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抱金砖》乌麻

52、第五十二章

　　楚戈与姜敏儿一同到姜家窑场公布姜敏儿的身份，正式接手管理窑场。

　　一时间，窑场工人私下议论纷纷，传闻中姜家痴傻的大小姐如何能管理窑场，质疑声四起，他们也不相信一介女流能管理好窑场。

　　楚戈对姜敏儿的管理和技术能力有足够的信心，只担心那些工人的非议会影响她，陪着姜敏儿在窑场几天，发现担心是多余的，姜敏儿状态在跟自己的窑场一样，事情有条不紊进行。

　　工部下发消息达到修善司，对楚戈的金砖非常感兴趣，直接订购一批金砖为修缮皇宫所用，楚戈也集中精力投入到金砖的备货当中。

　　忙碌的时间飞逝，入夏后，迎来了第一场雨。

　　昏沉沉的傍晚，一道道白光在厚重云层里撕裂，照亮天际，豆大的雨点三三两两滴落，空气中弥漫土一丝腥味儿。

　　姜府大门前，楚戈翘首张望，姜敏儿比平时晚了近一个时辰，即将暴雨的天气，他的心跟着悬起来。

　　又过了一盏茶功夫，屋檐嗒啦啦掉落的雨柱越来越大，楚戈等不下去了，唤家丁备马车。

　　天色渐暗，楚戈让马夫加快速度。

　　行至途中，马儿发出呼哧呼哧声，马夫勒紧绳索，瞧见前方一辆马车头挂着姜府的灯笼。

　　“姑爷，是小姐的马车。”

　　楚戈掀开车帘跳下车，跑到停在路边的马车，嗖地拉开帘子，里面躺着一个人。

　　不是姜敏儿，不安的情绪涌入心头，楚戈迅速上马车，试探鼻息后掐马夫人中将他唤醒。

　　马夫缓缓苏醒，一看到楚戈急道：“姑爷，有人抓走了小姐。”

　　“是谁？”

　　马夫：“蒙着面，看不出是谁，他说让你一个人回窑场，否则就别想见到小姐。”

　　回窑场？不是姜家窑场，而是他的窑场，楚戈让跟来的马夫带人回去，叮嘱他回府后先不要声张。

　　楚戈卸掉马车，直接上马飞驰在大雨中。

　　一路焦灼，飞马踏着泥泞雨水跑向窑炉。

　　暴雨天气，考虑到安全问题，楚戈并没让人留守窑场。红红的火焰在雨夜里晕出一层光圈，窑场有人。

　　楚戈跳下马，一男人站在窑炉口前，听到声音回头。

　　“站住。”

　　楚戈被迫停步，抹去渗入眼睛的雨水，姜敏儿双手被绑，嘴巴塞了一团布，欲走出窑炉却被男人一把抓住。

　　男人刻意压低声音警告：“不许动，否则别怪我刀子无眼，”说着晃晃手里闪光小刀。

　　楚戈忙喊：“你想怎样都行，就不能伤害她。”

　　“金砖的工艺图纸拿出来。”男人刀子架在姜敏儿白皙的颈侧，催促道：“快点儿。”

　　“在账房书柜盒子里，你想拿就去拿，”楚戈丝毫没有犹豫，目光紧紧盯着姜敏儿脖子上的刀：“别伤害我夫人。”

　　“夫人......”男人哼笑嘲弄，盯着姜敏儿的眼神忽然变得狠厉，仿佛有什么大仇似的。

　　姜敏儿心里一咯噔，身体稍稍倾斜，生怕锋利的刀子伤到自己。

　　男人拽回姜敏儿，恶狠狠地转向楚戈，“去拿出来，别耍花招。”

　　楚戈跑去账房，从盒子取出一个卷轴。

　　楚戈站在棚子下，双手拉开卷轴展示，“金砖每一步工艺都画出来了，放了她，我给你。”

　　男人抓着姜敏儿沿着炉壁慢慢走出，雨夜视线不清晰，他向炉内晃晃手里的刀子示意：“你进去。”

　　楚戈走到火光前，男人看清图纸后，“图纸放地下，你进窑炉，栅栏拉过来。”

　　窑炉放了柴火，有明日待烧窑烧的青砖，若栅栏上锁，里面一旦点火是逃不出来的。

　　姜敏儿意识到绑匪的意图，发出呜呜的声音，摇头让楚戈不要进去。

　　楚戈担心姜敏儿受伤，欲上前，立刻被男人勒令制止，“再敢过来，我杀了她，”刀子贴近在姜敏儿脖子的皮肤。

　　“别，我进。”楚戈视线一直留意绑匪，慢慢放下卷轴，进入到窑炉。

　　男人继而威胁，“往后退五步。”楚戈照做。

　　见与楚戈拉开一些距离，男人走到栅栏前，用脚推栅栏露出空隙，猛地将姜敏儿推进去，迅速关栅上锁。

　　楚戈飞速上前接住姜敏儿。

　　男人拿起火堆里的火棍扔进去，木柴上的干草火速被点燃。

　　楚戈拿开姜敏儿嘴里的布条，抱着姜敏儿躲在炉壁边，低头查看姜敏儿脖子，还好没有割伤，“其他地方有没有受伤？”

　　“没有，”姜敏儿抓着楚戈，望着越来越大的火势，炉内温度也逐渐升高，一时慌了神：“怎么办？”

　　楚戈轻拍姜敏儿背部安抚，“别担心，会没事的，”目光转向外面的男人。

　　男人拿起卷轴，从头到尾简单浏览，确定是之前打听过的金砖工艺，驻立在窑炉前冷冷盯着二人，“本来不想杀你们的，可谁让你们竟一直在合伙骗人，还害了我......”

　　男人及时收住，阴沉道：“活该你们被烧死！”见火势已经蔓延，扔掉手里的钥匙，包好卷轴，转身跑进大雨里。

　　楚戈看着消失的背影，拉着姜敏儿到炉壁角落，“站好别动，”抄起地上一根粗棍敲砖坯。

　　砖坯与窑炉墙壁之间留有空隙，楚戈用木棍将中间的砖坯撞出来，像抽积木一样，不一会儿，上面的砖坯掉落。

　　楚戈丢掉木棍，拉着姜敏儿：“爬上去，小心点。”

　　姜敏儿陡然间想起通道，借着火光爬上砖坯，进入到窑炉内部。

　　楚戈也迅速通过，“先出去，这里有烟空气不流通。”窑炉内光线减弱，楚戈扶着姜敏儿。

　　“我都差点忘了这通道，”窑炉内部通道传出姜敏儿的回声，想当初，她还认为楚戈打通两个窑炉，纯属多此一举，没想到今天还能救命。

　　傻傻问了一句：“你是料到会有今天？”

　　“我要是能料到你会被绑架，绝对十二个时辰不离身。”楚戈悬着的心终于回落，紧握住姜敏儿的手。

　　姜敏儿回握楚戈，柔声道：“别担心，现在已经没事了。”

　　通道不长，两人很快出到小窑炉口。

　　楚戈：“等会再走，”万一绑匪没有走远就麻烦了，转头又检查姜敏儿，关心问道：“老婆，你真没受伤？”

　　姜敏儿环抱着楚戈，靠在他胸膛，听着渐渐平静的心跳声，半晌后：“真没受伤。”忽然又抬起头问：“金砖工艺泄露出去没问题吗？现在正是皇家要砖的时候。”

　　“没事，”楚戈搂着姜敏儿，淡定回答。

　　金砖不是光靠图纸就能做出来，从原材料挑选到过程制作，甚至窑烧，都包含多道工序，仅凭一张图纸是不够的，整个过程耗时一年多，他是因为有系统的加持，缩短了时间。

　　“会是谁呢？”姜敏儿纳闷嘀咕。

　　“楚轩。”

　　刘管事并未指证楚轩参与换砖，就算楚家窑场被封，以楚家多年的根基，也不会那么容易倒。姜敏儿十分不理解楚轩此番举动。

　　“他为何要偷图纸？”

　　楚戈虽不爱接触楚家那些人，却十分清楚他们的个性：“楚轩作为嫡子，一出生就被指定为继承人。从小就生性好强，一心只想继承家业。换砖的事归咎于楚昌，他撇清后完全可以跟我一样，自立门户翻身，目前来说，皇宫订购的金砖无疑是最好的方式。”

　　楚轩应该也知道，他不会轻易拿出工艺图，所以才绑架自己身边的人。

　　回想整个换砖事件，其实始作俑者更符合楚轩的性子，反观楚昌，人品虽不行，但久经生意沙场多年，绝不是自毁楚家窑场的人，反而是蒙在鼓里的那一个。不过刘管事没有指证楚轩，这背后肯定有其他原因。

　　“难怪他当时看到我的眼神不太对劲。”姜敏儿恍然想起在回家路上，马车被逼停后，她掀开车帘探出头，当时蒙面人显然吃了一惊，加上他说两人合伙骗人，想必是她之前装傻装乞丐的事。

　　阿嚏！

　　雨夜微凉，姜敏儿冷不防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

　　楚戈去取油纸伞，二人暂回赵家村泥砖房。

　　大半夜的，林氏差点吓到，连忙让他们去换干净的衣服，又去煮姜汤。

　　姜敏儿穿衣洗漱，喝了一碗姜汤，已困得不行，简单喝了一小碗粥便入睡。

　　一夜大雨洗礼，翌日清晨空气清新，路边野草挂着莹莹水珠，青蛙在田里呱呱叫。

　　楚戈见姜敏儿还在熟睡中，先去了一趟窑场，跟老赵和工人们交代他们办点事。

　　交代完工作又回了泥砖房，姜敏儿依然在睡。林氏担心姜敏儿饿肚子，让楚戈去叫人起来吃点东西再睡。

　　楚戈贴近姜敏儿耳边，轻声唤：“老婆，要不先起来吃点东西？”

　　姜敏儿迷迷糊糊，嘟哝问：“什么时辰了？”

　　“快午时了。”

　　姜敏儿猛地睁眼，睡这么久？她一向作息规律，很少睡过头，难道生病了，她一摸额头，好好的，只是浑身有些乏力，疲惫。

　　起床洗漱后，吃完饭，楚戈跟姜敏儿说，他让工人去楚家附近散播两人被烧重伤的流言，金砖工艺图是假的，真的放在姜家。

　　楚轩拿到图纸，肯定第一时间去做砖，等过两天，发现烧不出来，自然也怀疑是假的图纸，他一定会再来偷，到时直接来个人赃并获。

　　楚戈办事姜敏儿放心，点了点头，连连打了几个呵欠，吃过饭反而更困了。

　　楚戈望着她昏昏欲睡的模样，心想是不是昨晚着凉生病的征兆？

　　守着姜敏儿睡着后，入夜时楚戈去找大夫。

　　老大夫已经第二次来赵家村，认得他俩，给姜敏儿把脉，片刻后脸色一紧。

　　楚戈与林氏也跟着紧张起来，忙问：“大夫，我娘子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