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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离家出走 ...

  •   大年初二,何正廷要参加个葬礼,一身黑色西装,配了个黑色领结,封毅才发觉这么精致小巧的领结到了何正廷那儿,偏偏生出一种桀骜不驯的感觉。

      礼堂外,何正廷看到公司几个副董已经等着了,董总也在其中,他简单跟大家打了个招呼,便领着众人进去了。

      黑色庄重的礼堂,礼童站在门口候着,看见何正廷等人,疾步走上前,把人引进门,封毅去偏厅等着,礼童从礼仪小姐手里接过白色的花,依次递给来人。

      灵堂中央是五十岁严教授的黑白遗像,两边黑底白字的挽联,供桌旁是严教授的母亲,满头白发由人搀扶着,旁边站着面容凄艾的年轻遗孀,二十多岁,一身黑衣我见犹怜,还有一位差不多年纪的女儿。

      何正廷把鲜花放在供桌上,双手合十拜了拜,又安慰教授母亲两句,便走进内堂。

      何正廷刚一进去,一位一身黑衣的女士迎面挡住他去路,何正廷想绕过去,可这个女人再次堵住他,“怎么,见个面也不打招呼?”

      何正廷用手扶了下领结,无奈道:“这位女士,我认识你吗?”

      “如果以前不认识,现在认识一下,陈梦婷,何正廷的前妻。”

      “既然是前妻就不要提了。”

      陈梦婷娇媚地笑了声,“我现在的男朋友叫刘易斯。”

      “恶心。”何正廷用手背挡了一下她的肩,走了过去。

      “呸,这世上没人比你更让我恶心的了。只要能让你同样恶心我就高兴。”陈梦婷嫌恶的话落在后面跟着的几位副董身边,大家都尴尬地摸摸鼻子,整整衣领,装作没听见。

      内厅管事见来人,赶紧上前打招呼,“何董,谢谢您能来,到这边来做。”说着引领何正廷坐下休息喝茶。

      何正廷一眼就看见梁博文与他隔了两张桌子,他面无表情的移开目光,这时一个人影走过来坐在他旁边,他不用看,闻着味也知道是谁,顾志短,只要有梁博文的场合一定能见着他。

      后面陆续进来的副董一见何董身边坐的是顾志高,顿时有些拿不定主意,大家撺掇着离他俩远点,只有董翔实自顾自走了过去,大家也只好跟着,但他们还是动了点脑筋,坐隔壁桌,背对着老板,既可以避免直接看到老板丑态,万一打起来还可以拉拉偏架,给老板出气。

      董翔实没眼色般的跟何正廷坐在同一张桌上,还同两位打了个招呼,顾志高假客气地回应了个礼貌的微笑。

      “何董,到哪都自带除草剂,到哪哪儿寸草不生,你看看你周围,是个人都不敢靠近,就怕沾了晦气。”顾志高小声且清晰地损着何正廷,他的目光始终落在正跟人交谈的梁博文身上。

      邻桌听了冷汗直冒,一个自带除草剂,一个自带喷火枪,可怜的是他们这些无辜的草,碍着谁了?

      何正廷点点头,并没有把他的话放心上。

      “刚才碰上陈梦婷了吧,男人不自爱,就像烂叶菜,梁兄说的,我觉得甚有道理。”顾志高继续唠着,完全没有见好就收的意思,还朝不放心朝他俩看过来的梁博文安抚性地笑笑。

      何正廷也有样学样朝梁博文笑笑,顾志高转过头笑眯眯的装作在跟何正廷好好说话,何正廷装作在认真听,

      “缺爱,听说过吗,你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你就是缺爱所以才像条狗似的使劲地扑腾。”何正廷喝着茶,心思不在他身上,可顾志高却没打算放过他:“我也不怕你咬我,来之前打了狂犬疫苗了。”

      董翔实喝着茶轻松自在的吃瓜看乐子。何正廷看似好脾气随他叫唤,实则是心不在焉。他对他前妻也许没有传说中的那么恶劣。

      梁博文走了过来,问他俩:“讲什么呢?”

      “我在跟何董聊男德”顾志高微笑地回答。

      “顾董萝卜吃多了。”何正廷淡淡开口了。

      顾志高冷脸哼了一声,“我从不吃萝卜,何董屁都不放一个,才应该多吃,有助于通气。”

      梁博文后悔关照两人,他也不记得两人何时起一碰面就咬,狗咬狗一嘴毛,谁也没落好。

      何正廷看着顾志高自顾自的把他眼前的小零食端到梁博文跟前,他起身又给端了过来,“他一个大人想要不会自己端。”

      顾志高固执地又端了过去,把自己跟前的端给他,“梁博文就喜欢你跟前这盘,怎么了,你这点眼力劲都没有。”

      何正廷看着顾志高碰过的盘子,气得起身,“茶喝多了。”

      眼不见为净,他出了内厅,朝大厅最东侧厕所走去,封毅在小休息厅里看见何正廷路过,便跟了过去,他进去时没看见何正廷,他想等一下何正廷,却发现这时董总进来了,见过两面,因为不熟,封毅便跟他点点头算打了招呼,他也不能空站着等何正廷,看起来怪怪的,封毅为了避嫌,装作要上厕所,进了隔间。

      哗哗一阵水声,封毅估计何正廷是放完水出来了,但董总应该还在,他正转着脑筋怎样才能跟何正廷说上话时,就听见,“何董,上厕所。”

      “嗯,董总是上完了。”何正廷知道他出来时董翔实还在座位上,这明显是在跟踪自己。

      “我就是洗个手,对了来时看到你的小助理了。”

      何正廷以为是指在大门口时见到的,便没心没肺地问道:“怎么,你对我的助理感兴趣。”说着把手放到感应手龙头下洗起手来。

      “封助理才貌双全。”董翔实夸赞。

      “你要喜欢,送你了。”何正廷挤了一点洗手液,揉搓起来。

      董翔实甩了甩手上水珠,抽了张纸巾,“不敢夺人所好,封助理一定有不同寻常之处吧,才能入得何董的眼。”

      “不同寻常之处?董总是指暖被窝吗?”何正廷不屑道:“他也就这个用处了,他的样貌注定是为了讨好男人而存在的。”

      “何董,还真是……跟传说中一样的渣。”

      “听说董总伉俪情深,不会是不行吧?”何正廷故意刺激董翔实,董翔实沉得住气,笑笑没搭话,“这世上真有专情男人?男人可以多情但不能专情。”何正廷倾囊相授。

      董翔实看着何正廷把擦手的纸巾丢进垃圾筐,往外走,他看了眼厕所隔间的门板,脸上肌肉抽动了一下,似笑非笑,随即垂下眼皮整了下西装,跟着走了出去。

      门板后的封毅,两眼发黑,他手握着门把手,浑身哆嗦,他想追过去问问何正廷他就是这么看他的吗,可他的脚像被什么固定住了一样,寸步难行。

      何正廷出来时,找不到封毅,打电话没人接,他只好定位,发现封毅回家了,他隐隐地不安,封毅不会一声不吭扔下他就走的。他匆匆忙忙地赶回家,想着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一顿,斥责他根本没把他放心上,他要是被哪个女人勾搭走了,就让他后悔去吧。

      他气哼哼地推开封毅的卧室门,手机在桌子上,人哪?

      小惠说封毅在一小时前出门了,何正廷生气,“他出门不带手机?”

      小惠赞同:“出门不带手机寸步难行。”

      何正廷反应过来:“嗯,那就是说他没走远,对吧?”

      小惠:“理论上是,但还有种情况,如果他不带手机你就定位不到人在哪儿了,你就找不到。”

      何正廷顿时变了脸:“你个乌鸦嘴,呸呸呸,走远点。”

      十分钟后,何正廷终于忍受不了,他再次冲动地打开封毅的门,打开衣柜,翻箱倒柜的为了证明什么,衣服都在,背包也在,为了放心起见,他翻了一下背包,却发现封毅的钱夹不在,也就是他还是有可能离开的。

      何正廷疯了似的,他再次感受到了被人背叛的滋味,刹时红了眼睛,心脏紧缩,他无处发泄,一拳砸在衣柜门上,木板门硬生生被他砸裂了,“小人,背弃信义的小人,想走,门都没有。”

      “李建设,你现在给我查封毅去哪儿了?所有人都去找,天涯海角也要给我揪回来。”

      李建设听着何正廷的咆哮,“何正廷,你疯了,你把封毅怎么了,惹得人家不要你了。”

      “我他妈的哪知道他发什么疯,一声不吭就失踪。”

      李建设听着他理所当然的语气,也上了脾气,“失踪怎么了,封毅也有权力想去哪就去哪,如果你没压迫人家,人家会走?”

      “我没压迫他,他就陪我参加了个葬礼,就……”何正廷突然想起了什么,顿时变得有点不自信,“李建设,我说他坏话了,他是不是听到了?”何正廷有些无措,“我只是为了迷惑姓董的那王八蛋才故意那样说的,并不是真心话。”

      李建设用脚想也知道他说了什么,恨铁不成钢,“你跟我解释有啥用,赶紧找人,真服了你。”

      “他没带手机,但带走了身份证和银行卡。”何正廷惴惴不安。

      “行,我知道了,我找于局,只要他用身份证或卡,我就能找到他,你也到附近找找,指不定躲哪儿哭呢。”

      “知道了。”

      何正廷开着车,留心着路边的行人,路两边很多地方雪没有清理掉,都已经冻上了,不利于行走。何正廷不知不觉开到了两人找蒋旭的一座大桥上,他停了下来,站在桥边往河里张望,自言自语:“封毅没这么傻,他才不会想不开。”

      何正廷蹲在桥边,看车来车往,他第一次生出惶惑不安来。

      李建设打电话过来:“在你们小区外的监控里查到封毅上了一辆的士,的士司机说封毅是在火车站附近下的车,售票系统也没有封毅的买票记录,人应该还在市区。火车站附近的监控我已经让人想办法去查,但估计不那么容易,人流量太大,你也不要抱太大希望。”

      何正廷振作起来,开车来到火车站,何正廷望着茫茫人群,房子也刚给了别人,他能去哪儿?他想去哪儿?他好像从来没有关心过他真正的想法。

      人不让他进候车大厅,何正廷就买了张票,才进去,他把所有大厅查看了一遍,包括商店,厕所,确定自己没有遗漏,他才愤愤地离开了,一个男人而已,他这辈子也没这么狼狈过,挨个厕所门敲过来。

      他不是没想过封毅没有票进不来,但又怕他随着拥挤的人群混进去,因为这么冷的天,候车厅是“流浪汉”的临时天堂,别问他怎么知道的。

      最后他满头大汗不顾形象地坐在火车站大门口漆黑的墙角里,点了支烟,他一会生封毅的气,一会生自己的气,他愤愤地发誓这辈子就这一次,以后再也不为哪个男人这么费神了。

      夜幕笼罩着大地,十一点了,火车站几乎没有行人了,入口只有几个打扫卫生的人在收拾垃圾。李建设那边依然没有封毅的任何消息,何正廷扔了烟头,决定到火车站附近的旅馆去问问。如果让他找到了,他这辈子也别想走出何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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