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醒马甲后纵横星际》一叶星河

11、第十一章

　　“怎么样，我这条裙子好看吗？”

　　“太美了，用腰带系一下显腰身。”

　　“你的妆容我帮你改一下吧？颜色有点深了。”

　　穿着蓝色长裙的爱丽丝面容憔悴，眼底青黑，路过化妆室时，听到里面传来朋友们活泼期待的声音。

　　今天是凯撒·加西亚正式拜访的日子，几乎所有城堡里的女孩儿们都会出现在舞厅里，除了两个人。

　　伊莉雅病了，据说病得很重，和基因有些关系，好几天就下不了床。

　　而爱丽丝·兰斯洛特是精神状态不太好，脾气最近反复无常，女孩儿们都是躲着她走的。安夫人发话了，说是让爱丽丝好好休息，所以名单里也没有爱丽丝。

　　可是，明明她才应该是凯撒·加西亚的新娘啊！

　　爱丽丝有些痛苦地捂住了头，等待疼痛过去，才微微喘了口气，额前已经被冷汗打湿。

　　而房间内，少女们对门外的人毫无所觉，依旧其乐融融。

　　爱丽丝略过门扉，提着裙子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看着镜子中憔悴的自己。

　　半晌，她从梳妆台上拿起粉扑和口红，为脸上涂上一层鲜艳的色彩。

　　换上翠绿色的长裙，穿上白色的尖顶矮高跟，她思考了半晌该用哪一套首饰，最终选择了一套白色珍珠的首饰，认真为自己戴上。

　　做好这一切之后，她转身下楼，朝着舞厅的方向走去。至少，她可以再看他一眼。

　　*

　　我是伊莉雅。

　　我不是伊莉雅。

　　我到底是谁？

　　金发蓝眸的少女侧躺在床上，捂住耳朵，头痛再一次席卷而来。

　　过了几分钟，疼痛退去，伊莉雅才理智回归，终于能思考问题了。

　　她趁着片刻清醒的时机，继续梳理着脑海中的回忆。

　　虽然说有两份记忆，但是通过确认共同的事件，排除逻辑不对的记忆，她也大致把她真实的记忆梳理出来了。只是一到晚上，她就会被带到那个纯白的房间里再次洗脑，这些梳理完的记忆也会被重新打乱。

　　虚假的记忆变得越发真实，真实的回忆越加破碎。

　　也许某一天，她会真真正正地开始相信，她就是伊莉雅·兰斯洛特本人，为兰斯洛特的荣耀而活。

　　这个猜想让伊莉雅不寒而栗，她本来想打开光脑求助，脑海中却突然闪过一个突兀的画面。

　　原来几天前，她已经通过光脑群发了自己的遭遇，但是无人回复，迎接她的是再一次被摁在那个房间里，反复洗脑。然后，她就顺理成章地把这段记忆遗忘了。

　　兰斯洛特家的网络！伊莉雅在某一天推导的时候，突然意识到，这个网络应该是一个类似局域网的网络，被兰斯洛特控制，她根本无法联络外界。

　　除非借助什么人，她才能把消息带出去。可是她被锁在这里这么久，别说人了，连只动物都见不到。

　　说实话，那天应邀来到兰斯洛特的时候，伊莉雅完全没有想过会在兰斯洛特庄园遇到什么危险。

　　毕竟这个地方她来过五六次，加上兰斯洛特又是个有名有姓的大家族，她潜意识里就觉得这么个大家族应该很安全。

　　没想到她还是天真了。

　　至于为什么兰斯洛特要对她洗脑，她隐隐能猜测到，但是还是觉得这个猜测十分离谱。

　　只要洗脑了，那她就永远忠于兰斯洛特，永远不会背叛。

　　伊莉雅甚至怀疑，那些住在城堡里的同龄少女，都被洗脑过。虽然这种事情她也没办法证实。

　　转头看向紧闭的窗户，伊莉雅小心翼翼地凑到窗前，看到窗外无人，才把窗下方的合金掀起，露出被她这几天扯成一团乱麻的线路。

　　这是她准备了好几天的才撬起来的窗台，能不能逃走，就看今晚这一次机会了！

　　**

　　寂静的走廊中，乳白的柱子上雕刻着华丽的鸾鸟羽毛，星耀石铺成的地板沁凉光滑，爱丽丝行走在其间，裙摆飘荡，整个人仿佛一道幽灵般悄无声息。

　　隔壁隐隐传来响动，爱丽丝走到一扇雪白的雕花大门前，用力将其推开。

　　里面的声影顿时就像是虚幻落入了现实，变得真切起来。

　　昂首踏入舞厅，几道隐晦的惊讶的视线投来，却无人上前阻拦。爱丽丝也并不在意，她目光游移，很快就看到了人群中异常出众的兄弟俩。

　　那个稍微高一点的金发少年，立刻就牢牢抓住了她的视线。

　　虽然凯撒并不认识她，但是，她认识凯撒已经很久了。

　　她为了“凯撒·加西亚”而存在，他是她生活的所有意义，是支撑她走下去的所有动力。失去了他，她的世界也随之而崩塌。

　　围绕在两兄弟周围的是那些熟悉的面孔，她们是姐妹，也是竞争者。爱丽丝从来不觉得她会输给她们之中的任何一人，输给伊莉雅是她遇到的最大的意外。

　　提着裙子，无视姐妹们异样的目光，爱丽丝优雅地走到了凯撒面前，屈膝行礼，声音清脆：“凯撒学长，希尔，好久不见。”

　　凯撒面露困惑，希尔却是立刻想起了她的名字：“晚上好，爱丽丝小姐。”

　　爱丽丝再次屈膝行礼，仪态赏心悦目，气质优雅高贵，她抬头，却问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非常吃惊的问题：“凯撒学长，我有一个问题，想从你这里问一个答案。”

　　希尔面露诧异，周围献殷勤的少女们略带担忧，凯撒兴致缺缺，言简意赅：“说。”

　　爱丽丝问：“凯撒学长，我想问，你为什么会在这么多人中，选择伊莉雅呢？”

　　此言一出，四座震惊。

　　希尔被她这直白的问题哽住，旁边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少女面露不忍，解释说：“凯撒少爷，爱丽丝并无恶意。我们也很想知道您为什么选择了伊莉雅呢。”

　　周围的少女们齐齐怒目而视，我们可没想知道，怎么又拖我们下水！

　　凯撒本想嘲笑眼前这个少女，但是他看到了爱丽丝脸上的表情——她很认真，认真到近乎有些执拗，她是真的想知道一个答案。

　　“不是我选了她。”凯撒近乎冷酷地说：“换成其他任何人，都是一样的。”

　　爱丽丝怔怔地看着他，熟悉的撕扯的力量牵动着她的大脑神经，将她撕裂成两半。

　　换成任何人都一样，那如果是她呢？

　　眼看着爱丽丝的表情变得痛苦，原先那个为爱丽丝说话的少女上前挡住她，慌张地说：“凯撒学长，爱丽丝有些不舒服，我先送她回去了。”

　　大家也像是刚反应过来的模样，连忙掩护少女把人给送走了。

　　爱丽丝被带着离开了大厅，回到房间里吃药。她的情况算不上好，每一次精神崩溃的时候她都会头痛难忍，这些天只能靠止痛药度过。

　　在房间里休息了一会儿，爱丽丝才觉得精神好了一点。她看向窗外，紫月已经升起，淡淡的紫光笼罩在她的脸上。从窗户看向庄园大门的主干道，能看到加西亚兄弟已经离开了舞厅，正在准备离开。

　　“爱丽丝？爱丽丝！你听到我说话了吗？”友人的声音在耳畔回响，爱丽丝回过头，低头敛去眼底的阴霾，声音微扬：“抱歉，稍微有点走神了。”

　　“唉，你要好好休息啊，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如你的身体重要。”白衣少女认真叮嘱说。

　　“嗯，我会好好休息的。等我好了，我们再一起出去玩儿。”爱丽丝弯了弯眼角，保证说。

　　“那好，我就先回去了。明天早上我再来看你。”

　　友人离开之后，爱丽丝脸上的笑容瞬间淡去。她脸上的妆还在，镜子里的自己依旧娇美可爱，她对着镜子整理好仪容，出门。

　　她不想休息。

　　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

　　长长的楼道里，灯已经熄了一半，只留下几盏黯淡的暖黄色灯光。

　　斯黛拉和希贝儿都已经各自回房休息，此时的楼道中，却响起了脚步声。

　　爱丽丝棕发垂落在肩上，空气刘海投下的阴影遮住眼睛，手中捧着一个食盒，沉静地走在过道上。

　　最终，她停在了一扇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伊莉雅，是我，爱丽丝。”她轻声呼唤。

　　一门之隔，伊莉雅愣住了。

　　她这几天被关在这个房间里，很少有人敲门。就算敲门，那也是给她送食物的，无论她怎么拍门、大喊大叫，门外都毫无反应。

　　爱丽丝竟然来拜访她了？

　　伊莉亚对爱丽丝的印象还是很深的，她擅长厨艺，对食物也很有研究，性格活泼开朗，和谁都能打成一片。

　　……伊莉雅想了想，走到门前也敲了敲门，试探问：“爱丽丝，你听得到吗？”

　　门外毫无反应，过了一会儿，爱丽丝的声音又传来：“伊莉雅？你睡了吗？”

　　看来是听不到她说话。伊莉雅又尝试了几次，确认爱丽丝对房间里的情况毫无所觉之后，只能放弃，转身继续去捣鼓窗户的线路。

　　然而就在她转身之前，门却滴滴一声，突然打开了。

　　门外笼罩在阴影中爱丽丝的身影，也出现在伊莉雅面前。

　　“伊莉雅！”爱丽丝扬起一个明媚的笑容：“你怎么都不开门呀，我还以为你不在呢。”

　　伊莉雅呆住，这个门，到底是怎么开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