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界守则》风七漩

8、第 8 章

　　时间快到晚上十点了。
　　“……”向晚看着那个龇牙的表情似乎眼前浮现出燕时归惯常带着笑意的脸。
　　想了想，他还是回，“七夕快乐。”
　　然后躺床上继续想李胜男为什么看上去不高兴这件事儿。
　　燕时归:呦，还没休息呢［龇牙］
　　向晚拿过手机，回:你不也是吗。
　　燕时归：今儿没去约会呀，［奸笑］
　　真是哪壶不开你提哪壶。
　　向晚：燕总是约会完了吗。
　　燕时归：哦［奸笑］，你想知道嘛，［让我看看］。
　　向晚没回。
　　不过他觉得燕时归大概脑子有病，大半夜不睡觉在这儿撩闲。
　　燕时归：这就睡了？
　　向晚：嗯，周公召唤我呢。
　　燕时归：那没事了，就想和你说，周末的安排可以带家属，上次忘记说了［龇牙］
　　向晚心说还哪来的家属，看这架势李胜男八成是没看上他。
　　但他还是回：知道了。
　　第二天向晚刚到办公室，椅子还没坐热，就见李胜男过来敲门，此时屋里没人，大家还没来。
　　“打扰你几分钟，说两句话。”李胜男面无表情道。
　　向晚心里咯噔一下，从他见李胜男进来就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该来的是躲不掉的。向晚放下鼠标，“……好”
　　他们找了一处单位的监控盲区，李胜男开门见山，“向晚，你也感觉得到吧。”
　　“啊？…”向晚有点儿不知所措。
　　李胜男笑了下，“我不信你没有感觉，你一定也认识到了，我们并不合适。”
　　向晚感觉嗓子发紧，“我没觉得啊”。
　　李胜男眼睛明亮的看着他，“你我很像，如果走下去，可能会成就一段合适的婚姻，我十分确信你会是一个合格的伴侣，但问题就在这里，你把结婚生子列入人生清单，任何事情都要逐项完成，严格要求自己，但婚姻的基础是感情，而感情是不能太理智的。”
　　向晚小心翼翼道，“胜男，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你不满意，我可以改的，我不否认你的主观想法，可感情也需要培养，我们，也没相处多久，你我还年轻，如果你不信我，我们多相处一段时日，或许你会改观呢”。
　　李胜男苦笑了下，“向晚，我很确信自己的直觉，你没那么喜欢我，我们在一起，就像是一种合作关系，你要求自己尽到应该承担的责任和义务，可那并不是男女朋友的相处方式。”
　　向晚连忙说，“怎么会呢胜男，可能是我不善表达，让你有所误会，我也知道我肯定做的不够好，你给我个机会，我会让你感觉到喜欢的。”
　　李胜男叹了口气，“你还是不明白，向晚，你是一个合格的对象，你自己也知道你能做好，可是感情不是那样的。我们或许可以做一对别人眼里的般配情侣，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以后遇见一个让你怦然心动、欲罢不能、非其不可的人，你不会觉得后悔吗，后悔自己当初轻率的选择了婚姻。”
　　“胜男，我不会那么想的，那都是不切实际的东西。”向晚道。
　　“不切实际，那什么是实际呢，向晚，感情和婚姻是不能混为一谈的，或许随着时间的推移，感情都会变淡，只剩下婚姻，可是人终究不只是为了婚姻才去结婚的，对吗。”
　　向晚沉默了。
　　“对不起。”李胜男说。
　　“胜男，我不理解，我们真的不能再试试吗？”向晚问道。
　　“你我都知道，徒劳无功的事没必要再浪费时间，而且你应该认清自己真正需要的是什么。”
　　“我们即便不能作为情侣在一起，可一定会是很好的同事和朋友，这一点，我无比确信。”
　　说完，李胜男拍了拍向晚的胳膊转身离开。
　　突然，向晚伸出手拉住了李胜男，眼睛定定的看着她，似乎是要说什么，却不知道怎么说。
　　李胜男也看着他，似乎是在等，等什么，她也不知道。
　　最终，向晚缓缓放开了手，李胜男迟疑了片刻，心中一片了然，然后转身离开了。
　　下午，向晚坐在椅子里，保存了最后一篇文稿。
　　此时临近下班，夕阳洒下一片橙黄色的光芒在远处的天空，向晚有些失神的想着李胜男的话，真正需要的是什么，我真正需要的……
　　晚餐过后，向晚坐在沙发上看书，紧接着几条密集的微信提示音响起，他拿起手机一看，是燕时归发来的搞笑视频。
　　这次一口气发了三条，下面是燕时归的消息：可笑死我了。
　　向晚逐个点开看完了，然后回复：嗯，很好笑。
　　燕时归：［微笑］
　　燕时归：你干嘛呢。
　　向晚：看书。
　　燕时归：这么用功啊，都毕业了还看书。
　　向晚：无聊，打发时间。
　　燕时归：我无聊都出去找乐子，你无聊看书，难怪你那么年轻有为。
　　向晚：嗯，月薪两千，年轻有为。
　　燕时归：哈哈哈，你们公务人员不至于吧。
　　向晚：那你也不至于吧。
　　燕时归：我怎么了呀。
　　向晚：非得这么捧着聊天。
　　燕时归：嗐，这不是怕你反感我这一身铜臭味嘛。
　　向晚：你们有钱人不至于吧。
　　燕时归：［微笑］
　　向晚：［微笑］
　　……
　　周末，云谷。
　　“怎么样，这地儿还行吧。”燕时归放下双肩包说。
　　向晚点头，“不错，整体设计的都挺好，哎，那边那座山还能吸引一些登山爱好者。”
　　“嗯，这个我也想到了，和露营一起能吸引一些年轻人，我做这个就是跟个风玩玩，等过了这劲儿还不定怎么样呢，城市里的上班族需要有个放松喘气儿的地方，安静，与世隔绝，但得便利、浪漫、环保、还得亲近大自然，可是不太容易。”
　　“没错，过于奢华就没有返璞归真的田园牧歌式向往了，虽说现在情怀不值钱，但是人们心中美好生活的图景一定得是科技发达和山水田园并存的和谐家园。”
　　燕时归鼓了鼓掌，“要不说还得是向科长呢，看问题就是精准，眼光独到啊。”
　　向晚对他的揶揄不做理会，四处看了看。
　　“哎，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真佩服的五体投地。”燕时归跟在向晚后面，朝着湖边走去。
　　“别走那么快，等等我啊。”燕时归紧跟在后面。
　　向晚笑了笑，“你这么说话不累吗？”
　　燕时归跟上后笑得意味深长，看他，“怎么会累呢。”
　　向晚道，“燕总今天安排什么项目啊。”
　　燕时归问，“向科长想来点儿什么项目呢。”
　　“我猜，怎么也得有一顿独家秘方的小烧烤吧。”
　　“哈哈，这是标配。”

　　燕时归带着向晚在湖边体验了垂钓，到森林深处采蘑菇，但因为不是雨季，所以没有采到。但向晚似乎很喜欢，还拿相机拍了很多照片。
　　到了傍晚回到营地用晚餐。
　　营地的工作人员不算太多，把一些食材准备好以后就让人自己体验烤肉的乐趣，燕时归没自己烤过肉串，他看向晚撒调料的手法很是潇洒的，一时间还真看不出来有没有这方面经验。
　　燕时归注意着肉的火候，防止烤焦，向晚一副大师傅的样子，一边撒调料一边来回翻动肉串儿，乍一看有点儿夜市小哥儿的风采。
　　“你不会以前干过烤串儿吧，怎么弄得这么专业。”燕时归看着他笑着说。
　　向晚专注给手里的肉串儿翻身，答道，“见贤思齐还不会吗。”
　　“啧啧，要说还得是你们这些高材生，不光学习好，动手能力也强，真让人佩服啊。”燕时归道。
　　“我也佩服燕总无时无刻都能逮着人夸两句。”向晚说。
　　“你看你，我这可是实打实的赞美。”
　　“你总这么赞美很难不让人怀疑是别有用心。”
　　燕时归笑了笑，“我的用心天上的星星都知道。”
　　向晚抬眼看了一下天空，太阳早已西沉，逐渐加深的夜幕下已经有几颗星星在闪烁。
　　肉串混合着调料泛起阵阵焦香，俩人坐在一堆电子篝火旁，一边品尝着美味，一边喝着梨味儿的汽水儿。
　　仰头是深邃的夜空，沉静神秘，星星逐渐多了，营地的氛围灯也都亮了起来，不远处的白色帐篷前也都挂了一盏提灯。
　　野外虽然没有太多污染，但也看不到漫天星斗。不过能在没有高楼大厦的地方看到这么纯粹的夜空也已经是难得了。
　　“那是金星吧，那么亮。”燕时归说。
　　“对，早晨在东方叫启明星，傍晚在西方，叫长庚。”向晚随口答道。
　　“你这知识面儿啊，可别再怪我夸你了。”
　　向晚摇摇头不以为意的笑笑。只能说，看过国考省考资料的都懂。
　　“我小时候就喜欢看星星，还幻想过长大以后当宇航员。”燕时归笑着说。
　　“看不出来燕总还是个太空迷呢。”
　　“哈哈，算是吧，你呢，有什么梦想。”
　　“谈不上梦想，就上大学的时候，看见一些视频，突然很想看看极光，但国内唯一看得到极光的地方不在北极圈，而我也不一定能有机会去看。”
　　“嗐，想看怎么都有机会的。还别说，你这一提弄得我也想看看极光了。”
　　向晚笑着拿出手机，点了几下，然后不一会儿，燕时归就收到了消息提示。
　　“你看看。”向晚示意燕时归看手机。
　　燕时归拿起手机，是向晚发给他的视频，他打开一看，是一段极光的真实拍摄景象。的确很震撼，绵延不决的跳跃光芒在夜空下让人仿佛看到了神迹。
　　“确实很美。”燕时归由衷道。
　　“是啊，我觉得那才是真正的风景。”向晚颇为向往说道。
　　“要是你真能有机会去看极光的话，你想和谁去呢。”燕时归突然问他。
　　向晚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转过头看着他。
　　燕时归显然是也意识到了自己这个问题有点儿奇怪，于是他又笑道，“是想和你那个相亲对象去吗？”
　　燕时归说完就后悔了，他觉得自己脑子抽风了，才接二连三说出这么智障的话，人家向晚都没提过那个美女，他就在这瞎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