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修订版）》老师不老，小帅不帅

25、第 25 章

　　韩煜姗知道，张文肯定有着不平凡的身世，否则，他不可能身上佩戴着宋氏玉。
　　玉石是大地之精华，好玉是有灵性的，和佩戴者会产生无法言说的交互，因此才有人养玉、玉养人的说法。
　　相传宋氏玉是西地马族首领格尔丹偶然所得，献给了智勇大王的爱妻宋氏而得名。宋氏跟随智勇大王历经九死一生，联合了精灵族和人族的力量，并得到了莫亚神的加持，最终一起拯救了苍穹。宋氏玉也跟着她一起经历了跌宕辉煌且附带了神圣光辉的一生，因此也得了抵御黑暗的力量，张文数次死里逃生，正是得了宋氏玉的护佑。
　　“四手杖，三铃弓，二白玉，破天一剑，这四大法器里，宋氏玉排名第二”，韩煜姗把张文胸前的玉捧在掌心道：“这本来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圣物，原来真的存在。”
　　张文倒是没有表现出过分的兴奋，他只是淡淡的问：“手杖是师祖云游时用的桃木杖，玲弓是精灵女王当年战斗时用的镂空龙骨弓，破天一剑倒是什么？莫不是当年智勇大王所使的那柄玄铁剑么？”
　　韩煜姗点点头道：“正是，但这些圣物，早已不见踪迹了，只留下一些传说，也只是少数人还在传颂了。”
　　张文摸了摸胸前的玉，若有所思道：“听我娘周敏说，他们第一次在桃园遇见我时，当时我大概八九岁的样子，破破烂烂的身无一物，他们把我带回家，给我洗澡时发现我胸前挂着这块玉佩，但我死活也回忆不起这块玉是哪里来的了，仿佛从我出生它就一直陪着我。”
　　韩煜姗倒是第一次听张文说起他的身世，好奇的问道：“你的亲身父母呢？你还记得吗？”
　　张文摇摇头：“说也奇怪，都说小孩子三岁起就开始记事儿了，甚至有些聪明孩子一两岁的事情都记得，但是我最早的记忆，差不多就是流浪到桃园的时候了，再之前的记忆，仿佛被抽空了一样。”
　　张文苦笑着说：“我在想该不是我也想书了写的一样，跌落了山崖，摔坏了脑袋，把记忆全忘了吧。”
　　韩煜姗心疼的摸了摸张文的脑袋，张文似乎从第一开始就要思考人类的终极问题：我是谁，从哪来？这是多么悲哀的情形。
　　但张文从来不需要纠结的问题：到哪去，此刻却显得更加急迫的需要思考和回答了。
　　他心心念念要去到仙池现在就在眼前，他多想和韩煜姗一起留下来参悟仙池的秘密、修炼自身的能力，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仙池居然位于半山腰莫邪的领地而非莫亚山巅，这其中的诡异让人不寒而栗，因此他也理解韩煜姗要尽快赶回精灵界，想到这里，哪怕路途凶险，张文还是拉起韩煜姗道：“宜早不宜迟，衣服也干了，我们抓紧走吧，估计现在外边天也亮了。”
　　两人一起又复返回果林，把兜里边、包里边都装了个满满当当，沿着仙池洞穴转了个大圈，终于找到了一条进出的暗道。
　　说是暗道，不如说是一条隐秘的结界，这一侧温暖如春，刚迈过去就感到彻骨的冰寒，非但冰寒，并且从山洞的深处扑面而来一股腐败的恶臭气息。
　　韩煜姗一个激灵，颤声道：“萨尔曼，我感觉我们现在到了萨尔曼的老巢了！”声音里有种莫可名状的恐惧。
　　张文此刻已经知道萨尔曼乃是莫邪在现实世界的代理，拥有控制黑暗和腐蚀生命的能力，是一切尸鬼、尸兽及其他黑暗生物的王，遁地猿就是受了他的蛊惑，恢复了黑暗生物的本能，并且此刻应该已经变成了更加强大、升级版的遁地猿了！
　　想到遁地猿，张文不免有些唏嘘，当初他们一起穿过草原沼泽，从最初的敌对到后来的生死相依，不想最终却没能递过强大的萨尔曼的蛊惑。
　　“萨尔曼的老巢！！！”果然恐怖如斯！
　　由于惧怕被发现，火把也不敢打，只能靠着韩煜姗捂在手里的夜光珠的微弱的光并肩在冰寒山洞里摸索着向前，山洞四壁一点湿气都没有，却更加深了冷的程度，腐臭的味道直冲天灵盖，让两人胃里不住的翻滚！虽然两人已然蹑手蹑脚，但脚步声和呼吸声依旧纠结在一起，发出足以惊醒沉睡恶魔的声音。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光，山洞前方投来微弱的光，韩煜姗赶紧把夜光珠收好，小声的对张文说道：“小心，前方不知道有什么！但肯定更加危险！”
　　张文目光如炬，坚毅有神，声音虽低但透着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概和虽万死而不辞的决心：“好，一起走！”
　　韩煜姗心下感动，轻轻的握了一下张文的手。想及前途危险，还是抽弓拿箭，做好了防御准备。张文见状也拔出匕首，两人并肩的向前挨去。
　　出了山洞，进入了一个更大的山洞，说是山洞，倒不如说是一个庞大的地下世界。一个庞大的、阴暗的、充满着不知名危险的地下世界！这个世界里望不尽的石壁、石路、石山，洞中有山，山中有洞，路上有石、石上有路，相互嵌套、似是没有边际。
　　张文和韩煜姗对视一眼，更加谨慎的往前走，道路逐渐崎岖了起来，高低不平并且愈发陡峭，两人一会儿爬上一会儿爬下，腐臭的味道越来越浓，并且一种恐怖的“呼哧、呼哧”的声响也越来越清晰，像是有千万头的孤魂野兽同时呼吸，在为突然跳出把人吃掉积蓄力量，这个声响渐渐的声大如夜间猫头鹰的嘶叫，让人心惊胆战！更恐怖的是，这个声音是哪里发出的？什么东西发出的？都是未知！
　　韩煜姗轻声低呼：“张文，慢些！”
　　张文听了本能的停下脚步，但继而心里一怔：韩煜姗作为精灵一族本来就身手矫健敏捷，怎么现在反倒不如自己了？张文忙运气深呼吸了两口，发现爬上爬下了半天，自己居然一丝气喘的迹象都没有！
　　虽然困惑，但惊喜的情绪占据上风，他手舞足蹈起来，兴奋的叫着：“我，我，我......”
　　韩煜姗怔了一下，在终于理解了张文要表达的意思后，也欢喜道：“看来仙池的魔力，不止是治好了你的摔伤，更是给你充满了能量！也或许是仙池旁的那些奇珍异果，给了你能量和无尽的体力！”
　　张文喜不自禁，长久以来，他虽然有着坚定的信念，但对于是否有能力抵达莫亚山山巅他何尝没有心虚过，但现在阴差阳错间，他居然获得了堪比精灵的体力，他不觉的兴奋起来，似乎忘记了此刻正处在恐怖的境地！甚至于对将要到来的危险也降低了防备！
　　“啪嗒！”
　　张文脸上被一个黏糊糊、冰冷冷的的东西砸到！他吃了一惊，急忙用手去抹，韩煜姗也被吓得“啊”的一声低呼，赶忙帮张文把脓液抹在地上！两人定睛一看，只见一团昏黄浑浊的脓液，散发着十足的令人作呕的恶臭！
　　可是这恶臭脓液从何而来！
　　两人向头顶上方望去！
　　两人的心瞬间都纠在了嗓子眼！
　　眼前的景象，太恐怖了！
　　只见头顶数不清的脓液包像茧一样杂乱的挂满了整个洞顶，一个！一片！一大片！整片！更恐怖的是，每个脓液里都能依稀分辨出是有一个人类或兽类的尸体，说是尸体，却有某种神秘的力量在控制着他们，可以随时破茧而出成为吃人的尸鬼、尸兽！
　　韩煜姗紧紧握住张文的手，颤声道：“不好！快离开这！”
　　张文握紧韩煜姗的手，示意她别出声，扭头紧紧的盯着脓液包，良久，低头超韩煜姗道：“姗姗，你看，这些脓包，是不是朝着那里延伸过去了？那里肯定有什么，我们去看看！”
　　韩煜姗顺着张文的指引，发现这些脓包表面看起来杂乱无章，实际却隐隐的向某一处集中过去，那里，正是恐怖的“呼哧”声传来的地方！可是，是什么引着这些脓包去那里呢？那里又有着什么样恐怖的存在？这事关整个世界的安危存亡，因此无论那里有多恐怖危险，她和张文都必须去到那里，看看萨尔曼到底有何阴谋！
　　两人小心的顺着脓包聚集的方向向前摸去，这一段是上坡路，从下面望过去，大约有三四里远，越到高处路面坡度就越大，有一种遮天蔽日的凌冽！并且越是爬到高处，路面也越发湿滑，张文滑了好几跤，好在韩煜姗拉住了他，才不至于跌落下去。恐怖的氛围随着头顶的脓包越来越密集变得越来越浓厚，“呼哧”的声音此刻已经大如钟鸣了！
　　两人明白，恐怖已经近在眼前了！
　　但当他们终于来到了坡顶，眼前的恐怖居然让两人被抽去了灵魂，愣在了当场，不敢一动！
　　坡底是一个极大的盆地，盆地里聚集满了尸鬼尸兽，正热火朝天的劳作，而劳作的内容居然是将无数具人的、兽的尸体，投进一个个充满恶臭脓液的井池子里，另一组尸鬼尸兽则拉动风箱，“呼哧！呼哧！呼哧！”风箱将尸体吹的在脓液池里翻滚，直到尸体上均匀的挂满了脓液形成茧状物，旁边的尸鬼尸兽再用钩子一把将茧状物拉出来丢在一旁，另有其他的尸鬼尸兽将他们运到远处，再用云梯挂在洞顶！
　　壮观！
　　任何用数不尽的人里、物力或者哪怕是鬼力在做的事情，集中在一起呈现，都只能用壮观来形容！可是这样的壮观景象背后，都不得不让人脊背发凉！因为他们都毫无个体意志，不过是大运动里的无数螺丝钉、损耗件！
　　尸群里突然一阵骚动！情绪高涨的尸鬼尸兽们躁动不已！
　　顺着躁动的方向望去，张文不觉一声惊呼：“遁地猿！”
　　只见遁地猿正陪着萨尔曼乘在一顶由八个尸鬼抬着的轿子上，巡视热火朝天的工地，所到之处，莫不引得附近的尸鬼尸兽躁动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