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眼满眼注视她》宫薇

11、白衣女子和情夫

　　陈总：“不敢不敢……”

　　“陈总别紧张。”顾扬悠悠缓缓地坐下，二郎腿高高翘起，调整好颇为闲适的姿势后，将酒杯凑近唇边，拿捏着腔调徐徐开口，“我和湛总情谊深重，和我合作就是和他合作，湛总向来心胸宽广，情深意重不会介意的。”

　　湛景琪：“……”

　　陈总悄悄觑了一眼湛景琪的神色，暗自揣摩着他的反应。自己的消息滞后了？平时这两人也没什么私下往来啊？

　　温玫也在暗中观察着，这是弄哪一出啊？

　　各怀心思，只有湛景琪一个都没搭理，侧首偏向温玫，低声作问：“还想吃什么？”

　　她摇了摇头，“不饿了。”

　　“陈总真要这么绝情？连我的话都不考虑一下？”顾扬刁难着。

　　湛景琪抬眼，也想看看陈总会怎么选。

　　一顶帽子扣下来，陈总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只好硬着头皮回拒，“顾总，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有机会咱们下次合作，如何？”

　　不是他不考虑，这要是私下还好说，现在当着湛总的面，他要是犹豫一下，以后与湛总合作就一点可能都没有了。

　　夹在俩人中间都不讨好，为难啊。

　　“哪还有下次，这次陈总的拒绝我可是伤透了心呢。”顾总抵唇抿了一口红酒，语气低落又遗憾。

　　温玫眨眨眼：“……”
　　噢！天！
　　是奸诈的口吻～

　　陈总连忙好心好意地安抚着，“顾总我就直接说了吧。本来我和湛总的合作就差临门一脚了，跑来个叫什么深海公司的，出价比湛总多三成，诚心诚意要和我合作。我没拒绝，还把湛总得罪了，结果人家跑了，我想去海底捞都捞不到人！”

　　“这一次，我可是不想再出意外了，只要能和湛总合作，我愿意让利一成……”

　　湛总扬了扬眉，不动声色地在余光里瞅了一眼顾总的方向。

　　深海公司？

　　湛景琪漫不经心地晃了晃酒杯，终于淡淡开腔，“陈总的想法我已经了解了，凭您对湛行的信任，我会再考虑考虑的。”

　　“哎！好嘞！那陈某就回去等您的好消息！”又附和了几句好话才退下。

　　湛景琪低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什么，眸中蓄起的神色让人看不真切，直到被人轻轻拉了拉衣袖，他回神望去。

　　“不行。”语气轻轻，显然没什么底气。

　　“什么不行？”他朝她侧身过去，想听清楚她在说什么。

　　“你不能和他合作……”温玫抓着他手臂，拧着眉，楚楚盈盈地注视他的眼睛。

　　湛景琪一愣。

　　“你说了要和我们考古队合作的，不可以后悔……合作讲究诚信和先来后到，对不对嘛？陈总已经用自身例子证明了贪小便宜吃大亏……”

　　“我有说我要和他合作？”

　　温玫沉默，嗯，他只说了：考虑考虑。
　　考虑就是有希望。

　　那怎么行？一有苗头就得掐死。温玫开始耍赖：“反正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

　　顾扬好笑地看着这一幕，不嫌事大地搭腔，“湛总，温小姐都说到这份上了，你就从了吧。”

　　还没等湛景琪回应。

　　——“哗啦”一声。
　　是玻璃落地碎掉的声音。

　　宾客纷纷朝主席台看去。
　　接着，传来一道女性的尖叫。

　　湛景琪快速起身，微沉着脸，大步朝事发地迈去，剥开人群，女主人狼狈地倒在地上，双手撑在地面想要起来。

　　他不知刚刚发生了什么，第一反应是将她扶起。谁知下一秒，女主人用力拍开了他的手，嫌恶仇视地瞪向他，与刚才温柔的她判若两人。

　　湛景琪微震，就这样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

　　温玫从后面赶来，看见他受伤的神色，心里漏掉一拍，预感大事不妙。

　　她知道这对夫妻在他心里有很重要的地位，甚至可能远远超越了亲生父母。

　　依目前情况来看……大概率会走向破灭。

　　温玫先将女主人扶起，这次她没有像刚才一样拍开人，站好后很害怕地低着头，谁也不敢看。

　　此刻，男主人匆匆赶来，揽着女主人的肩膀，微笑着，“不好意思，我夫人受了点刺激，病情犯了，给大家带来惊吓，实在是抱歉。”

　　“我先带夫人回休息室，各位自行请便。”

　　听见玻璃碎掉的声音就犯病了？宾客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神色各异。

　　谁知女主人突然激烈地推开男主人，抱着头高声尖叫。那模样像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只能任由奔溃发泄。

　　“我不要！我不要！！你走开！！！”

　　这次大家都心知肚明了，看来不是简单的犯病，而是有不可见人的秘密。最体面的夫妻最终也会走向歇斯底里吗？

　　温玫担忧地看向湛景琪，他下颔高度紧绷，眼睛不眨，死死盯着今晚的主角，表情十分执拗，似是想得到什么答案，或是有人来告诉他，眼前这一幕都是假的。

　　周围是各种各样交头接耳的低语声，看笑话的比例最多。大家都是云集有头有脸的人物，不会当面指出来，但此情此景难免躁动。

　　“你还好吗？”温玫轻声问。

　　他闭了闭眼，勉强笑了笑，“嗯，我没事，不好意思，带你参加了一个糟糕的宴会。”

　　此话一出，温玫更不放心了，要不先带湛景琪离开这？

　　猝不及防，又碎了一个玻璃杯。

　　几乎是同时，全场瞬间诡异的鸦雀无声——
　　纷纷默契往声源处看去。

　　“你们知道贵夫人为什么听见玻璃碎掉的声音会诱发精神病吗？”是一道年轻女声，干净清晰。

　　精神病？

　　大家还没反应过来，却见女主人的情绪更癫狂了，两眼一翻，身体开始抽搐。

　　“原因当然出在对她进行精神折磨的恶人身上！”

　　“我说的就是你——李楚！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一个黑衣女生走出来，义正辞严地指责着今晚的男主。

　　全场哗然——
　　伪君子？精神折磨？怎么可能？！

　　对李楚稍微有过了解的都知道他一直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品德高尚、喜结善缘，温润君子。

　　不然他们今天也不会给面子来参加这个宴会了。现在有人亲自指证他的假面，大家的第一反应才会不信。

　　“小姑娘慎言！”李楚脸色十分难看，“一个污蔑诽谤罪我就可以将你送上法庭！你还年轻，有大好前途，应该也不想留下这样的污点！”

　　女生戏谑一笑，目光无畏地直视回去，“我今天就是要让你死，你说我怕不怕？”

　　各执其词，场面越发混乱，湛景琪闭眼抚额，重重按揉着酸胀发跳的太阳穴，极力克制着沉闷的呼吸。

　　此时，顾扬悠悠站出来，嘴角勾着百无聊赖的弧度，“我看这么争论没多大意思，小姑娘是不是诽谤，空口无凭，要看证据。”

　　“而且在场所有人都知道，李大人风光霁月，最是君子，没有原因要这么做。小姑娘没有证据的话，就不要怪我们偏向他那边哦。”

　　“证据我当然有。”掷地有声的一句话。

　　顾扬：“哦？”

　　“而原因么，呵呵……”小姑娘唇角挂着凉凉的讽刺，“无非是李楚疼惜宝贝多年的儿子不是他的亲生子！”

　　嗯？？卧——槽？！

　　顾扬带头鼓掌：“精彩。”

　　温玫已经吃瓜吃撑了，说不出话。湛景琪一直羡慕的小孩不是亲生的？甚至和谐温馨的家庭都是假的？

　　“那你又是谁？怎么会知道？和李楚有什么关系？”宾客们蠢蠢欲动，很快就有人对她的身份产生了质疑。

　　“我吗？”女生低头，似有若无地笑了笑，情绪很淡，“他其中一个无关紧要的私生女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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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内，回程路上。

　　温玫侧首看向湛景琪，他不愿说话，薄唇抿起，下颔还紧绷着。

　　她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又咽了下去。没来由的，她感到一阵阵被他的情绪孤立隔绝在外的孤单。

　　树影、灯光、行人、车流向后掠去。

　　静默几秒，她降下一半车窗，大风猛地倒灌进来，伴随着呼啸声，吹乱了她鬓角初生的碎发。

　　后知后觉，他才像是被拉回了神，动作机械地看了她一眼，眼神凝滞而失迷，“很热吗？”

　　她答：“有点闷。”

　　又是一顿缄默。

　　她能感受到他是被今晚的状况刺痛了，太浓烈深刻，颠倒常伦，以至于他迟迟走不出来。

　　从小坚定认为很幸福的家庭，结果夫妻双方都有私生子，这算什么事啊？

　　但他不说，她便不会主动问。

　　当然，她也不想这种负面情绪扩大到影响她的好心情。于是，她将手机里的音乐App连接上车里的音箱。

　　下一瞬，接踵而来的动画片歌曲包裹了整个密闭狭小而昏暗的空间。

　　“……”
　　温玫尴尬地和他对视一眼，掩饰性微笑一下。

　　“……”他终于知道上次她在电梯里轻快地晃悠着小腿时耳机里播的是什么了，节奏一模一样。

　　童真的儿歌欢快又活泼，一下子打破了那种沉闷的氛围。

　　车速降下来，癫狂的风渐渐平息，湛景琪开口：“不好意思，我刚刚……”

　　温玫哼着小调打断他，“不用道歉，也不用解释，你又没对不起我。如果你要说今晚让我不开心了，那就更不必了。我温某人要是能轻易被人影响情绪，我二十多年就白混了，哼哼。”

　　此刻，湛景琪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飘荡的心像浸了水，又湿又软，往下沉。明明对方是很不着调的语气，他的不安却被轻易地抚平了。

　　他双手搭在方向盘上，不自觉握得更紧。也许是深夜，鬼魅诱发了他浓烈地想要倾诉的欲望，挣扎几秒，还是问了出来，“有什么能称得上永远吗？”

　　“血缘？”她试探性回了一句。

　　话音刚落，他便迫不及待地哂笑一声，好像很可笑，以至于觉得荒谬。

　　“你想听实话吗？”

　　湛景琪：“嗯。”

　　原本随意将手臂搁在窗沿的她摸了摸耳朵，正襟危坐起来，轻描淡写地回一句：“没有永远。”

　　【没有永远。】

　　这句话在他脑海里不断循环着。
　　原来真的没有吗？

　　车辆行驶过云锦江，岸上是发黄的路灯，岸下是绵延的江水，最浅的地方裸露着一片鹅卵石。

　　“等等，停一下车。”温玫急急叫停。

　　“怎么了？”他一边问，一边踩下脚刹。

　　黑夜里，她眨着亮晶晶的眼睛，兴冲冲说：“湛景琪，我们去河边丢石头好不好？”

　　他看了一眼她的着装，晚礼服、高跟鞋，盛装打扮，结果要去河边丢石头？河边随便刮一阵风都能把她吹走、崴脚掉进河里、死掉。

　　“不好。”被拒绝得很果断。
　　欸，她就不该问，真多嘴啊。

　　“去嘛去嘛。”

　　他淡淡瞥了她一眼，没吭声。
　　向他……撒娇？

　　“你都没有丢过石头不觉得很遗憾吗？很好玩的，我保证！”

　　他反问：“你怎么知道我没玩过？”

　　她面无表情，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略有些无语：“因为我会读心术。”

　　拜托，他这种一看小时候就特别乖、特别规矩的人怎么可能会跑去河边丢石头？他想去父母都不可能同意。

　　再反观他这分分钟几百万入账的身价，更不可能有时间去干这种闲得发慌的事情了。

　　湛景琪：“……”

　　眼见他有些松动，她开始“声泪俱下”地控诉，“我之前好孤单好可怜的，他们嫌弃我，都没有人陪我去！”

　　湛景琪：“……”
　　车速降了一点。

　　“咱们停车？”

　　本来就不好拒绝，还这么软磨硬泡的，他终究还是依了她。

　　推门下车，她快速脱下水晶鞋，莹白的脚踩在铺满沥青的路面上。湛景琪看到，忍不住皱了皱眉，很不赞同。

　　在他发作之前，温玫先一步笑嘻嘻地凑到他面前，“我会很小心的，就这样，嗯？”

　　男人眉头仍然没有松动，尽管不满意，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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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岸边。

　　她踩在凹凸不平的石面上，再往前一小步就是湛着束束灯光的江水。

　　温玫提着裙摆尽量避免沾到泥土，随即蹲下，拨了拨堆积的沙石，才满意地挑选到一块又薄又扁的石头。

　　“我从来没有晚上来河边打水漂哎。”她把石头在手心里掂了掂。

　　“为什么？”他站在她旁边，静静注视着远方，褚希不陪她来吗？他两不是形影不离吗？

　　“因为我怕鬼啊，万一有水鬼怎么办。”
　　常在河边丢石头，哪有不撞鬼。

　　湛景琪低头觑她一眼，语气幽幽：“今晚我在你就不怕了？”

　　“是呀～”她开心的一本正经点头，“有选择的话，水鬼想吸阳气也不会挑我这娇弱无力的人吸，当然是专门逮着你这种身强体壮的吸啊。”

　　“……”
　　拜托，吸阳气的是妖精好不好？

　　温玫随口胡诌着，同时眯着一只眼，瞄准好与江面的角度，干脆利落地将手里的石头打了出去，“但是只有我一个人的话就危险了，为了保险一点，我还是不来了。”

　　湛景琪：“……”
　　合着拉他来是挡鬼的？
　　他被她这理直气壮的样子气笑了。

　　石头在水面上打出十几个水漂，再远一点就是黑乎乎一片，也不知道石头是继续跳跃着，还是就此沉了下去，看不真切。

　　静静的这一刻，他看着前方，心底无故生出诡异的踏实感，让他什么都不想计较。

　　“我最高记录36个！”她有些自得兴奋，一副“我厉害吧”的小表情。

　　“你好像永远都这么开心。”他幽幽盯着她，他承认此刻有点嫉妒了，牙痒痒地想破坏。

　　她继续挑选着下一个石头，漫不经心地咕哝着，“刚说过了，没有永远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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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了，没想到温差越来越大。温玫互搓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往停车的方向走。

　　湛景琪跟在她后面，下一瞬，外套披在她身上，替她遮住了寒冷。

　　她回头看身后的人一眼，不客气地接受了，“谢谢。”

　　刚踏上沥青路，远处一束强光直直照射过来，刺眼得让温玫抬手遮住了眼，愣愣停在原地不敢动。

　　机车的引擎声越来越近，最后在温玫前面停下。

　　车上的人外面套了一件黑色皮衣，手上是黑色皮手套，两条长腿支撑着路面，随后帅气地将头盔取下。

　　露出那张五官清秀、却夹杂着满满违和的桀骜不羁气质的脸。就这样板着，无怒无言地打量着温玫这一身行头。

　　最后盯着她那无处安放的脚趾，突然气不打一出来，“温、玫，你真是好样的！”

　　“你怎么来了？”她岔开话题。

　　他怎么来了？褚希冷笑一声，轻飘飘地扫了一眼温玫身后的男人，“哦？不好意思，打扰你们深夜幽会了。刚刚接到报警电话，说江边有一位白衣女子疑似半夜拉着情夫跳江殉情，所以让我来救助一下。”

　　随后，按照流程从口袋里翻出工作牌以示身份。

　　“……”

　　语出惊人，在场三人罕见地一同沉默了，温玫呆了一瞬，“谁？跳江？”

　　褚希面无表情，也不知道脾气是好还是不好，因为他还真又回答了一遍，“白衣女子和她的情夫。”

　　“……”她默默低头，扫了一眼自己身上的漂亮衣服。嗯，确实挺白，还闪。

　　但殉情跳江这点温玫就要吐槽了，这古老词汇用在现代合适吗？报警的那个人真没眼力劲。

　　她打着哈哈，连说：“误会误会，我们就在河边溜达溜达，而且他也不是我的情夫……”

　　“最好不是，既然是乌龙……这么晚了，那也该散了，免得别人误会你们关系暧昧，不清不楚。”褚希将她身上那件明显不属于她的外套扒了下来，随手丢给湛景琪。

　　结果湛景琪又给她披上，“她冷。”

　　褚希轻描淡写地点点头，“行，披我的。”

　　只剩一件短袖的他抓起温玫的手臂一个劲地大步往前拽。她挣脱了一下发现没用，便不再白费力气。

　　细链随着小跑的动作摇曳飞舞，在灯下闪着星星点点的光芒。碎发半遮眼睛，她忍不住回头望了湛景琪一眼——

　　他仍旧站在原地，手腕搭着外套。

　　似乎以一种孤单可怜而无力的复杂表情，硬生生看着她被夺走——！

　　可怜吗？反正褚希没看出来。他把温玫强硬带上车，戴上头盔，拧动油门，扬长而去。

　　风驰电掣，发型都被吹乱。温玫在后座上猛地拍了他一掌，语气不满，“你又发什么癫啊？”

　　不说还好，一说褚希脸色更黑了，“我说让你远离他，你当耳旁风？”

　　“关你什么事。”
　　“你再说这句话试试？”

　　温玫闭口不言了，其实她也不想惹火他。只是她和湛景琪本来就是正常的交流，到他嘴里就变成不清不楚了，是人都会郁闷的好吗？

　　“本来我和他没什么，你这么防着，我反倒觉得有点什么了！”温玫叛逆道。

　　褚希黑脸，“你故意说我不爱听的话是不是！”

　　温玫不搭话。

　　速度加快，风没过脖子，往里灌了风进去，衣服被吹得膨胀起来。

　　“他要是喜欢你会这么多年没动静？”顿了顿，前面的人眯起眼，语气危险，“你该不会迷上他了吧！我警告你，没这可能！”

　　她懒得理他，神经病。

　　＊

　　湛景琪回到家，没开灯，反正整体布局方位他闭着眼都一清二楚。

　　“哥。”

　　湛景琪脚步一顿，回头，“还没睡？”

　　“嗯，睡不着。”湛可可揣着抱枕，将下巴搭在上面。

　　“年纪轻轻不要那么心事重重。”

　　可可反驳，“你和我一样年轻的时候我也没见你快乐啊。”

　　他应了一声，直接承认了自己的失败，“所以，别学我。”

　　“你手上拿的什么？”她眼尖，blingbling的东西在夜里闪着彩光。

　　他轻轻举起示意，哦了一声，“灰姑娘的水晶鞋。”

　　“啊？”灰姑娘的水晶鞋是什么鬼？？

　　湛景琪语气平淡地继续说下去，“王子再次找到灰姑娘的时候，灰姑娘没有选择和他在一起，而是留下水晶鞋和别的男人跑了。”

　　我嘞个去！可可被结局炸裂到了，勾起了八卦之心，“真的啊？为什么？”

　　他想了一下，波澜不惊地回：“可能她觉得王子爱的是水晶鞋。”

　　不对劲，很不对劲。
　　她哥说句好话都费劲，哪有这幽默细胞啊？

　　“哥，你被人绑架威胁了你就眨眨眼。”

　　他没理她，长腿迈向卧室，倦怠地留下一句，“好了，睡前故事就到这里，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