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池笑痕玩了几天,再回到查尔斯顿,骆橙一再度投入到了练习中。 余音渐去,骆橙一收回手。 马蒂斯的《竖琴即兴曲》她意外地练得很顺利,倒是十二月比赛要用的《交响乐》,她仿佛陷入了瓶颈一般,停滞不前。 “The thought of future hopes doesn’t erase the pain, but transfigures it.” 对未来的希望的思考,并不会抹去痛苦,但会使它以另一种更加美丽、更加高尚的形式存在。 骆橙一默念着挂在客厅正上方的句子,没有动作,整个客厅陷入了寂静。 还有二十天不到就比赛了,压力不可谓不大,可是他的问题在于领悟不到精髓,而不在于技巧,不是练能够解决的。 骆橙一叹口气。 “宝。” “嗯?”骆橙一回头看去,池笑痕推着行李箱出来,放在了大门旁。 池笑痕演唱会后给自己放了假,在查尔斯顿陪了骆橙一一个多月,十二月中还要过来看骆橙一比赛,这会儿不得不回国处理工作了。 “怎么叹气了?练习不顺利?” “不是,就是有压力。” 骆橙一没说实话。 眼下的困境不是池笑痕能解决的,他会支持她、安慰她,但他终究是过得顺风顺水的公子哥,无法与她感同身受,在他临走前提这个,不过是徒添烦恼,让他没法儿安心工作。 “那就休息一会儿。” 池笑痕倒了杯酒给她,那天晚上没喝的起泡酒,昨晚被他又拿出来了,说庆祝两个月。 她起初还没懂,仔细一想,直骂他不正经:“要不我明儿就去买一只今年九月二十九产的酒,明年九月再拿出来庆祝?” 不得不说她这脸皮是被池笑痕锻炼出来了,居然能接下话了。 “放轻松,顺其自然,不需要紧张,你弹得很好啊,要是没拿到理想名次,也不是你的问题。” “话是这么说啦。”骆橙一喝了口酒,冰凉下肚,激得人清醒了几分,“六少爷,想听什么歌?今天特批你点歌。” 池笑痕亲昵地碰碰她额头:“裂隙,竖琴版,冬日彩虹也行。” “满足。”
送池笑痕到机场后,骆橙一带着便携式竖琴来到了菠萝喷泉。 她闭眼,听着海浪声,手指无意识地拨动琴弦。 最近天天弹《竖琴即兴曲》,双手很自然地就放在了开篇对应的琴弦上。 马蒂斯的竖琴即兴曲,是她这段时间练习得最认真的曲目,因为父亲喜欢,所以想要表现得完美,让爸爸在另一个世界听到,会为她自豪。 这股信念驱使着她在短时间内迅速掌握了即兴曲。 琴声突然一顿,脑海中似乎有什么通了。 “The thought of future hopes doesn’t erase the pain, but transfigures it.”骆橙一喃喃念着,忽地恍然大悟。 她害怕再次陷入痛苦中,所以演奏《交响乐》的葬礼进行曲时,不敢释放情绪,但事实上葬礼进行曲表达的不仅仅是哀伤。 此时的她,已身处过去的骆橙一的future hope中,痛苦已不再是痛苦,而是力量。 望着无边无际的蓝,骆橙一的心情豁然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