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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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手支起了一个隔绝屏障，手腕上烟青图腾亮起，一股劲风把阿让吹翻到了几米之外。
“轰——”，接连不断的爆鸣声在隔绝屏障中响起，火花一层叠着一层，像一场炫目的死亡烟花秀。
如此大的动静将全场人的注意集中了过来，其中不少人都面露惊诧和后怕——
“神啊，这不是芬利家的祖传禁咒灿秋烈火吗？”
“怎么会有人敢在这样的场合释放灿秋烈火！”
“风暴之主在上，如果不是那个屏障起了作用，事情真是无法想象……”
阿让.芬利在众人目光的聚焦下汗如雨下，他神经质的转动着手指上戴着的火红宝石戒指。
怎么会这样？我明明发动的是杀伤力没有那么大的流火咒，怎么会触发成禁咒？明明红宝石戒指里就只储存了这两个魔法，为什么偏偏这么倒霉！他僵在原地，反复思考着自己先前的动作。
他还没有傻到敢在接待大厅动用灿秋烈火。
而原本灿秋烈火上存在一道禁制，需要每年前往东怀格拉郡加固以防误触，而阿让.芬利因为侥幸心理和懒惰已经连续两年没有加固了，他这两年中用流火咒教训过不少人，可一直没有误触到灿秋烈火那里，于是，他心安理得地完全把加固一事抛在脑后。
为什么偏偏就这么恰好。
他懊恼地在心中大喊。
塞洛扶起图灵，指尖有一层不易被人察觉的黑灰。
他捻了捻手指，很快，黑灰便消散在空气中——这是他给阿让.芬利嫁接的噩运，看起来效果斐然。
“阿让.芬利，你被除名了！”图灵压抑着怒气喝道，身边站着低着头看不清脸色的姬翠丝，“从此以后，你和你的三代直系后裔，永远都再也没有再次参与帝国学院考核的资格！”
图灵很少发这么大的火，同样他也很久没有见过下手这么狠的孩子了，这哪是要出气，这分明是要让大厅半数以上的人陪葬。
阿让.芬利不知哪来的勇气，梗着脖子像一头牛，眼睛红得像是要从眼眶中跳出来：“你没有这个资格！下等人身边的法师！”
图灵拧着眉，被混淆的五官像是炎炎夏日里被融化的冰一样重新浮现，然后他一字一顿的问：
“现在，我有资格了吗？”
人群里爆发出一阵惊呼。
“图灵！”
“居然是图灵教授！”
“难怪了，我说哪来的法师随手就能禁锢住禁咒！”
阿让.芬利在看清面前人的脸时，大脑轰地炸开，恐惧和崇拜同时冲上他的天灵盖。
他像是被抽了气的气球软倒在地，血色尽失的胖脸，真正的像一块松软的白面包。
“图灵……大师。”
他喃喃地叫道。
接着他又突然翻滚着爬起，试图靠近图灵解释他的过错。
帝国学院的考核不允许仆人守卫跟随，只有直系亲属才能陪伴入场，可恰好芬利大公和夫人被皇帝陛下召入了宫，没有父亲的在场，他肯定图灵大师不会在乎他继承人的身份。
可还没靠近图灵的五步以内，图灵身边那个看上去魁梧可怖的男人就拦住了他。
塞洛的阴影笼罩住连滚带爬过来的阿让.芬利。
阿让.芬利看到他勾起嘴角，眼角弯弯地笑着，用口型对他说：
这，就，是，你，出，言，不，逊的，下，场。
阿让看懂了，他就好像溺水之人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偏过身体大声的对图灵说：“”是他！是他陷害我！是他让我不小心触发禁咒的！”
他也没有多余的脑子来思考这句话的可信性了。
他来参加考核的目的就是期望日后可以成为图灵的学生，如今图灵本人都站到他的面前，他怎能不抓住一切机会留下来。
“你寻找的借口低劣的让我感到可笑，”图灵冷冰冰地看着地上面色青白的阿让.芬利，“随意释放禁咒，帝国学院不会招收不敬重魔法的人。请回，在学院守卫还未赶到之前，你还有机会体面的离开。”
说到学院守卫，阿让.芬利明显地抖了一下，他那被肉挤得看不见的眼睛殷切地盯着图灵，渴望他能收回先前的话。
“哦对了。”
阿让.芬利眼里亮起希冀的光。
“帝国学院一直在招收平民学生，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就算是以后的以后，这条准则也永远不会变。”
图灵满意地看着阿让.芬利重新回归暗淡的眼睛。
一直到不远处传来石像守卫“隆隆”的脚步声，图灵都再没有和他说一句话，或是给予一个眼神。
帝国学院的石像守卫恶名远扬，阿让.芬利最终还是在众人或厌烦或冷漠的眼神中离开了，远远的，背影如丧家之犬。
看着众人因小芬利的离开而分开的人潮出现合拢的趋势，图灵检查了一下屏障内的灿秋烈火确实已经消散，于是他拉起姬翠丝的手快步走向出口，身后跟着高大的塞洛。
图灵实在没兴趣再等到考核开场了。
期间有看不来眼色的人，试图拦住图灵套近乎，但都被心情不佳的图灵用冰冷的目光逼退，三人很快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因为烦躁的原因，图灵走得很快，姬翠斯必须小跑才能跟上，好在图灵很快发现了这个问题，速度慢了下来：“抱歉，是我情绪管理不够好……没事吧，灿秋烈火有伤到你吗？”
虽然在禁咒被触发的一瞬间图灵就构建了隔绝屏障，但难保被当做施法目标的姬翠斯会不会被燎到一点。
灿秋烈火被列为小禁咒的重要原因之一就是，被击中的无论是人还是魔兽，都无法自愈或是扑灭，只能忍受烈焰爬满全身，被灼烧致死。
“我没事，图灵先生。”姬翠斯乖巧地摇头，目光平视着眼前的走廊，“我只是在想，如果我能像先生那样厉害的话，那个讨厌鬼说完第一句的时候，我就会狠狠地教训他一顿！”
“这样就不会让图灵先生犯险了，我听当时的人说，这个魔法被称为禁咒……”
“一定很危险吧，图灵先生。”
危险是危险，但对我来说可就是小麻烦罢了。
图灵在心里有点臭屁地想着。
身边一直跟着的塞洛能隐约感受到图灵一点心绪，于是他有些憋笑地扭头看了图灵一眼。
“的确很危险，姬翠斯，如果你以后遇到有人释放禁咒的话，不要管目标是不是你，你需要做的就是跑，能跑到哪就跑到哪。”
姬翠斯点了点头，示意自己记下了。
“而且，我之前也许说过——我记性不太好——如果你能在学院里努力地汲取知识的话，你一定可以达到我的程度的。”
“你是天才，姬翠斯。”
听到这句话，一直不曾抬头的姬翠斯猛地仰起了脸，灰蓝色的眼眸像五彩又透明的玻璃珠，折射着走廊边窗户里透出的阳光，绽放出一种让人无法移开眼睛的异彩。
图灵其实很讨厌十五六岁精力旺盛到不行的小孩，如果不是协会要求的话，他绝对会一年到头都远远地避开这种孩子云集的地方，尤其是帝国学院。
但对于姬翠斯这种乖巧，天分高，性格还沉稳的孩子，任何一个人都会愿意为她破例。
所以图灵对上姬翠斯看上去澄澈透明的眼睛，轻轻勾起了唇角，揉了揉姬翠斯的头，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你是天才，姬翠斯。”
这是姬翠斯十五年生命以来，唯一一次，无关她的身体，无关她的苦难，无关她的讨好——所得到的夸奖。
她突然有点想哭，埋下头，吸吸鼻子最终还是忍住了：“我一定会努力的，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成为对于图灵先生来说有用的人！”
姬翠斯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许诺，这已经是她挖空心思所能想到的，最郑重的诺言。
图灵看着姬翠斯瘦小的身影，突然有一种在看哭哭小狗的感觉。
他轻轻地哼笑一声，没忍住又揉了一把姬翠斯的头发，小姑娘懵懵地抬起头，鼻头有绯色的红晕。
“好啦，这么长远的事以后再说吧，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你的理论知识。”
“理论知识？”
“对，理论知识听起来死板没用的样子，但事实上，如果没有它作为基础，是无法成功构建基础模型的。”
“魔力你可以理解为一种介质，而魔法模型就是魔法的框架，需要介质和框架两相结合才能真正地释放魔法。”
“新生学习魔法往往从理论开始，而贵族的孩子们如果有这方面的天赋的话，他们从记事开始就会接受家庭法师的教导。”
“我现在这几句话也没办法让你赶上他们领先的进度，所以姬翠斯，接下来的这几天你可能需要到我的朋友家里恶补一下理论知识，至少摆脱空白。”
“你能接受这样的安排吗？”
姬翠斯认真地点点头：“没问题的，图灵先生，我会好好努力！”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