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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宫中乱初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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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国京城,朝堂之上。
季家私兵已受太后懿旨进了皇宫,玉阶之上,正是同太后站在一处的晏璟。而他的身旁,有一太监正托着玉玺。垂眼遥望大殿,官员分成了两派。
一派以季忠为首,一派则以左相周岑和右相裴松严为首。
“璟郡王,你莫不是忘了陛下对你的恩典了?竟伙同这毒妇要谋我大晏的江山!”礼部尚书孔琼林站了出来,怒斥道。丝毫不俱早已围住大殿的季家私兵。
“孙大人这话就还对了,如今陛下远在琼州,北狄人南侵,朝中正缺个主事的,由郡王即位,又有何不可?”说话的,正是站在季虫身侧的刑部尚书陆允。
“陛下尚在,又何来让位之理?”裴松严一双浑浊却又矍铄的眼直望向站在高台上的晏璟。
“陛下人在琼州,冲州叛乱,说不准已经……”说话的是个六品小官,显然是想讨好季忠这一方。
却被孔琼林用象笏给砸了头。
“放肆,陛下吉人天相,自然是会平安归来的,你这包藏祸心,豺狼虎豹之辈,着实当诛!”这话虽是对着那小官说的,目光却径直地射向季忠。
“郡王只是代掌玉玺,诸位何必如此动怒?”季忠捋了捋胡须,又笑道:“伤了和气,可不好。”
又朝周围的私兵看了一眼。
禁卫军已经被晏璟秘密从兖州调来的兵将拦住了。
他们今日,做的就是逼宫事。
“代掌?季大人,您这话说得好听,若等陛下回来,您扶上位的这位璟郡王还会愿意将皇位物归原主么?”左相说着,望向高台上的太后。
晏璟表面风轻云淡,内心早已狂风大起,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谋权篡位啊。但也只能按一早商量好了的话来说:“等堂兄回来,我自会将皇位还与堂兄。”
孔琼林还欲再辩。一把刀便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而持刀人正是太后身边的侍卫,秦江。
“孔大人,哀家劝你识相些,不要做螳臂挡车,以卵击石的蠢事。”季大后说着,仍旧一副雍容之态。
“陛下可是您亲生儿子……”
又是一个大臣站出来,是工部尚书,卫途。闻言,太后不语。
众人皆以为是戳中了太后心事,却只有季太后自己知道:她啊,命中无子。
“兄长,动手罢。”
话落,殿中兵卫都抽出了刀刃,而殿外的兵将,也早已被季忠带来的人悉数斩杀了。
血染玉阶。往常明艳的霞光也变得黯淡,黑压压的,吹来几片苍云。似有大雨欲来,风摇宫阙。
“臣,万死,只求诛贼首!”
孔琼林大喊一声,毅然朝尚还泛着寒光的刀靠近。
千钧一发之际,一支箭矢射了过来,动手之人正是快马赶回京的晏兰亭。
紧接着,乌泱泱的兵士便随着他涌了进来。
“兰亭,你是要造反不成?”太后一惊,没想到远游在外的晏兰亭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回京。而晏兰亭的身侧,则是跟着萧还。
只见这位驸马爷持刀横立在长公主身侧,又悄悄投了个眼神给某个人。
“太后娘娘说笑了,本宫只为平乱而来。”
晏兰亭说着,搭弓射箭,直指高台龙阙。
“你敢!”季太后的脸上终于浮出几分恐慌之色,忙喊着:“秦江——”而她口中的秦江,早在不知不觉中消失了踪影。
“长公主也想染指皇位么?”季忠浊眸阴狠,自以为势在必得,却在关键时候出了变数。
此话一出,不少观望的朝臣又动摇了起来。长公主本是男儿身,又是南皇贵妃之子,还有东夷之战的功绩在身,比起一个郡王身份要贵重得多。
“皇位,我本无心,之前没有,往后亦不会有。”晏兰亭只道,之后便放开了手中箭矢,锋利的箭矢从太后与晏璟中间擦过。
是挑衅,也是警告。
眼见着两方人马混战,而晏兰亭这方处于上风。
季忠望向了高上的晏璟:“郡王,你的人马……”话未落。
便被晏璟手下之人用匕首刺中了后背。
“你……”他颤抖地指着晏璟,眼中全然是遭人背叛的怒火和不敢置信。
晏璟没理会他,拔出了插在身后木屏上的箭矢,架在了大后脖颈上,声音夹杂着几分畅快:“太后娘娘,野心太大的人,可没什么好下场。”
至于晏璟的人马,早倒戈到了晏兰亭所率的队伍中。
朝臣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临阵倒戈给吓了一跳。
“叛臣季氏要挟本王,意图谋反,当斩立决,诛九族。诸位,可有异议?”
晏璟立于高台之上,墨眸威严,气势在一瞬间变得唬人。可只有他自己能感觉到,他的后背已经湿了。尤其是对上晏兰亭投来的视线时。
好在晏兰亭也并没有说什么,明眼人到现在都该明白,这是皇帝和晏璟联手做的局。为的就是,引出季家这条蛇。
晏国朝廷也就此回归于平静,依旧是由左右丞相共同监国,晏璟回了京中的郡王府,从兖州调来的兵划到了最兰亭麾下。
原因无他,北塞,现在可还乱着。
而领兵支援的担子,自然也就落在了晏兰亭的肩上。
经此一事,朝臣也都明白,这长公主确实是无权利之心。不然,就今这局面,拿下京城,对晏兰亭来说,易如反掌。
彼时,长公府,气氛有些凝重。
“怎么愁眉苦脸的?萧驸马。”晏兰亭靠坐在软榻上,萧还坐在一旁,替他揉着腿。
两人才在天蜀山庄待了两三日,京城的消息便传了过来,晏兰亭便马不停蹄地往回赶。萧还想叫人坐马车,可架不住晏兰亭心里着急,拉着一匹马便跑了。
在晏兰亭从小所受的教导里,晏国是晏氏一族的晏国,岂容得那季姓外氏来染指?
连着赶了几日的路,也就现在,才真正有了休息的空闲。
萧还知道,晏兰亭是晏国皇室一脉,心里装着晏氏,装着晏国百姓,着急也无可厚非。
“心疼你。”萧还放缓了替晏兰亭揉腿的动作,语气是毫不掩饰的担忧,看向晏兰亭的目光始终带着柔情。
晏兰亭心里爱极了这样满眼都是自己的萧还。
他撑坐起了身。
萧还见状,赶忙挪过来扶他。
晏兰亭也就借着这个动作,用手勾住了萧还的脖子,凑上去,在人唇上亲了一下。
“驸马辛苦了,等这件事彻底结束,咱们就归野山林,好不好?”
“到时候,只有你我二人,做什么,我都依着你。”
清冷美人似乎变得不一样了,会勾人,会撩人,也会折磨人。
听到‘我都依着你’时,萧还的喘息明显的加重了。
近在咫尺的晏兰亭又怎会察觉不出他的变化?
挑唇轻笑了两声,手指抚过萧还的眉眼,低语:“阿还,我腿根儿疼,帮我揉揉。”仿佛在暗示些什么,却又让人不得不克制。
说着,还用另一只手拉着萧还的手往自己腿上放。
许是久未骑马,晏兰亭这回一路快马加鞭,从汝良城赶回京城,腿间都磨红了。方才萧还替他上完药,便一直在给他揉小腿和膝,碰都没敢往这儿碰,怕弄疼晏兰亭,也怕压不住火气。
只能说,美人不愧是美人,骨相皮相俱是世间罕见。而那磨出的红痕在白皙的腿间也是异常地明显。既暧昧,又叫人心生疼情。
“才上完药……”昏色的烛火下,一向脸皮厚的萧还反倒不好意思起来。
“就是才上完,才要揉,将药化开。”晏兰亭瞥见萧还泛红的耳根,心里有些好笑,风流的萧大阁主,竟也有这般不禁逗的一面。
许是晏兰亭语气中的调侃太过明显,萧还反应过来,似有些不满,凑上前,在他的唇上咬了一口。
“疼。”晏兰亭瞪了他一眼。他就说,做惯了流氓的人怎么可能突然变成小白兔?
萧还将人捞进怀里,替他揉着腿根,动作缓慢温柔,弄得晏兰亭有些痒,却又突然被萧还抓住了什么,脸兀然地变得通红。
“嘘。”
“你混账……”
“阿亭,不喜欢么?”
萧还低头,从美人的唇亲到了美人的脖颈,衣裳半褪。
露出的肩上全是萧还留下的印记。萧还想将人揉进骨头里,但又怕真弄疼了晏兰亭。
便一个劲儿的往晏兰晏的肩窝里蹭。
“别……”晏兰亭被他蹭得受不了,额间冒出一层薄汗。
话未说全,便被萧还堵住了唇。
控制不住的冲动,诉说不完的爱慕,全化成了肌肤相贴的暧昧。
忽的,晏兰亭攥紧了萧还的衣料,漂亮的眸子沁出几分泪。
“脏……”晏兰亭将头埋在了萧还的肩上,心里半是紧张半是羞耻。
耳边是男人低沉的笑。
萧还拿过一旁案上的帕子擦了擦手。暗沉的眸子里浮出一抹无奈的神色,还杂着几分懊恼。
欲壑难填。
“阿亭……”他轻唤。
经这么一遭,晏兰亭的困意也上来了,可感受到某人的滚烫,他又有些难为情。
“下次罢,我腿还疼着。”美人的语调似有些可怜。
萧还本也没想如何,便只在他唇角亲了亲:“嗯。”
再重的欲,也抵不过晏兰亭的一句疼。
晏兰亭懒懒地趴在萧还的身上,感受着他的动作,不由自主地勾起了唇。
等待了许久的东西一朝得到,心里的喜悦是怎么掩饰不住的。
……
次日,琼州。
后宫众人和随行大臣都被知州派了人护送前住秦州避难,晏渊则是连夜召集了琼州兵马,与护送车队背道而驰。
没有道别,也没有挽留。
孟钦拉开车帘,探出身去往后看。乌发上,朱带飘扬着,仿佛在追逐着什么。
“娘娘,当心玉体。”随车的侍卫被他这动作吓了一跳,劝阻道。
孟钦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叫自己,目光却仍是望着远处,直至彻底看不清,才收回目光。
“我无碍。”他说道,眸中是掩不住的担忧。
远处。
晏渊驾于高头大马之上,神色庄严肃穆,指挥着军队进发。这是晏渊登基以来头一次亲自率兵,却是为了平乱。
“陛下,冲州逆贼也朝我们攻来了,约莫三日,便能到城门口。”琼州知州禀告道,浑浊的里隐隐闪烁着激动的光。和陛下一同作战,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晏渊闻言,拿着长剑的手紧了紧,举天誓声:“众将士,随朕一同,除逆贼,安天下——”
“除逆贼,安天下——”
“除逆贼,安天下——”
铮铮铿言,震天动地。兵戈铁马,直指云霄。
彼时,冲州。
岳国公已同李渭领着兵往两州交界处赶。却不知,在他们离开的后脚,城内便发生了动乱——赵将带着民兵占领了知州府衙。
“将军,咱们现在怎么办?”有手下凑上前,问道。目光一封划过府衙大堂内的摆件,都是些稀罕物,也不知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而他口中的将军,正是赵将。
赵将起初还不明白陛下为什么要叫他悄悄来冲州,还给了他一批人马,而此时……
“陛下还真是,神机妙算。”
“将军?你说什么?”一旁的人没听清赵将的话,问道。
“无事,咱们乘胜追击,万不得让那些宵小之辈伤了陛下。”他说着,刚要吩咐准备整顿兵马,前往琼州。府上却来了位不速之容。
“将军,府外有个自称是月氏掌教的人求见。”
赵将一愣,他当然知道月氏是什么,还知道这帮人同岳国公、李渭是一丘之貉。
“让他进来。”
“切记,不可叫他近身。”
那南疆蛊术,可毒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