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选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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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格？”优伽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拉格，雪白的眼瞳看着带笑的少年。
“优伽！你醒了！”拉格几乎是立刻将人拥进怀里。
“嗯，这是什么地方？”优伽被人抱着，嘴角带着浅笑。
拉格缓缓放开他，面对面看着对方，“在海上，很安全。”
“我睡了多久？”优伽刚被激活，大脑反应有点慢，只能问一些最基本的问题。
拉格眼睫微闪，随即扬起灿烂的笑，说“没多久的。”
“我记得……”
“哎呀！优伽，你怎么这么多问题？你都不想我吗？”拉格适时阻止他继续问话。
“……想，想你的。”优伽抬手摸了摸拉格棕黄色的头发，力道很轻很温柔。
拉格再一次把人抱紧。
优伽，我找到救你的办法了，我不会让你衰退，你会一直一直在我身边。
拉格离开后，优伽来到夹板，空气带着潮湿和冷意，揭示着他们并不在热带海域。
“你醒了？”一个双马尾女孩看着夹板边的人影，凑过去。
优伽回头，白色的瞳孔里映出一个小人。
“你的眼睛……”女孩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我看得到的。”优伽声音很柔和，就像他看上去的样子一般轻柔。
“哦，是天生的吗？”女孩问的是他的眼睛。
优伽点头，“我产生的时候就是这样，原博士说是为了作为区分，我看的见，不是瞎子。”
“嗯嗯，你的眼睛很好看！我叫罗美娜，你叫什么呀？”罗美娜笑意盈盈看着优伽，俯身上前一步靠在围栏上。
“优伽，我叫优伽。”优伽略有腼腆的介绍自己。
“优伽！”拉格看见人站在船边沿，立刻跑去，拉着优伽的手腕，把人带到夹板里面。
“不要站在哪里！太危险了，这里风浪不小。”
优伽看着他紧张的样子，点点头，“我知道了，只是想看看海。”
拉格想起来，优伽不止一次说过想看海。
——林疏姐姐说海特别大，真羡慕她可以跟着原博士一起出去。
——如果可以离开实验室，我想去看看海。
——希望可以去海边玩……
“以前总听别人说，今天终于看见了，原来海真的这么大…比纪录片里的大太多……”优伽对海满是新奇。
拉格摸了摸他的头发，柔声说“我们会在海上待很久，你可以看个够了。”
“嗯。”
“对了，拉格，我有事要问你，我记得之前林疏姐姐失踪了，你有没有她的消息？”
“……”
优伽跟林疏一脉所出，关系亲密，他从实验室带走优伽的时候，优伽就拜托他，帮忙找人……
优伽睡了太多年，他并不知道，林疏在二十多年前就死了。
拉格摇头，“还在找，有消息会告诉你的。”
“谢谢你，拉格。”优伽是真心感谢这个人的，他从实验室救出自己，还带他来看海。
优伽想到实验室，微微拧眉，“原锐博士真的……死了吗？”
他记得那天实验室很乱，闯进来很多人，原博士把他藏起来，不让他出去，他在暗箱里躲了很久，但他听觉很灵敏，听到了那帮人跟原锐的对话……
……
“你们这是强盗行径！我说过我要退出这个研究，我也已经退出了，我不研究这些了！”原锐说的很快，表明他情绪是很激动的。
“我们理解您的决定，也同意您退出，但是……我们来是要请教您的……”
“我什么也不知道！请你们尽快离开！”原锐推着人，企图让他们离开。
“原博士，我们会离开的，如果你不打算说什么，那不如让我见见优伽？我只是想要一点他的血样，一点点就好。”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们走吧！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原锐冷脸否定。
“您在跟我装糊涂吗？优伽可是您创造的实验体，你不知道？”那人似乎轻笑了一声。
“不知道！我不知道什么叫优伽的实验体。”
原锐依旧拒绝开口。
“原博士，你觉得我们真的会被你糊弄过去？时间很紧迫，如果您不主动把他交出来，怕是要受点委屈了……”
那人摆摆手，几个人上去把原锐捆束起来。
“你这是绑架！放开我！放手！”
“搜！”
那人不在跟原锐废话，直接派人在实验室搜索目标。
原锐看他们的行为，知道今天无论如何这些人都不会收手，他狠狠咬了咬牙，他被捆束在地上，有两个人正看守着他。
原锐猛地起身，狠狠撞倒了一人，那人脑袋撞上了实验台，顿时头破血流的倒在地上，原锐趁这个空挡迅速起身往门口移动。
他要想办法将那些人引出去！绝对不能让他们发现优伽！
原锐打开实验室大门，冲出去，那帮人紧紧追着他……
后来发生了什么，优伽并不清楚，他听原博士的话一直躲着，没有出去，他躲了很久，是拉格出现在他眼前，把他从实验室带走。
他原本不想出去，他在等原博士回来，可是拉格告诉他，原博士已经死了。
优伽才急忙出来，在实验室里到处寻找原锐的踪影，除了一摊血迹，他什么都没有找到。
“到底发生了什么？”优伽眼中带着痛苦，“林疏姐姐也不见了，她……她去了哪里？她跟我说……她怀孕了，她要找个地方养孩子，可是……”
她去哪了？她知不知道原锐博士出事了？
拉格看着优伽痛苦的神色，伸手捧起他的脸，让他看着自己，“别担心了，我会帮你的，相信她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优伽抿着唇，他不可能不担心的，她知道林疏已经进入衰退期了，这是很危险的事情。
“好了，别想了，先回去休息，等会儿要下雨了。”拉格劝着他。
优伽点头，转身往回走。
等他走远，拉格突然开口，“你没有跟他说什么吧？”
这话问的是罗美娜。
罗美娜看着他阴厉的脸，乖乖摇头，“我什么也没有对他说。”
“记住！不要对他乱说话！”拉格留下这一句，也转身往船舱走。
罗美娜微微蹙眉。
优伽刚才问的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原锐早就死了，那个叫林疏的实验体据说也早就死在了实验室，他怎么都不知道？
罗美娜一直都很郁闷，她去到船舱底部，一手玩着转刀，一手推门。
“郎昆！”
郎昆正在看着一份数据单，闻声回头，“别玩那么危险的玩具。”
罗美娜收了转刀，撅着嘴，“一个玩具有什么危险的？”
“对了，我想问问你，你知不知道一个叫优伽的实验体啊。”罗美娜像个好奇心旺盛的宝宝。
郎昆看着实验舱里躺着青年，微微侧头，“你见到优伽了？”
“嗯，就在刚才，在甲板上，我还跟他聊了几句，结果老大就过来了，把人带走了，还不让我跟优伽说话。”
“你别去招惹优伽！”郎昆厉声道，“你可以因为好奇提前去见林渊，但是……不要因为好奇去靠近优伽！听到没有？”
罗美娜眨了眨眼，怎么一个两个都这么凶，到底谁才是洪水猛兽啊。
“为什么？”
“哪来那么多为什么，人类有句俗话，叫好奇害死猫！有时候收起你的好奇心对你来说是好事。”郎昆继续回头看着那个青年。
青年发色如墨，长到齐肩，眼睛微闭，看上去睡得很安详。
“不问就不问喽！对了，他什么时候会醒呀？”
“老大说什么时候就是什么时候。”
“哎！好无聊啊，都没人陪我玩儿，你们每个人都忙的要死！”罗美娜也凑到跟前，抬起手指在玻璃观察窗口，描画那个青年的眉眼。
“闲的没事，帮我盯数据？”郎昆扫他一眼。
罗美娜立刻摇头，“算了算了！你的工作更无聊！”
罗美娜说完就离开了。
郎昆看着合上的门，放下手里的数据。
站在实验舱门口，细细盯着里面陷入深睡的人。
林渊，你会是我们的希望吗？
拉格跟他说过，林渊可以成为他们的药引，帮助他们延长寿命，但是自从带回来，除去第一个月，拉格在对林渊进行研究，之后这几个月，拉格一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对林渊更是连问都不问。
他记得林渊昏迷前，似乎进行了一场心脏手术，听参与的人说，拉格似乎在他体内留了什么东西。
郎昆不太想在继续等下去了，实验体的一旦进入衰退期，就不可逆转，他不知道自己还有多久，但他已经存活了十六年。
如果林渊真的可以……
郎昆真的很想试一试，他不想一直这样提心吊胆的活着，也不想一直依附于别人活着，那并不是真正的活着！
说起来还真是羡慕人类啊，起码有百年的寿命，不需要为随时到来的衰退期瞻前顾后，有亲人有朋友，他们这些实验体诞生于实验室，没有过去，也一样没什么未来。
郎昆打开实验舱，那个昏睡中的青年胸口缠着厚厚的绷带，看上去异常脆弱。
郎昆缓缓上前，手心里捏着一支试剂。
要不要激活他？
激活他就可以开始进一步的研究，但……如果拉格知道他擅自做主的话，怕是会杀了他！
郎昆死死捏着那个试剂，就那么不进不退的僵持着，拉格可以等，但…他等不了。
他已经瞻前顾后这么多年，没有一日的快活日子，他真的受够了！
受够了受制于人，受够了战战兢兢，受够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进入衰退期，然后被所有人遗忘在冰冷的角落，受够了！真的……受够了！
他看过无数实验体的衰退历程，尤其是最近几年，他们真的已经所剩无几，实验体不该存在，但……既然已经存在了，他不得不自私一点，万物皆可求生，他有什么错！
郎昆上前一步，眼神坚定，试剂刺入脊椎，这一次他自己选！
就算是死，也是自己选的！
……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