃口不大,少食多餐。
因此即便闻松伶吃的很少,林姨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用餐完闻松伶起身要去收拾洗碗,但被林姨拒绝,在林姨满怀慈爱的目光中,最终也没踏进厨房。
听着厨房传来的水声,闻松伶最终没抵抗过身体的反抗,冲进卫生间将方才的食物吐的一干二净。
强烈的疼痛和反应让她眼睛泛起雾气,生理性的眼泪迎面而来,逼迫她不得不狼狈应对。
胸骨、手臂、胃,每一处都疼的要命,眼睛也被泪水浸湿,看不清东西,脑子嗡嗡作响,牵扯着耳朵也混乱不堪。
疼痛的时间里,她早已失去理性的判断和对时间空间分辨的概念。
内心无望的死意将现实的一切都掩埋下去,所有神经都只能清晰而剧烈地感受着疼痛。
她不由轻哼出声,跪在卫生间忍受着时间的流逝,同时也等待着疼痛的潮水重归平静。
忍受痛苦的时间在感官之中会被一分一秒无限地拉长,极近混乱的感官中,只有心跳沉重而快速的节律让她不断飘忽的思维感受渐渐归沉。
等到身体逐渐适应这样异常的感受后,她抬眼朝身边看过去,脑子却瞬间宕机,她无法看见眼前的景象!
一切都那么模糊,除了糊成一片的光线混乱地融在一起,她看不清任何东西。
剧烈而深入骨髓的疼痛,让她犹如落水一般,浑身上下被汗水浸湿,整个人狼狈不已。
林姨刚收拾完厨房,出来却不见闻松伶的身影,心里不由有些不安,在她心中,闻松伶并非是什么都不说就离开的人,更何况她试着唤了她几声,却依旧得不到回应。
一瞬间,在这空旷的房子中,只独独回响着她呼唤的声音。
凭着对这幢房子的映像,林姨从卧室那边找过来,终于看见敞开着门的卫生间中有熟悉的身影,她才放下一点点的心。
“松伶?”林姨站在门口,并未冒然进去,只是语气中带着担忧唤她。
“嗯。”闻松伶闻言闷闷地应了一声,支撑在洗手池边上的手还在忍不住地微微颤抖着,她睨眼看过去,又自然地将手放下,转身面带笑容看向门口的林姨。
“哎哟,这是怎么了?”
陈松伶脸色很白,眼尾通红,脸颊侧面的头发已被汗水浸湿,这样看过去,好不狼狈。
“没事儿,有点撑着了。”在林姨担忧的目光中,她轻声说了谎。
“吃的那么少,怎么会……”顺嘴的话说到这里,林姨脑海中蓦然冒出一个念头,一瞬间,连她自己都被这个念头击中,该不会……怀孕了吧?
想到这儿,林姨脸上变化莫测的神色,连对面看的不太清楚的闻松伶都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
“要喝点蜂蜜水么?”林姨率先开口,似乎是为了缓解闻松伶沉静外表下的紧张,她以为闻松伶只是脸皮薄,不好意思跟她说这件事情,出于长辈的好意,找了个借口替她解围,将话语的选择权与主动权交到闻松伶手上。
“嗯,谢谢。”闻松伶顺着她的话接了下去,并没有将多余的话说出口,她还没有想要跟其他人开诚布公谈论自己病情的想法,这样的不过问,让她松了一口气,也让她对林姨更多了几分感谢。
“我下去准备,待会儿给你拿上来。”林姨语速放的缓慢,语气中倒是带了些不易察觉的喜悦。
“好的,麻烦了。”闻松伶应道。
等模模糊糊的视线中不再能看见人影时,她才松了那口紧绷着的气,踉跄着后退,手胡乱地触碰着周围的物体,直到摸索到墙壁,才顺着墙壁缓慢地跌坐下来。
她缓了口气,眼中不再神采奕奕,而是如同失去了光泽的沉潭,死寂无明。
过了一会儿,她忽然抬起右手,张开手心,眼睛盯着手掌看,以前可以明晰看见的纹路,此刻无论她怎么努力,却都看不清一点。
对于这样的情况,她有过准备,但当它真正降临的那一刻,所有准备过以为拥有的底气,都会瞬间溃散。
眼睛看不清了,耳朵却慢慢地清晰起来。
听见林姨上楼的声音,闻松伶摸索着墙壁,站起身来。她打开水龙头,先是鞠了一把水漱口,又捧了两把水将脸洗干净,抽出整齐地挂在旁边随时待命的毛巾,将自己收拾妥当,才转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