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救赎GL》无归路

38、愤怒

　　“哇哦，小远予是被人搭讪了吗？”苏一汶兴致勃勃的问道：“是刚刚捂着脸跑出来的女生吗？”
　　“我不知道。不算搭讪吧，可能她就是想跟远予做朋友。”
　　“小远予这副皮囊，要真是男的，得迷倒多少小姑娘啊。”
　　“是女生也很漂亮啊，等她再大些可有我操心的了。”
　　“没事没事，我会帮你把关的。”
　　被调侃的本人倒是兴致缺缺，她对这些不感冒。
　　“好了，继续逛吧。”
　　走了一圈下来，三个各买了两三套衣服，这回师卿络一直跟在她身边，她去试衣间，也呆在门口等她出来，就算被苏一汶调侃自己看得紧，也不离开一步，她不想上次的事再次重演。
　　买完衣服，她们去了卖运动器械的地方，各自挑了一台合适的跑步机，签了送货上门的单，就算买好了。
　　晚饭还是去她们第一次吃饭的那一家，依旧让顾远予点菜，为了让顾远予专心吃饭，她们两没怎么说话。
　　饭后，苏一汶送她们回家，没上去坐坐就走了。
　　进了家门坐下后，师卿络捏了捏她的腿：“逛了一下午累坏了吧？”
　　【还好。】
　　“写太多字会不会累？又要写作业，又要回答问题。”
　　【不会。】
　　师卿络看到她的字笑了下：“字写得也好看，都说不出来你哪里不好了。”
　　【我没那么好…】
　　“这三个点挺可爱的，我发现你写字跟写作文似的，后面都要加标点符号。”
　　【写习惯了。】
　　“这些本子可得留着，满满的都是回忆呢。”师卿络倾身抱住她：“能说话了，开心吗？”
　　顾远予迟疑了很久，没落笔。
　　“在担心吗？”师卿络拍拍她的背：“不管你的声音怎么样，我都会喜欢的。”
　　顾远予更喜欢这近一个月的“哑巴”生活，她讨厌说话，即使卿络不会觉得有什么，但是她一听到自己的声音，都觉得是在委屈那个听她讲话的人。
　　“没事的，不管怎样我都在你身边。”师卿络抱紧她，她何尝不知道她的纠结痛苦呢，可是这些坎必须一个一个迈过去，远予总是在踌躇害怕，她除了给她鼓励之外，其余的都给不了…
　　【嗯！】
　　“那要不要跟我一起洗澡呢？”师卿络逗着她，不让她继续沉寂。
　　【不要！】
　　“好远予，跟我洗一次？”
　　顾远予胡乱画了一堆横线。
　　“嗯？什么意思？”师卿络疑惑的看着本子上毫无规律的线条。
　　顾远予画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等要解释了却觉得羞赧…
　　“你画我猜？”师卿络的注意力转移到了本子上：“可这一堆线猜什么？打一成语吗？乱七八糟？横七竖八？”
　　她越说，顾远予越脸红，她匆匆丢下几个字，就挣脱师卿络的怀抱，跑去拿睡衣洗澡了。
　　【我要去洗澡了！！】
　　这几个字写得龙飞凤舞，失了她写字时的认真，师卿络哑然失笑，溜那么快，留下一个无解的问题给她，真是…调皮。
　　师卿络对着那堆横线研究了两分钟，实在想不出她想表达什么，就放弃了。
　　顾远予出来，看了她一眼，赶紧进房间了。
　　她越想回避的问题，师卿络越想知道。
　　等两人终于躺床上了，师卿络就问了：“一堆横线究竟是什么意思？”
　　顾远予都闭上眼，准备用睡觉逃避问题了，突然又听到这个问题，她摇摇头。
　　“你随便画的吗？”
　　顾远予只好去拿本子【我在摇头。】后面又划了几条横线。
　　师卿络反应了一会，突然笑了：“你太可爱了吧？我不让你使劲摇头，就这样画？”
　　【嗯！】
　　师卿络拿手机拍了下来：“我得记录下，这个只有你能想出来。”
　　【我不跟你洗澡！】顾远予不得不再次强调，下次她再说，她得整页纸画满横线！
　　“好啦好啦，逗你的。”师卿络揉着她的脑袋：“知道你脸皮薄。”
　　顾远予把本子放回原处，笔就夹在本子上，又躺了下来。
　　师卿络自然的将她揽进怀里，拍了拍她的背：“睡吧，不早了。”
　　顾远予在她怀里点点头，乖乖的闭上眼睛。
　　……
　　……
　　周一晚上，顾远予在师爸爸那边上课，师卿络去接她回家，她们在最后一站下了车，师卿络牵着她的手往家走，快到小区门口了，突然身边人停住不动了，相握的手微微颤抖着，师卿络疑惑的侧目，只见她脸色发白，眼睛里充满恐惧的看着前方。
　　她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有一个男人，胡子拉碴的，头发长而凌乱的被他拨在脑后，一身衣服虽然整齐，却没那么干净，显得十分邋遢。
　　那个男人看到她们，准确的说是看到已经后退一步的顾远予，眼里放光，他立马走上前，又怕吓到那人，赶紧拨拉了下头发，整理了下自己的着装。
　　师卿络挡在顾远予身前，防备着在靠近的男人，能够让远予恐惧成这样的人，恐怕只有那个人了。
　　那个男人显然对她们很熟悉，一上前就能够准确的喊出她们的名字：“远予，卿络，你们回来了…”
　　顾远予一听到他的声音，抖得更加厉害，身上所有的细胞都在抗拒这个人。
　　师卿络用力的握紧她的手，语气不善的对着那人说道：“你是谁？”即使心中有了答案，还是得确认一下。
　　“我是远予的爸爸…”顾平的视线紧紧盯着被师卿络护在身后的人。
　　“不要一直盯着她的看！你吓到她了！”师卿络将顾远予完全挡在身后。
　　“对不起，我就是…太想她了。”顾平小心翼翼的喊着顾远予：“远予，我是爸爸，我知道错了，跟爸爸回家好吗？”
　　顾远予咬着唇，紧紧贴着师卿络的后背，想从她那里得到一些温暖。
　　“你怎么知道远予在我这里的？”师卿络还没有得到师爸爸跟他是不是面谈过得消息，所以她不确定这人是怎么知道的。
　　“老师找我谈过了，我知道你一直在照顾远予，我也知道我当父亲，当的很不称职，”顾平口中的老师是师爸爸，这么多年，他一直没有改口。
　　“你怎么知道我们住在这里的？我爸不可能跟你说。”
　　“我在老师家看到过你们，就跟着过来了。”顾平知道自己很不光彩，可是他太想女儿了，女儿跑了他才真的意识到自己真的错了，等他清醒过来，看到的是一个曾经很美满，却被他亲手毁掉的家。
　　“你跟踪我们？我完全可以报警！”师卿络生气了，如果她没有一直跟着顾远予进出家，让她独自碰到他了，又该去哪找庇护？
　　“对不起，我太着急了。”顾平像是一个浪子回头的人，一直道歉：“远予，爸爸保证再也不会打你了，你跟我回家好不好？爸爸会去找工作，然后戒酒的，你再相信爸爸一次。”
　　顾远予恨自己此刻不能说话，她好想开口让卿络带她离开，她不想再听到这些谎言了！
　　“叔叔，我给你一声尊重。”师卿络感受到身后人越来越不安，只想快点摆脱掉他：“如果你真的是为远予好，就不该再出现在她面前，她只是个孩子，你下手那么重，打得恐怕是仇人吧！”
　　顾平一直在道歉。可是犯过错的人，谁敢因为他一句再也不会了，就完全信任呢？一旦犯过错，就会留下抹不去的污点。
　　“我可以给远予所有她缺失的东西，希望叔叔不要再来打扰她了！”师卿络拉着顾远予就要走。
　　顾平立马挡在她们身前：“远予，你跟爸爸说句话好吗？”
　　“她说不了话，她的嗓子托了你的福，这么小就做了手术！”师卿络气他一直甩不掉，为她不值道：“你知道我见到远予时她已经快要死了吗！你知道她哭了多少次吗！你知道她的腿已经没法治了，只能微坡着走路吗！你知道她心里有多痛吗！你知道她夜里被噩梦惊醒后无助的样子吗！如果你真的诚心悔过，就不要再来打扰她了！”
　　“我是不可能把远予交给你的！你这个人根本就不配为人父母！孩子是用来疼爱的，而不是用来泄愤的！你从来就没有想过那些一次次的毒打会在孩子心里造成什么阴影！请你以后再也不出现在远予面前！”
　　顾平的所有言语在这一段激愤的怒喊里变得无比苍白，他……不知道她所说的那些…他也从来都没想过，他的女儿会被他折磨成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