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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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曾看到，可曾看到，那日的山茶开的正盛，俯视不朽。」
模糊的絮梦中，萩原研二听到了耳边不止的咛喃，心中不解。
“什么意思？”
他问。
沉浮的黑沉里，他不知道自己清醒与否。
但他莫名觉得，那句话很重要，而且自己马上就会忘记。
因为「不可知，亦不能不知」。
潜意识沉默着尖叫，似乎在提醒他些什么。
但他不知道。
黑沉拥着他，一如松田阵平的眼。
喃音模糊地萦绕，飘渺不定。
「痴人呵，在不朽的命运下，你又能改变些什么呢？」
「不能……不能……梦……亦是……」
“什么——”
萩原研二没能来得及再问一遍，外界传来的碎裂声猝不及防地将他的意识抽离，他猛地清醒过来，晕眩间看到了被褥下皱巴巴的潦草计划。
「小阵平！」
他终于意识那道将他从梦中拽出的碎裂声是从松田阵平的房间里传出的。
来不及把“计划”塞到角落，萩原研二匆匆忙忙地拉开房门，冲到了松田阵平面前。
随后他正对上了一双迷茫不知所措的、布满血丝的眼。
那是一种麻木的痛苦。
看着那双眼，萩原研二不由得悚然一惊。
“小阵平你……”
“啊……”
松田阵平有些呆愣地眨了眨眼，发出了一声沙哑的气音，大脑混沌一片，喃喃低语道。
“我做了个梦。”
梦？
萩原研二的思绪刹时间活跃起来，那些神神叨叨的喃语早已从他的记忆里蒸发不见，他下意识想到了一天前自己做的“梦”。
「小阵平也做了那样的“梦”吗？」
他下意识追寻起那极渺小的可能。
「既然我能接受到上辈子的记忆，说不定小阵平也可以呢。」
萩原研二怀抱着侥幸试探起意识逐渐清醒的松田阵平。
“是什么样的梦让小阵平这么害怕呀～”
他故作轻佻地朝着松田阵平做了个wink，神色促狭。
“才没有害怕！”
松田阵平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确定地继续说道。
“——应该是……爆炸？
“还有一个晃来晃去的银色东西……其他我都忘记了。”
「不是上辈子的记忆。」
萩原研二判断着，不知内心的情感是失望还是庆幸。
「不管是记得还是忘记，小阵平上辈子的记忆都和银色的东西没有什么关系。」
“能记住梦里发生的事情本来就很少见吧。”
松田阵平晃了晃还有些混沌的脑袋，凭借二十四小时不休息的直觉敏锐地看向萩原研二。
“倒是你啊hagi，这么关心我梦到了什么，你昨天那么奇怪的举动不会是因为做了什么古怪的梦吧。”
「来了。」
萩原研二心口一紧。
「小阵平最犯规的恐怖直觉——每次都能准确地发现hagi想藏起来的事情——为什么这种没办法ban掉的技能还不需要读条啊！」
看到萩原研二熟悉的心虚神色，松田阵平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就是和梦有关系，对吧？而且不仅仅是梦，还有什么……”
“对啦对啦～”
萩原研二猛然出声打断了松田阵平的大招。
“研二酱就是梦到了超可怕的事情……小阵平居然抛弃hagi跟别的男人跑掉了……”
编着编着，本来只是打算暂时糊弄一下松田阵平的萩原研二逐渐真情实感起来。
“——呜呜呜呜为什么要这么无情啊小阵平，怎么能抛弃hagi……”
“哈？”
原本认定萩原研二是在糊弄自己的松田阵平在充满真情实感的控诉下有些呆愣，一时之间竟然开始怀疑是自己的直觉出了错误。
面对着萩原研二越来越委屈巴巴的眼神，松田阵平最后还是心软了。
“得了得了，赶紧去洗漱，别忘了今天还要上班，老是不吃早饭也不行……”
*
于是，洗漱完后，萩原研二在客厅的小桌上见到了两大碗用开水冲开的热气腾腾的方便面——还忘了加调料包。
“……”
其实他觉得，不吃早饭和吃方便面本质上没什么区别，真的。
这样想着，萩原研二抬起头，一下就看到了厨房里动作熟练地煎蛋的松田阵平。
眨眼的时间，一个有些焦糊的蛋被松田阵平砸到了盘子里。
好像还挺正常的，自己也不是没有见过……不对啊，煎蛋什么的是他作为阿飘的时候看到的！
*
彼时的松田阵平已经当了两年正式警察，萩原研二走后，再没有人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班长终归是要去陪自己的女朋友的。没人管他，他就保持着一个饿不死就行的状态不停地追查着那个炸死萩原研二的炸弹犯。
在日复一日的昼夜不分和吃一顿饿一顿的折磨下，再□□的胃也不堪重负，严重的时候胃病甚至会在任务时发作，一次次地增加他工作的压力。
终于，松田阵平的上司伊藤拓真看不下去他咬着牙淌冷汗的样子，命令他必须要吃早饭。
“不论如何，松田你起码要吃个煎鸡蛋吧。”
伊藤拓真劝导他。
于是，松田阵平的早餐就从啥也没有变成了一个个敷衍的煎蛋——有时半生，有时全焦。
但好歹往胃里塞了点东西。
可是不管怎样，现在的松田阵平都应该完全不会做饭才对！
萩原研二抱着疑惑慢悠悠地晃到了松田阵平身后。
“阵～平～酱～你居然背着hagi学回了做饭！”
松田阵平皱起眉看着盘子里有些焦糊的蛋。
“谁背着你偷学了啊！我只是突然觉得要做，毕竟我已经……”
最后几个音节被他咽回了肚子。
「习惯了？等等，我到底为什么会习惯这种事情啊！」
迷茫间，他下意识夹起煎蛋咬了一口，随后默默地把它丢回了盘子里。
有点苦。
但是没毒。
不好吃。
但是丢了很浪费。
松田阵平凝视着盘子里留着一块牙印的煎蛋，内心的两个小人疯狂地来回拉扯，最后他皱着眉，做出了最后的选择。
他夹起了那块煎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它塞进过了萩原研二嘴里。
萩原*下意识张开嘴*突然被塞了一块煎蛋*研二：？？？
看着萩原研二机械地把煎蛋吞了下去，松田阵平满意地埋下头开始炫碗里的方便面。
「反正以前这种事hagi也没少干，看他的表情应该是不在意……吧？」
松田阵平完全不知道萩原研二的心里已经开心地放起烟花了。
「小阵平把煎蛋塞给我了！是小阵平咬过的煎蛋哎！小阵平和我间接接.吻了！小阵平亲我了！小阵平爱我！」
在吞咽的间隙里，松田阵平抬起头看了面前红着脸呆滞咀嚼的萩原研二，完全无法理解。
「总感觉hagi又在想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了呢……」
*
在车上，松田阵平看着面前半天不动的红绿灯，有些烦躁地摆了摆头。
“我说hagi，我们还是换个房子吧。”
“啊？”
副驾驶上一直盯着松田阵平侧脸出神的萩原研二猛得清醒过来。
“换房子？为什么要换房子？难道小阵平不想和hagi一起住了吗？”
松田阵平：“……”
“我的意思是，租一个警视厅旁边的房子，现在这样太麻烦了，你脑子里都是什么东西 ？”
“啊哈哈……”
萩原研二捂着脸点了点头。
「可恶啊好丢人，我还以为小阵平发现我喜欢他开始讨厌我了。」
“我记得那边还有一套在出租的房子，有空可以去看看……”
*
最后两人又卡着点到了警视厅。
萩原研二刚走进办公区，就听到有人在讨论松田的父亲松田丈太郎。
“哎村下，你看见昨天的新闻了吗？松田丈太郎又复出打了一场拳击。嘿，当年他打下冠军了时候轰动了好一阵呢。”
“可不是嘛，听说他就是松田阵平的父亲呢。”
“……”
松田阵平揉了揉自己的一头卷毛。
“老头子怎么又去打拳了？都多大的年纪了。”
萩原研二一时间有些恍惚。
先前一直专注于炸.弹犯的事情，他竟然忽略了两辈子的差异。
这一次，松田叔叔可没有被冤枉得差点入狱啊。
在松田丈太郎作为嫌疑人的那个时候，警视厅没有把消息散播出去，并且在确定犯人不是松田阵平的父亲后第一时间发文澄清了不好的传文。不出意外，松田丈太郎成功地获得了冠军，一度接受了众多记者的采访。
松田阵平对警察也没有什么恶意，上警校单纯是因为喜爱拆卸，就连开学时和降谷零打架也完全是因为看他不爽，最后连松田阵平的假牙都没有被打掉。
这么一对比起来，这辈子松田阵平的生活可谓一帆风顺，甚至还一度中了彩票，他们现在开的马自达就是用彩票的奖金买的。
啧，他想这么多干什么。
萩原研二朝着同事们笑了笑，开始处理无聊的文件工作。
几个小时后，在他放下笔打算泡一杯咖啡的时候，有警员匆匆忙忙地从外头跑了进来。
“机动组的组员注意了！我们收到一封来自普通民众的传真。
“上面说，他在一家咖啡馆里发现了疑似爆.炸.物的东西！”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