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37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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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瑟没有听清秦风岚最后说了什么，眼睁睁的看着她在自己面前倒了下去，动弹不得。
“传女皇圣谕。”
景瑟瞧见眼前站着的鸦面嘴巴一张一合说到，身边的人渐渐松了对她的桎梏。
“秦将秦风岚…”
“以下犯上，亵渎女皇，罪不容诛。”
“闭嘴，谁允许你替本皇传旨！”
景瑟挣扎着从地上站起。
那鸦面弓弓身，敷衍的朝景瑟行了个礼。
“女皇？”
景瑟推开众人走到那鸦面面前，将手搭在ta的肩上。
“你可当真，是我的好臣子。”
“微臣…”
话音未落，一支断箭从胸前直直刺入。
“不敢…”
那鸦面倒了下去。
景瑟撇了一眼倒地的鸦面，扫视一圈站着的黑袍鸦面。
那鸦面悉数退开，为景瑟让出一条路来。
“传我圣旨。”景瑟开口道。
“国将秦风岚护驾有功，赐予黄金万两，以亲王之礼厚葬。”
景瑟背过身去，朝那龙椅走去。
“一将换一将。”
“鱼死网破的伎俩，我也会用。”
座下鸦面俯首，收捡好秦风岚尸身。景瑟高坐王椅，落下一滴泪来。
还不是时候。
*
“我是给她一份解脱。”景瑟嘴角勾起一抹笑，缓缓张口说到。
“她在深宫中，活着受累。哪像姐姐您，在边关快活。”景瑟抬起手，搭在官凛之肩上。
“你若是想，大可现在扎破我动脉，也给我一个解脱。”官凛之并不理会景瑟口中的挑衅，直视她的眼睛，冷冷说到。
官凛之要一个真相，景瑟不给，也不愿意骗。
“我怎么舍得。你是我最后的棋子了。”
“姐姐。”
景瑟想去牵起官凛之的手，又在半空中缩回。官凛之来问秦风岚的死讯在景瑟意料之中，只是她不该这么早知道，生了变数。
“她死在你亲赐的白绫之下。你好狠的心。”
景瑟闻言咧嘴笑了起来。
她知道变数在哪儿了。
舟家小儿。
“是啊，我亲自动的手，亲眼看着她断的气。没受罪，我给了她个痛快。”
景瑟转过身，闭上眼，秦风岚四肢眉心中箭，睁着眼瞧着她，死不瞑目。
官凛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你知道的，你说什么我都会信。”
“你…跟阿姐说真话。”
官凛之耳边响起景瑟的笑声。
“我刚刚的确骗了你，我的好阿姐。我动的手，她死不瞑目。”
“够了吗？”
景瑟转过身来，大笑着双手牵起官凛之。
“怎么样，我的好姐姐，你满意了吗？”
“你要为她报仇吗？”
“杀了我。”
景瑟血红的嘴吐出两字。
“弑帝。”
官凛之一愣，手腕传来一阵刺痛，官凛之想挣开景瑟的手，却不得。
“我…如今这番模样，又能将你如何。”
官凛之实在是老了，她已经提不起力气再去拼一个什么，更别谈所谓的义气。
英雄迟暮，成了废物。
官凛之甚至落不出一滴泪来，她像是被活生生钉在了原地，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好像命运的每一步都推着她往绝处去。
向死，不得生。
官凛之算不上活着，只是在原地挣扎。
官凛之一点一点使劲掰开景瑟的手。
“做你无上的皇帝，放过自己吧。”
“也放过我。”
官凛之蜷着回身，佝偻着背，一步一拖向宫门外走去。
她好像突然老了，什么也没抓住，什么也没留下。
景瑟瞧见她蜷成一团，像是虾米般的背。顾不得她的女皇脸面，冲着她大哄道。
“官凛之！你就是个懦夫！”
“你就活该！世世代代受万人唾骂，千年万年折腰受辱…”
景瑟声音突然小了下去，最后的话像是她对自己的预言。
千秋万代，不得善终。
挚友化青云，留我守乌山。
*
幼年的某一天，清晨刚醒的官鸢瞧见祖母好似枯树一般，一夜白了头。
*
官鸢起来，天已蒙蒙亮。官鸢在船边活动四肢，蹦跶两下，弄出的响动，让一旁看医书的姜愿白了她一眼。
官鸢瞅见，蹲到他面前，一把抽出他的医术。
姜愿起身忙要去抢，可惜矮人一头，够不着。
“你还给我。”
姜愿拿官鸢没法子，叉着腰说到。
官鸢将那书放到眼前，晃了晃，看那些枯燥的东西两眼，她就要吐了。
“天天看这玩意儿，你都快成书呆子了。”
官鸢瞧了瞧左右，没有舟行渊的身影，神秘兮兮的凑在姜愿耳边说到。
“姐姐，今天带你下船玩玩怎么样？”
官鸢眼睛一亮一亮，满心期待姜愿的答案。一时不防，被走到身后的舟行渊夺过了医书，还到姜愿手上。
“孩子看书，你别折腾他。”舟行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官鸢沮丧着头回过身。
“我哪有。”不争气的嘟囔两句。
舟行渊瞧见她这副样子，心中莫名松快了些。
“你若是想下船，我今日可带你到城中逛逛。”
“真的！”官鸢两眼放光。
“千真万确。”舟行渊点头。
刚好官鸢打算去确认一下沈家米庄的位置，她有个模糊的印象，白日瞅上一眼总比晚上冒险摸瞎好。
官鸢拍拍手，拔腿要走，转眼一件衣服递到了她手上。
“你去换这身。”舟行渊说罢，走向了船头。
官鸢撇撇嘴，不知他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官鸢换上舟行渊递来的浅绿衣裳，意外的合身。掀开帘子朝船头的舟行渊走去。
官鸢拍拍舟行渊的肩。
“怎么样？”
官鸢偏着头微笑着等着舟行渊的回应。
舟行渊一愣，垂下眼，并不瞧她。
“甚好。”
见效果到了，官鸢转过身去，舟缓缓停靠在岸边。
“姜思姜愿呢？不跟着去吗？”
舟行渊咳了一声，应道。
“他们可以在城中玩一会儿，那地方不适合小孩。”
姜愿半放下医书，露出双眼睛瞧瞧看着舟行渊。姜思则直接冲出来，抱住官鸢，撒着娇说到。
“官姐姐，去哪儿呀，怎么不带小思。”
官鸢蹲下身子，揉揉姜思的脑袋，解开钱囊放在他的手上。
“小思乖，你今日同哥哥在城中逛逛。”
“花销你官姐姐包了。”
姜思收下钱囊，乖巧的点点头，嘟着嘴说到。
“那官姐姐同舟叔叔要早点回来昂。”
官鸢闻言，扑哧一笑，回过头瞧瞧观察舟行渊的反应，某冰山一动不动。
“莫闹了，走吧。”冰山发话了。
官鸢瞧见舟行渊不知从哪里取出来一顶帷帽，从头到脚遮的严严实实的。
官鸢默默退开两步，被舟行渊一把拉回。
“咱们去哪儿？”
官鸢看着舟行渊面帘下的脸开口问道。
舟行渊顿了一下，避开姜愿姜思低声说到。
“花楼。”
官鸢反抗无效，被舟行渊拖着向前走去。
一路上官鸢左瞧瞧又看看，瞧见街上男子皆面有花印，身形瘦削。
官鸢不解，扯了扯舟行渊的衣袖。
“这是你们淮南的风尚吗？”
舟行渊点头应到。
“各地风俗，像雁回多喜魁梧之风，淮南偏好阴柔，要求男子面若桃花，身似娇柳。”
官鸢瞧着这一路上“娇花”似的人物朝她抛来飞吻。
“我看你们民风挺开放啊？”
舟行渊闷声回到。
“官小姐，面容姣好，符合他们的口味。”
官鸢莫名闻到一丝醋味，默默看向边上的饺子摊。
“想吃？”舟行渊问道。
“没有没有。”官鸢后退两步，连忙摆手。
一只香囊莫名被塞到了手上。
官鸢愣了两秒，拆开那香囊，里面透出一只不知什么布料做的桃花。
抬眼就瞧见眼前一位面若桃花的“美人”，正眼含羞意的看着她。
“小姐…”那人开口说到，两颊绯红。
官鸢往后退了两步，正撞到舟行渊怀里。
“这是做甚？”舟行渊揽过官鸢瞥了那人一眼。
“这是我家妻主，公子请回吧。”舟行渊将官鸢搂在怀里，冷冷对那人说。
舟行渊眼神算不上友善，又生的高大，那人一抖。
“打扰了！”
闪的无影无踪。
舟行渊没有松开的意思，官鸢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开口说到。
“他突然撞了上来，递了我个香囊，我没反应过来…”
“你打开了？”舟行渊难得打断官鸢的话。
官鸢点点头，舟行渊无奈牵住官鸢的手，迫她与他并肩。
“淮南旧俗，男女若是心生欢喜，其中一方可以用贴身香囊内附桃花，算作试探，倘若一方打开并且收下，便算是同意二人欢好。”
官鸢吞了吞口水，小心问道。
“欢好，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舟行渊握官鸢的手紧了紧，半晌才回到。
“正是。”
“但也有例外。”
“那是什么？”官鸢追问到。
“倘若是一见钟情，那多半是别有深意。若是日久生情，便是以花表心。”
“是谓情钟。”
舟行渊偏过头看向官鸢，官鸢错开他的目光。舟行渊像是早有预料，垂下眸子，看向前路。
“若一方变心呢？”官鸢问道。
“世事难料，谁变心还给对方一个预告？若嫌麻烦撕了那荷包便是。”
官鸢想要抽出手，舟行渊使了巧劲，官鸢一时间无法，听得一句。
“你刚刚接了那人的荷包，来投怀送抱的，只会多不会少，这般那麻烦事会少些。”
官鸢没理由反驳，便由着他牵着了，反正不会少块肉。这一幕落在楼上人眼里，可就变了味道。
恰好，一老鸨扭着身子笑着走到二人面前。
“小姐，公子，快来玩呀。”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第37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