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界守则》风七漩

12、第 12 章

　　他直接说道，“你要是觉得和我这种人做朋友让你觉得恶心的话，那我向你道歉，并且保证以后都不出现在你面前。”
　　向晚一怔，“这叫什么话，越说越不像。”
　　“我什么时候说不和你做朋友了。”向晚说。
　　燕时归还是自顾自的说，“你的反应已经说明一切了。”
　　向晚对低着头似乎略显自卑的燕时归无奈的叹口气，“我什么反应了，你怎么这么玻璃心。非要把人的诧异过度解读成你自己脑补的内容才算完吗。”
　　燕时归终于抬头，“我以为你会觉得很恶心。”
　　“……”
　　“怎么就恶心了，你想太多了。”向晚喝了口汽水说。
　　“直男不都会觉得恶心吗？”燕时归低声说。
　　“……”向晚一顿。他现在还算哪门子的直男啊。
　　如果是以前这样说，向晚还能面不改色说几句，直男是如何如何想的。可现在…他实在没那个心态去以直男自居。
　　可向晚还是向晚，他说，“燕时归，即便你注定被世人的眼光所审视，你也要记得，无论别人怎么看怎么说，对于你自己来说都是无关的画面和杂音，你永远都是你自己这部作品的主角，你可以随意创造一切，书上说永远不要轻易的判断一个人，我觉得很对，无论一个人是什么样子，都跟他个人取向是男是女，没有一丁点儿关系。你要无惧的站在人群中，敢于接受所有好的坏的。因为能真正打败一个人的只有他内心深处的懦弱。”
　　“……”
　　燕时归一时无言，看着向晚。
　　向晚原本心里还有点儿悲戚，可是说完这番话以后，他发现自己居然从中获得了某种奇异的鼓励，这很奇怪，这力量把他自己原本消极的情绪都给治愈了，让他瞬间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而诡异的是这鼓励竟然是源于他自己，这属于精神胜利法还是自我PUA？但无论如何，一定与面前坐着的这个男人有关。
　　燕时归呆了呆，“谢谢你和我说这些。”
　　“谢什么谢，我不信燕总这么脆弱。”向晚说。
　　燕时归看着他，眼睛里闪过一丝光，“我只是怕吓到直男而已。”
　　向晚用自己的汽水瓶碰了一下燕时归的啤酒杯。
　　然后向晚也看了他一眼，他似乎对直男这个词没那么敏感了，但是从燕时归口中说出来，就…有点那个。
　　而现在他还有一些纠结，那就是要不要告诉燕时归，其实自己也是…
　　几番思想碰撞后，他还是没能说出口，因为，向晚突然觉得，他发现了燕时归是同性恋，燕时归也很坦白的没有隐瞒，这个时候如果他说其实自己也是个同性恋的话……
　　那气氛会不会变得很诡异啊。
　　不对，是太那个了吧。假设一个场景：两个男生聊天，甲说，其实我特别喜欢玩那个游戏。然后乙说，好巧我也是。然后俩人默契一笑。嗯，好朋友。
　　但是。
　　燕时归：其实我喜欢男的。
　　向晚：好巧，我也是。
　　四目相对……
　　我艹！
　　这个画面被向晚赶紧摇头驱赶离开了他的大脑。然后向晚迅速抬头看了燕时归一眼，燕时归正把杯子里的啤酒一饮而尽。
　　他向后仰头露出一段细长白皙的脖子，喉结分明，喝完后刚刚一直紧抿着的嘴唇呈现出殷红水亮的色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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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晚连忙喝了一大口汽水儿。
　　他在心里无声的谴责自己，疯了吧，向晚你看什么呢，看什么呢！燕时归可是你的朋友，朋友！
　　“那个，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向晚说。
　　燕时归酒量其实不错，这点啤酒对他不算什么，但今天有点喝的急了，就感觉有些上头，有点儿微醺。
　　“啊？不喝了吗？”燕时归问。
　　“还喝什么啊，再喝你醉了，喝多了头疼，走吧，我送你回去，正好我能开车。”
　　“哦。”燕时归答应着。
　　向晚结了账，扶着燕时归出了店门。
　　迈门槛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燕时归脚跟浮了一下，向下一歪，向晚急忙接住他。
　　“慢点儿，叫你喝那么多。”向晚道。
　　燕时归呵呵的笑，扶着他的胳膊，小声在他耳边说，“谢谢你我的直男朋友。”
　　“……”
　　他那个直字说得很轻，所以如果不仔细分辨就是…
　　向晚浑身一僵，身体立刻向后拉开了点儿距离，随即说，“喝多怎么那么多话！”
　　把燕时归扶上车，给他系好安全带，向晚上了主驾驶。
　　他先简单看了下燕大总裁的豪车结构，把各个功能都确定好了，这才发动汽车。
　　按照燕时归说的地址，很快向晚把他送到了家。一到燕时归的住处令向晚还有点儿意外，上下两层的复式结构很正常，意外是因为他家是一种最近叫做新中式的装修风格，不是不好，只是觉得和燕时归这个人，不太搭。
　　燕时归到家以后倒床就睡了，向晚看他没什么问题，就离开了。因为距离比较远，向晚打了个车回家。
　　到家以后，他照例去洗澡，却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好像忘了点儿什么。
　　上床休息时，这种不对劲儿还在。
　　直到记忆回溯到遇见燕时归的那个画面，他才脑子里灵光一闪！
　　那就是刚刚和燕时归在一起的那个男孩儿，他的长相……
　　向晚连忙起身，去洗手间的镜子里照了一下自己的脸，左看看右看看，他没看错，那个人的五官和自己有一点儿相似！
　　这…应该是巧合吧。
　　燕时归也没有理由，何况他们是朋友啊。向晚想着，又重新躺到了床上。
　　其实今天他是有点儿释然的。
　　本来是还在为未来该怎么和男生相处担忧，但是现在他的朋友也是圈中一员。尽管他觉得这么想很不对，但是他有一种找到同类，而且这个同类还恰巧是他朋友的安全感。
　　燕时归一定比他有经验。应该多向他请教一下才是。他会不会认为我这个他印象里的直男很奇怪很变态呢。
　　而且他应该找个机会和燕时归说明一下其实自己已经不是直男这件事儿。没错，合适的机会，合适的。
　　他想东想西的，终于抵不住困意袭来，沉沉的睡着了。
　　第二天，刚进办公室。
　　向晚就收到了燕时归的微信。
　　燕时归：不好意思，昨天还让你送我回来。
　　向晚：不客气[表情包］
　　燕时归：我这周要出差谈个项目，周六有空，请你吃饭？
　　向晚：周日吧，周六约了人。
　　燕时归：好，又相亲啊。
　　向晚：表情包
　　燕时归：哈哈哈
　　向晚：[白眼］表情

　　向晚放下手机，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有点儿无奈。没错，燕时归说的没错，他又要相亲了。
　　还是薛主任牵的红线，向晚都佩服他这个精神头儿了，今天刚一进大楼门口就叫住了他，小声说，他老伴儿手里“资源”还有很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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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李胜男和他没成之后，又赶着给他介绍了一个。
　　向晚实在没法拒绝这位热情的领导。不过他现在的情况，怎么可能和人家女孩子相亲呢。他又不能明说，真是苦恼。
　　燕时归还幸灾乐祸，向晚很不想搭理他。
　　尽管再不情愿，周六还是到了。
　　向晚出门时想，为了不耽误人家女生的幸福，也为了自己的秘密，他准备好了一套说辞，那就是自己现阶段想先安心工作，其他问题暂时不考虑。这样既守住了秘密，又全了女生的面子。有效的双赢法则。
　　于是他赶往了约定地点。本市一家出名的星级饭店。
　　他没想让女孩子买单，但是这家饭店的规格明显是有点超出他的预期，但是一想到，一个期待幸福的女生却即将和一个同性恋相亲，同情之心让他觉得这顿饭就是再贵他买单也是合理的。
　　他提前点了两杯咖啡，等着女生来。
　　过了一会儿，他听到一阵高跟鞋的声音。然后一个很漫不经心的声音响起，“你就是，那个科长？”
　　向晚起身，看着来人，波浪卷发，超细高跟，精致妆容，神情不耐。
　　向晚很礼貌伸出手，“梁小姐你好，我是向晚。”
　　对方伸手随意握了下就坐下了。
　　向晚也没在意，“我随便点了两杯咖啡，梁小姐看看还需要什么？”
　　“您都点过了，那就这样吧。”
　　向晚道，“好。”
　　“梁小姐是自己开车过来的吗。”向晚问。
　　对方很随意用手向后撩了下头发，“司机送我来的。”
　　“哦，是这样啊，梁小姐平时是不是很忙？”向晚问。
　　对方深吸一口气，“行了我直说吧，我对你没什么兴趣，介绍人是我妈一个老同学，我是不得不来，我对于做贤妻良母什么的不感兴趣，你们体制内赚的那点儿钱还没我一个包贵呢，所以你就省省吧，也别拐弯抹角问这问那的，反正也成不了。”
　　向晚依旧笑道，“没关系，梁小姐能直说我觉得没什么不好。”
　　对方彷佛很嫌弃一样，看向晚的眼神算不上友好，但是向晚丝毫不介意。
　　可能是向晚态度友善，对方觉得气势上竟然没有达到绝对碾压，反而让他用一种不卑不亢的态度给反弹了，于是乎，她又开口。
　　“你们应该很辛苦吧，一个月赚不了多少钱，如果我这样的人看上你们这种所谓的潜力股，那你得少奋斗多少年啊。”
　　这话其实很难听，但是向晚依旧保持着礼貌的微笑。
　　只是他还没开口，就听见一个男声响起。
　　“他不需要你这样的人看得上。”
　　向晚和那位梁姓女士一同看过去，只见燕时归面如寒霜般看着他们。然后他双手插兜，又说了一句。
　　“凭你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