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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四章:不美好的初见--较劲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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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小胡匙被一阵激扬顿挫、热血沸腾的二胡乐声响起。
她记得这首曲子,爷爷曾经告诉她叫《赛马》。
只不过她听着好似是同一首音乐,但却是从不同方向传来的两种音调。
她凭着绝对的音感判断出,一首节奏稍快的是从楼上传出,而另一首却是隔壁传来。
两首曲子仿佛在比拼一样,但就是不重合在同个调子。
小胡匙起床,寻着音乐上了二楼,找到了叶潮练曲的地方,就见自己的爷爷端着茶杯,一脸闲悠悠地喝着茶,而自己心心念叨的叶潮哥哥却满脸的汗,些许吃力地在那儿奏着二胡。
小胡匙刚要喊,却见姚国庆制止了她,朝她摆了摆手,意思不要吱声。
胡匙也就乖巧地站在那儿。
小胡匙仔细看才知道另一个调子来源于叶潮窗户外的那套中式别墅发出。
两家窗户对开着,小胡匙看到窗户外那栋别墅里,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小男孩在那满脸轻松地拉着二胡。
拉到高潮时,叶潮终于败下风来,和对面的调子重合上了。
叶潮满脸对自己的失望,而对面那个呆毛立着的小男孩,那撮毛翘得更挺了,腰板更直了,原本赶命似的曲风渐渐放慢。
一边拉着二胡,一边向叶潮做着鬼脸,叫自己陪同保姆关上了窗。
小胡匙看不得自己的叶潮哥哥受委屈,小手掏出了纸巾贴心地为叶潮哥哥擦了擦汗。
然后,拿过叶潮放在一边的二胡,小脸气鼓鼓道:
“叶潮哥哥,看我给你争面子。”
拉着二胡的手娴熟地摆了起来,像摆弄她的小喇叭一样,奏出那首‘猪八戒取媳妇’,也叫作《撞天婚》。
欢快幽默的曲调和那首《赛马》形成强烈的对比。
原本那首《赛马》应该曲终,早该拉奏完了,可却像赌气般又从头开始。
两首曲风,两个人就像冤家般对上了。
小胡匙一脸轻松,满心沉浸在自己拉奏的曲子中,依稀还想到了猪八戒取媳妇那种蠢劲头,眼睛不禁弯了弯。
可对面就不行了,快不着调的琴声,‘明眼人’一听就知道要撑不住了。
姚国庆和叶潮眼看快要翻盘,都忍不住对小胡匙竖起佩服的大拇指。
小胡匙被夸,拉奏得更欢脱了,好似她就是那娶到媳妇的猪八戒,嘴角不禁咧了起来。
曲调重合了,《赛马》变成了《猪八戒娶媳妇》
对面不行了,只听刺耳的滋啦一声---------
只留小胡匙一人拉奏的歌声在那儿悠扬撒欢。
“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小胡匙停下演奏,一众人下了楼。
大门被打开,就见一张奶呼呼,气急败坏的脸,原本立着的呆毛,耷拉他的额头前。
原来是刚刚那个小男孩。
“叶潮,你不要脸,拉的这什么歌!”
“不正经。”
小男孩,掐着腰,向叶潮喊着。
“这不是我拉奏的。”叶潮耸了耸肩,无奈。
“不是你,还有谁!这儿拉二胡的不就我和你吗!真是的。”
小男孩喊得更来劲儿了。
姚国庆还在那儿优哉优哉喝茶,笑眯眯地看着这些小辈活力的模样。
小夏锁目光蓦地移向叶潮旁边的姚国庆,焕然大悟:
“我说呢!原来还有个老的。”
“不是他拉奏的,那肯定是你。”
“拉的什么曲风。”
“老不正经。”
夏锁的小嘴像开炮似的对着姚国庆,喋喋不休。
“你竟然还拉猪八戒取媳妇,都一大把岁数了。”
“不害臊。”
姚国庆:“……”
他无语了,现在的小孩都不尊老的吗?他站着也能躺枪。
一大把年纪还要接受小屁孩的人生伤害,要命。
小男孩憋坏地朝姚国庆做了个鬼脸,刮了自己两下鼻子道:
“羞羞~”
“老脸羞羞~”
越骂越起劲儿,男孩的呆毛像一只斗战公鸡一样,雄赳赳地又立在脑壳顶。
姚国庆看着眼前和他小孙女差不多大的小混蛋,拳头已捏紧。
小胡匙容不得别人说她的爷爷,推了推面前的小夏锁:
“你才羞羞,曲是我奏的,你骂我爷爷干嘛!”
夏锁没注意到这个比他矮一头的小女孩,穿着花不溜秋的棉袄,顶着两坨高原红,有点丑:
“怎么可能,你这个小不点。”
“你才小不点,我都五岁了。”小胡匙反驳
“鬼信呀!我也五岁了。”
“而且我是天才,你知道吧!”
“音乐天才只有一个,你怎么可能也是。”
“天才哦!天才懂不。”
小夏锁双手抱胸,吹了吹额前的刘海,骄傲开口。
小夏锁想起同学们对他赞叹的目光,保姆对他的恭维,忍不住‘臭屁’。
小胡匙看着眼前臭屁男孩,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眼神也变了。
原来是个傻子,哪有正常人反复强调自己是天才。
小夏锁第一次见这种眼神,他炸毛了。
“你这什么意思。”
“瞧不起我!”
“好!你说是你拉奏的!走,再和我比一场。”
说着,夏锁拉着小胡匙的胳膊,拽着她进了自己家的院子。
姚国庆看这小屁孩对自己孙女粗鲁样儿,差点咬碎嘴里的假牙。
叶潮和夏锁对头这么久了,早知道这小孩的性格,连忙宽慰姚国庆,两人一同也去了夏锁家。
第五章:龟孙子 (一纸婚书缔结良缘)
“你会哪些曲目?”夏锁问。
“小星星、小红帽、喜送公粮……”小胡匙掰着手指头,回想着以前爷爷拉过给她听的曲子。
“那差不多,我也会这些。”
“我叫保姆将我会的和你熟的写在卡片上,打乱顺序,将字倒扣到桌面上。”
“你随意抽一张,抽到什么,咱两就比什么。”
小夏锁说着游戏规则,对接下来的比赛有些期待。
哼!等着变成我的手下败将吧。
待保姆完成这些事,胡匙不以为意地抽了一张。
呦呵,《梁祝》
夏锁之前练了很多遍,他觉得没啥错误,姥爷却听一次摇一次头。
夏锁不免有些紧张。
小胡匙没啥感觉,之前听爷爷拉过几次,就是没上手过。
夏锁先开始。
《梁祝》这首曲子顾名思义,和梁山伯祝英台的爱情有关,调子前面曲声悠扬,轻快活泼,好似梁山伯与祝英台相识到相知,幸福甜蜜,后面却慢慢转变凄凉婉转,似两人分别,慢慢尖锐阴森,悲愤不已,似两人对封建社会的反抗而殉情。
总之,这首曲子成人都不一定会把握好,别说两个五岁的孩子,能拉奏出来,便已经摇摇领先很多人了。
夏锁调了调二胡的音,深呼了一口气,开始演奏。
琴声悠扬,曲调无误,没有分毫错误,就是太平了。
姚国庆想到当年老师对他评价的词:差点意思。
等到小胡匙上手,她拿着夏锁的二胡,回忆爷爷拉奏二胡时的手法,感觉,结合刚刚夏锁拉奏二胡,差不多加深了印象。
曲调悠扬至凄厉尖锐,曲终。
叶潮和姚国庆等一行人反应过来,好似从刚刚亲眼目睹了梁祝绝美凄惨的爱情,那种在封建社会下被压迫,无助反抗的悲愤。
夏锁看着小胡匙的眼神像是见了鬼,结巴:
“你…你…,也是天才。”
“我不是天才,只不过比你强那么一丢丢。”小胡匙无语,平静反驳。
“你--”夏锁悲愤。
“后生可畏呀!”
门口响起一阵鼓掌声,和一句洪亮如钟的赞叹。
“佬爷。”夏锁这一天已经被连续打击,头上的呆毛又蔫吧了,委屈的去抱夏老的大腿。
夏老用手拍了怕孙子的背,以示安慰。
“哪里来的小女娃,这么有天赋。”
“当然是从姚家来的。”姚国庆骄傲开口,看着眼前的老朋友。
“你是……姚国庆。”
“对,夏光华好久不见。”
夏光华简直不敢相信,一直了无音讯的老朋友此刻突然出现在他家里。
忍不住拽了一句:amazing
姚国庆:“什么梅?”
叶潮很有眼力见的带着两个小奶娃出去,让这两位老大爷叙旧。
夏光华叫管家准备了自己珍藏好酒,又摆满一桌子的菜肴。
拉着老友的手,泪汪汪。
姚国庆和夏光华从毕业后就没怎么联系,姚国庆家穷没有通讯工具,夏光华给过他号码,可因为被茶水浸湿,晕了墨迹,便也看不清楚,自此两人便一直没见面。
姚国庆想起他和夏光华两人,是对头又是知己。
从夏光华的言语得知,他这些年因为是音乐世家的缘故,家里一毕业就给他安排进知名乐团,夏光华因为看不惯西洋乐盛行,想打起华国民乐的知名度,便一直国内外周旋,两边发展,混得风声水起。
姚国庆欣慰不已,但想起自己蹉跎的大半辈子,不免连连叹气。
夏光华得知老朋友的境遇也不免为他可惜,不过提起姚国庆的小孙女,赞叹比他家的混小子强多了。
越想到小胡匙,越欢喜,干脆把几个小娃子都叫来,一起吃。
两位老朋友越喝越上头。
“你这孙女真不孬,合我眼缘。”夏华光看小胡匙大口吃喝的样子,越看越觉得胡匙有福气,赞叹道。
“当然,也不看看是谁孙女。”
“不过,你孙子也不错,这臭屁样,和你当年一模一样。”姚国庆看着孙女旁吃相优雅的夏锁,竟也顺眼了不少。
“要不……”
“要不我们当亲家。”俩人一拍即合,叫管家准备了一纸婚书。
都按上手印,签上名字后,
俩人举杯庆祝,喜气洋洋。
这边互不搭理,看不顺眼的夏锁和姚胡匙,都不知道,他俩的命运被这两个混老头凑到一起。
叶潮见证这桩婚事,心里隐约期待,这两个小屁孩以后会碰撞出怎样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