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钓鱼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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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黑熊是怎么骗别人给他上供啊？”
二人又在林中换了个地方。沈易学坐在一乱石上休息，见符灵好奇的神情，随口道：
“左不过先来点好处吊着，一得十、十得百的哄着，忽悠大家偷百投千。再来个官府兜着，混个好名头。”
“哦？”符灵挑眉，沈易学这人没说细节，倒尽是一些通俗的道理。
那小妖心底暗自害怕，这黑老大敛财的手段多的是，巧立名目还能落个好名声--可他们，这些手底下的妖怪，威逼利诱杀人放火的事可没少做。
沈易学把手揣袖口里，手指摩挲着那葫芦，不一会儿又补充道：“我看那县丞倒是不易，这黑熊可不比什么地主豪绅手段低劣。曾听闻这佛门精怪打着礼佛名头收了一干童男童女。”
他面带笑意看向那小妖，将拖着的话结束：“还一一算了命格，听说都是什么好命呢。”
符灵听闻，眉头一皱，将那绳收的更紧些，开口骂道：“狗东西。”
小妖战战兢兢，一时跌坐地上，不自觉后退，那姑奶奶的黑鹰‘咻’得落在身后树上。
符灵在心里将这黑熊精骂了个透，打算将这小妖打个半残丢到那监察会的门口，不曾想沈易学先接过了话头。
沈易学从袖中拿出那葫芦，将他在牢中所见和自己的想法说出，最后表示他会将这小妖押给前来监察的佛门弟子。
沈易学分析道，妖怪先前可能扮做过县丞，将真县丞关进牢中后，留下那黑雾看守，这样被江湖游侠发现不对时也可里应外合；若游侠们没发现，大可等他们走后瞒混过后来的监察，继续在此地作威作福。
此县临近山岭，又地处偏僻，对熊精而言是个理想的窝点，不过只恐怕不是惟一的窝点。等那县丞被病逝，再将这小县全换成自己的人手。等那时，借过的人便都可燕过留骨了。
“这么大胆！”符灵惊呼。那鹰也有灵性般扑闪着翅膀。
“何止啊”，沈易学冷笑道“那童男童女不知被当做了什么买卖，这么大胆保不准何人在给这孽畜掩护。”
那小妖惊恐的看向沈易学，这种话可不能在光天化日下讲！
符灵看这小妖心烦，现下又问不出什么来，索性一剑鞘将其打晕，下手狠厉，带着十足的个人情绪。
“打不死，我有分寸。”符灵扭头，见沈易学那难言的神情，平静的给自己找补。
似乎昨日被踹的肚子还很痛，沈易学借着掷葫芦过去的片刻，不动声色地揉了揉自己的肚子。
符灵细看那葫芦，先前夜里只晃见是个葫芦，现下看着葫芦颇为讲究。壶口纹了一圈符文，瓶身又雕了八卦，系着一暗红掐着金丝的条带，上手一模，还是上等料子。
恐怕是沈兄的什么机缘，符灵暗想，发觉沈兄竟真是诚信相待，面上不自觉也惺惺作态了几分。
“你那什么表情？”沈易学被恶心到了。
“真诚的微笑。”
符灵大言不惭，又像是自己也被恶心到一样，很快收起那令人作呕的神情，又补充道：“师兄总说这样恶心人。”
见沈易学没有要回葫芦的意思，符灵将腰间的一块木牌抛了过去。
“你这葫芦怕不是什么天大的机缘。”
沈易学接下那木牌，见符灵没有挖苦的意思，追问回去。
“这是个好东西，只有我的剑可以与之一比。我将取剑的凭契给你，一物抵一物。”
那木牌不甚精致，却透有大工不巧的气质，甚至如玉一般入手温润，雕纹理的缝隙内也没有灰尘，在阳光照耀下还能看出原木的纹路。
符灵把那葫芦在耳边扬了扬，收进袖内。沈易学也将那木牌收入囊中。
“下月初十是我的剑出炉的日子，沈师兄可去云昭将剑取出。”符灵郑重道。
这雾恐怕来头不小，竟能让剑修拿剑来相抵。沈易学暗自惊异，也对换出的葫芦安下心来。
“符师妹实乃性情中人。”
沈易学顺势承下符灵口中虚假的辈分。
沈易学身体压不住那黑雾，乐得有人替自己揽活。这几日观察符灵做派不像小门小户，也想趁下宗门的东风；符灵心知木牌上有法术留踪，铸剑的核心料子她早就滴血过，也不怕沈兄卷剑跑路。沈兄来历不明，还能凭着痕迹看看他溜哪边。
二人又都信不过所谓的监察，彼此心照不宣，索性联手查查这精怪的来历，看看到底有什么关联。
两人言语上套着近乎，心里揣测对方的身份，行动上相互配合，又将这县城摸了个透，直到穿着僧袍的人士进了县城。
符灵麻利地把那小妖扔进僧人暂住的院子，沈易学也装作江湖爱心人士将县长屋内角落的东西不经意透露给他们。
“不用我再跑一趟了，真好。”
符灵坐在第一次倚着的栏杆上，再一次往这县府方向发出感慨。
沈易学没有理会她随口的言语，这几天的相处让他知晓符灵思想的跳脱，深究她的思想很可能把自己绕沟里。
湖面映着周围刚刚开花的梅树，略有新绿的枝丫还在寒风中瑟缩着。
僧人们穿的不多，和其他抵御倒春寒的百姓差别很大。他们在县内走访，也不时去山林走动。
符灵和沈易学都想起那被洗劫的山洞，尴尬的作别，预备离开。
也不只这一个原因，符灵需要回去交任务，顺便看看是谁挂出的委令。而沈易学也需要回去向上峰回禀。
沈易学同六扇门有关联，但也不是六扇门的人，符灵以为他是上面下放的，可能是监察会里的人，而僧侣只是托辞。
符灵的原因则十分简单：她铸剑的点数是借来的。沈易学对这样借贷的行为很是不解，毕竟符灵所说的利率十分高，是按基底进行抽成。
符灵闻言语重心长，饱含沧桑地对沈易学建议，要长点脑子，少被忽悠。
自二人分别后，沈易学又留下几日等那僧侣的监察结果。
等那僧侣出了县域进了客栈，沈易学夜里下过迷药，熟练地进去搜查。
房内没有什么结果，想来这僧侣将其藏的够深。沈易学眼神扫过僧侣武器配件，对监察会重视程度了解一二后，径直离开。
符灵拿着葫芦回了宗门。
她想赶在春日拿到剑，立秋时便从各位师兄弟出赊了一些贡献点，又接下足以忙3、4月的长期任务，在山下过了年。
一是因长期任务点数多，她又接下了沿途的短期任务，二是那师父的黑鹰不时跟在她身旁，她可借此机会汇报任务进度。
这样紧赶慢赶，终于完成了最后一个任务。
符灵一路上买东西作为下山的礼物，沿途观赏风景，终于在3日后到了山下。
而那黑鹰嫌弃她一路东张西望，早就飞回宗门了。
山脚下树木已然开花，山上的树木却大多是枯枝。
山中一片静寂，然而当符灵到山腰穿过结界，景象又开阔葱郁起来。
远处天穹中有飞禽掠过，山顶亭台楼阁，期间有一两人身着道袍，拿着书卷比划，再地处一道童模样的人正扫着落叶。
还未等符灵上前，道童若有所觉，二人视线交汇。。
那黑鹰正落在道童肩上。
符灵快步向前行礼。
这道童打扮的正是符灵的师父，正名为空明道人。
却有个老小孩的戏称。
这名头据掌门所说，是因她师父为人谦逊，不拘于身份，多年小孩形象。而符灵多年相处下来，师父确实谦逊，可她冥冥中却觉得是师父是乐于扮猪吃老虎，看别人乐子。
据已成为一峰长老的师兄所说，多年佛门慧子与西方佛门交换生论道，二者争论不休，空明道人扮作一小沙弥在道场上将局面搅得一团糟，那些个交换生面上挂不住，道义上却说不出个不是来。
符灵私下好奇问过师父，空明道人当着众弟子，言之凿凿：“只要你拳头大，就轮得到你说话。”
掌门事后对此野蛮行径进行了严厉批评，然后在每旬的思想例会上进行的补充说明，强调宗门大家还要占据道德高地。
那黑鹰是师父的跟班，想来已经将路上的事告知了师父。
符灵变戏法般拿出一小坛梅子酒，空明道人脸色肃穆的接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入乾坤袋中。接着他一如平常般挑眉，符灵心灵神会，悄悄说：“多的我埋山下老地方了。”
师父孩子气地舔唇，战术清嗓，让符灵去消了外派记录，又接过那葫芦端详。
然后摆摆手向堂中走去，让符灵一会儿去找他。
黑鹰扑闪扑闪翅膀，从道人肩上飞起，在庭内树定上落下。符灵视线随着鹰升高，这书还尽是枯枝，师父大有可能是在这里等她。
清空赊的点数，一一向师兄弟还有师姐师妹送过带上山的小玩意儿，符灵在黄昏回到了师父幼时授课的堂前。
她师父真好似个童子一般，盘腿坐在廊下，庭中渐起微风。
见符灵归来，也不让她行礼，符灵倚着柱子，听师父讲述葫芦的来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钓鱼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