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火》whitebread

14、偷情

　　生活在宣布全城静默管理的那天戛然而止了。两人收到通知，慌慌忙忙地出门抢菜，菜市场摩肩接踵，人满为患，叶港云好不容易抱了一袋菜和肉回家。前脚刚到，后脚沈辛就吃力地扯回家一袋生活必需品。
　　叶港云蹲下看他在超市里买了什么，惊叹道：“这里的罐头食品足够我们吃到明年了。”
　　“场面太混乱了。”沈辛倒在沙发上，“旁边的人都在疯抢，很难不被那种氛围感染。”
　　“看来最近要定量吃水果了。”叶港云翻了翻冰箱，“好不容易凉快点，又闹这些幺蛾子。”
　　“喂，叶蓉淑女士，您抢菜了吗？”
　　“说了无数遍，你娃头把自己管好就对了，你妈这点本事还是有的。”叶蓉淑自得地说，“我屋头吃的多得很，你们那儿不够的话我给你们拿过来。”
　　“够，够。”叶港云忙答复道，把沈辛不安分的手抓过来，示意他等他打完电话，“妈，你别过来了，疫情这么严重。”
　　叶港云刚刚挂断，沈辛就接到沈庚的电话，“巧巧，爸妈让你这段时间回家住，说合租总没有家里舒服。”
　　沈辛瞟一眼叶港云，“合租挺好的，现在搬回去太麻烦了。”
　　“有什么麻烦的，我都回家住了。”沈庚说，“家里什么没有。带个电脑，带个平板就行了。”
　　“算了…哥。”沈辛烦躁地薅一把叶港云头发，“我说真的。”
　　“好吧，那你先别挂，我跟妈说一声。”沈庚听他不情愿，不想勉强他，退了一步。
　　沈辛把手机拿远，跟叶港云咬耳朵，“他们想让我搬回去，我才不呢。”
　　“你要回去我也不许。”叶港云环着他的脖子，“就跟他们说我把你关起来了。”
　　“谁关谁啊。”沈辛扯着叶港云的领带，吻了吻他的右脸颊。
　　“喂，巧巧，你还在吗？”
　　“在。”沈辛清了清嗓子，“妈妈怎么说？”
　　“她同意了，但让我等下来一趟给你送药。”沈庚回答道，“你药盒里的快吃完了吧。”
　　“嗯。”沈辛夹着手机，两手去解叶港云的衬衫纽扣，他今天下午开完会就没什么工作了。叶港云舔了舔嘴唇，在他的无名指上咬一下。
　　狗。沈辛朝他做口型。
　　“谢谢哥哥，我在家，你随时过来就好。”
　　“不知道为什么。”叶港云说，“之前没有过这种情况。”
　　“嗯？”
　　“我总想给你打个标记。想让全世界知道你和我在热恋，正是因为我们不能轻易说出口，所以这种欲望就愈发强烈。”
　　“叶港云。”沈辛喊他。
　　“不许骂我变态。”
　　“知道了。”沈辛小猫似的勾了勾叶港云的小指，“给我盖个章吧。”
　　“怎么做？”叶港云声音含笑，把他搂到怀里。
　　“Do me.”沈辛说，“把你留在我的身体里，这是最好的印章。”
　　…
　　“到底谁是色情狂？”叶港云撑着头问沈辛。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沈辛躺在床上，累得头也不想抬。
　　“你有没有听见门铃在响？”叶港云突然坐起来问。
　　“我操。”沈辛一下子清醒了，“沈庚说了要来给我送药。”
　　咬了咬牙正欲起来，后面传来一阵酸痛，沈辛蹙眉。
　　“算了，我就跟他说你在卫生间。”叶港云拦住他，趿着拖鞋去开门。他现在不会分不清楚兄弟俩了，但看见一张和男友一模一样的脸出现在眼前还是不免觉得有些迷幻。
　　“他…呃，在卫生间，我帮他拿了就好。”叶港云仔细措辞。
　　“怎么？”沈庚也不见外，把塑料袋递给他，自己拿了鞋套进门，“你金屋藏娇不让我见？”
　　虽然确实没错。
　　“六点就静默管理了，这都快五点了，你不急着回家？”
　　“开车来的，二十分钟就到了。”沈庚摆了摆手，“巧巧在这儿住得还好吧。”
　　好。不能再好。
　　“我们处得很好。”叶港云笑了起来，“我给你拿瓶汽水。”
　　“噢。你在家有几双拖孩啊。”沈庚问，“还一样一只，这是啥子新风尚吗？”
　　“爬。”叶港云心里一紧，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手上拿两瓶橘子汽水，“天到晚关注这些屁事情。”
　　“哥，你来啦。”沈辛从房间里走出来。
　　扣子系到最上面。check。
　　换了条裤子。check。
　　裸露的部位没有吻痕。check。
　　拖鞋和叶港云一人一只。完了。
　　“我操…”沈庚愣愣地盯着沈辛。
　　沈辛匆匆低下头，“如果我说我能解释，你信吗？”
　　“问我吧。”叶港云把汽水放在餐桌上，不自觉地抚弄着袖口，“我没骗你，我们是处得很好。”
　　“这就是你他妈的合租？”沈庚控制不住脾气，扯着叶港云的领口问他，“□□八辈子老祖宗，你他妈把我们巧巧当做什么？”
　　“我主动的，哥。”沈辛走过来，注视着沈庚，“我从十一岁就知道我是同性恋。我追的叶港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