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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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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门铃响起。
正打算睡觉的程将年把床边的夜灯打开，穿上拖鞋走到了门前。
透过猫眼，一个穿着快递服的小哥笑容满面。
程将年皱了皱眉，不记得自己网购了什么，打开门。
“抱歉啊，请问是程将年先生吗？”快递小哥手上拿着一个小快递盒，拿着个圆珠笔在快递单上对着信息。
“是我。”程将年答。
“寄件人交代这是加急的快递，说是已经跟您沟通好了，感谢您使用XX快递。”程将年接过那个小包裹，快递小哥很干脆地将门关上，程将年重新锁好门后回到了房间。
就着灯光，他发现寄件人是他已经过世多年的奶奶。
此时，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来电人是“妈”。程将年边拆开快递边接通电话，电话那头传来母亲亲切的声音：「将年啊，这么晚打搅了。你收到奶奶给你的快递了吗？一直放在我这，瞧我这记性，这不，立马叫了加急给你送过去了。」
“嗯。”程将年把缠着的透明胶带剪开，从盒子里拿出来了一个吊坠。
程将年认出这是奶奶最喜欢的那条山鬼花钱吊坠，珍藏在玻璃柜里，自己没舍得带过。上面清晰写着什么“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反面刻有八卦图。
「你看看，奶奶送了什么给你。」妈妈在电话那头好奇问道。
“没什么，”程将年把吊坠拿了起来，“一个普通吊坠而已。”
「噢......那你早点睡吧，我挂了。」
“嗯。”程将年看着那串吊坠，出了神，回过头来才发现电话已经挂了五分钟。
程将年轻笑一声，眸光沉了下来，刚荡起的波澜被他悄无声息地收了回去。
老小孩，还是那么迷信。
他将吊坠戴上，爬床，睡觉。
***
闹钟声响。程将年利落起床。
对程将年来说，每天的生活就像是一场巨大的程序，所有人都是其中的数据，自行解码，循环，计算。他甚至不用睁眼，就能把上班前的一系列准备做好。
他望向镜子里的自己，除了脖子上多出的那条吊坠，一如既往。他垂下头来看到洗手台上的名牌，上面写着：程将年医生
不过是宠物医院的兽医。
程将年把裸露在外的吊坠收进自己的贴身衬衫中，拿上名牌和公文包就出了门。
刚锁好门，隔壁的玛小姐也刚好出门。
“早上好，这么巧啊将年哥。”玛小姐一如既往的热情，以示礼貌，程将年把钥匙收回口袋，清眸对上了玛小姐的目光。
“嗯，很巧。”程将年抬眼望上她的瞬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玛丽苏所属系统《职场美男爱上我》
等级 20/90
魅力值 240
颜值 120
体力上限 150 」
玛丽苏的身旁出现了这么一排信息，上面还详细地写着各种各样关于“玛丽苏”的细节，身高体重等等。
程将年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以为这是什么恶作剧，程将年指了指凭空出现的信息方向，问道：“那个，你看见这里有什么东西吗？”
玛丽苏顺着程将年的指尖，左瞧瞧右看看，一脸疑惑地反问他：“这里什么都没有啊，身体不舒服吗将年哥？”说罢就要凑上前给程将年测量体温。
程将年哪受得住这样亲昵的举动，别扭地错开，一脸歉意回避道：“抱歉，是我看错了，我去上班了，下次见。”玛丽苏觉得莫名其妙，但也没多想，看着落荒而逃的程将年的背影，挥了挥手。
一路上，程将年越想越奇怪，他安慰自己那是错觉。他快步走着，走到人流众多的大街上时，他一下子就傻眼了——密密麻麻的，不管是什么人，他们的身边几乎都跟随着一个系统，每个人的系统都不一样，展示的个人信息也不尽相同。
有什么《斯德哥尔摩解救系统》还有什么《职场逆袭走上人生巅峰系统》，甚至还有《从地摊做起当上全球首富系统》、《靠吃白饭迎娶白富美系统》等等，眼花缭乱，程将年差点就要吐出来了。所有人的信息都暴露在程将年的眼中，就像是裸露的动物一样，他觉得自己是个窥视者。
没有办法，他只得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首先，他得确认自己是不是真的疯掉了。
不对啊，他精神状态挺好的，积极乐观，也不会再有坏的想法了。
他已经走出来了。
“莫非......”程将年喃喃着，把贴在胸口的山鬼花钱拿了出来。他把吊坠摘了下来，再看看周围的人，每个人的身边总有一个阴魂不散的系统。
“已经生效了，看来就是这东西搞的鬼。”程将年想起以前奶奶跟自己说过的话，她总爱摸摸自己的头，自顾自地讲些奇怪的话，可是她说的话程将年一一都记住了。奶奶说过，有种触发性的物品，使用者在使用的瞬间就已经开始生效，那之后，这个物品就是单纯的观赏物了。
就在这时，一只乌鸦飞到程将年的前方不远处，它一蹦一跳，时不时在啄地上的东西，时不时，装作漫不尽心的，往这边靠近。
那是一种掩饰。程将年心里想。
他对动物的某些举动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直觉，他知道它们的行为代表着什么含义。
这个小东西想亲近自己。
程将年低下身子，将手靠近地面，向乌鸦发出信号。仔细一瞧，程将年竟一瞬间觉得这只乌鸦似曾相识，好像以前在哪里见过。可能乌鸦都长一个样吧，倒是叫人不好分辨。
程将年起初只是客气客气，可哪想，这小子直接不装了，蹦蹦跳跳就凑了上来。兴许是觉着自己表现得太直接，穿了帮，突然就啄了一下程将年。
程将年：“？”
看着手上小小的印子，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休息的时间太长了，他拉起袖子看了眼手表。
妈呀，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没顾得上呆在原地的戏精小乌鸦，程将年匆匆起身前往兽医院。
程将年用手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微眯着眼，路过的人们和他们旁边的系统都叫程将年头晕目眩，他捂住自己的嘴，搞不好真的在公共场合憋不住就要呕吐了。
“嘎嘎！”一声乌鸦叫让程将年一下子清醒过来，他转过头，发现自己被刚刚那只乌鸦跟了一路，此刻的它正站在不远处的栏杆上。不知道是什么魔力促使他向那只乌鸦走进，这只乌鸦收起了自己的攻击性，轻轻一飞就立在了程将年抬起的食指上。
「
乌鸦 向您发起好友申请
接受 拒绝
」
好友申请？
程将年一脸惊奇地看向立在自己手指上的乌鸦，小乌鸦此刻也将头转了过来，这只乌鸦的眼里好像衔着一株火焰，红色的瞳子是在漫画中才能看见的。
程将年摇了摇头，小乌鸦的眼睛又变得黑溜溜的了。
程将年想着，也许自己也有一个系统，只不过他还没看见而已，或许是什么《小动物交友系统》？哈哈，只是一只乌鸦，应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程将年按下了「确认」。
也没什么区别嘛。程将年歪了下头，“这只是一只普通的乌鸦罢了。”小乌鸦学着程将年也歪了下头。
最终，一人一鸟准时到达宠物医院。
刚一进门，门口坐着的咨询医生就站起来向程将年问好：“程医生早上好啊！”程将年礼貌地点头回应，自动玻璃门刚要关上，小乌鸦从门缝一个低飞就飞到程将年的肩膀上。
“哎呀程医生，这是你的乌鸦吗？”女同事凑了上来，围住程将年看他肩膀上那个羽毛油光发亮的小乌鸦，程将年想了想，一脸正经地回应道：“好朋友。”
一眼望去，同事们的系统倒是和他预想中的一样，《如何上班摸鱼不被老板发现系统》、院长的《宠物医院的宏伟蓝图系统》，还是自己助理林若薇的《日常规划的绝对指引系统》有点用。
程将年和林若薇对视，示意道：“若薇，等下把预约拿给我看，我准备一下。”林若薇点了点头，转身就到自己的工位准备资料去了。
程将年一把将站在自己肩膀上扬眉吐气的小乌鸦抓了下来，可怜巴巴的乌鸦嘴张开，“嘎”了一声，引得周围同事发笑。
程将年把小乌鸦递给一个靠谱的实习生，嘱咐她把小乌鸦照顾好，等下班他再来接它。走之前，程将年不忘留下一句：“悠着点和它玩，会咬人的。”被默认成程医生小宠物的乌鸦，就这样被同事们在手里把玩。
嘎的，说好的朋友呢？
***
手术室内，林若薇把刚整理好的工作安排交给程将年。“今天有几场绝育手术，还有过来体检的几只猫狗，接下来就没什么安排了。”程将年接过林若薇递来的工作表，道了声谢。
“准备手术吧。”程将年微笑。
林若薇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不是说程医生的笑很渗人，程医生嘎蛋的时候，那叫一个心狠手辣、冷酷无情，每一刀都直接粗暴。甚至不用跟主人们配合演戏，猫猫狗狗被抬走的时候，尽管意识模糊，猫嘴狗嘴里，骂骂咧咧，脏得很！
他倒是有点乐此不疲。
没过多久，手术就结束了。程将年刚一出手术室，那个“靠谱”的实习生就慌慌张张跑了过来。实习生满脸惊恐，一直跟程将年说抱歉：“刚刚门开的时候，小乌鸦就从门缝飞了出去，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靠，”程将年心里想着，面上还是一副微笑亲切的样子，“你可真是离谱！”
程将年拍了拍实习生的肩膀，安慰着说：“没事的，一会儿就飞回来了。”
就在这时，门又开了。
进来个高个子男生，逆着光，只看清那男生鲻鱼头，穿着印有嘻哈元素的黑色背心，腰上系着红色的格子衬衣。目光下移，那男生用手臂环着一直大狗，他露出的手腕上戴着一串十八籽。
在场的人都呆了，哪来的偷狗贼？！
再仔细看，发现被“挟持”的是一只伯恩山。可怜的小伯两只前爪被男生紧紧抓住，只得靠后脚支撑在地面上，时不时，发出嘤嘤的声音。
感谢，第一次看到能有如此尴尬表情的狗子。
“那个，请问......？”看不下去的医生走了上来，询问男生的来意，男生看都没看他们一眼，死死盯着换下手术服的程将年。
“我找他。”男生用下巴指了指程将年，说完就无视了在场其他人，向程将年走了过去。
程将年理了理自己的领子，摆出自己的职业假笑，走上前好声好气道：“先把你的小狗放下来吧。”男生识趣的将小伯放了下来，小伯重获自由以后立马跑到程将年身后躲了起来。
从刚刚开始程将年就觉着这男生不对劲，一副认识自己的样子，好像叫程将年在意的点又并非仅仅如此。
“请问你有预约吗？”程将年蹲下来边安抚小伯边问道。
“没有。”男生面无表情答。
程将年站起身，看着这个男生。这时他才发现，这个男生的长相并不孩子气，大抵也比他小不了多少，凌厉、精致。外表看似放荡不拘，眼里却流露出锐利深邃的精光。左眼下方的脸颊上有一颗漂亮的痣，他的眼睛像颗红宝石，好似朝露微亮，具体一看，又是一片漆黑。
察觉到程将年即将拒绝的话，男生转变语气，可怜巴巴道：“可是我的狗就要死了，你们不抢救一下吗？”
程将年看了一眼身边夹着尾巴的小伯，又看向围观的群众，最后看向男生。
他终于发现别扭的点在哪了。
这个男生的身边，没有系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