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直播事故 ...
-
……
睡梦中。
眼前的所有，变成了黄澄澄的一片。
他看见一双手颤颤巍巍地打着字。
那个顶着猫猫头像框的人发送着一条又一条的消息。
【—】：我又出新歌了。
【—】：我又给你寄了演唱会门票，一直都是那个位置。
【—】：你要来听吗？
但又像是水滴滴入了谷底，依旧无人回应。
……
眼前一黑，原先的画面荡然无存，而后又覆上一层新的画面。
意识全都随着感觉走。
月黑风高，他看见一个人戴着黑色口罩，扣着鸭舌帽，背着一个黄色的背包。
他熟悉地走向别墅大门旁的信箱，把那封被包装过的信封塞进了信箱内。
信封轻飘飘地铺在了另一封信封上。
可越想要看清楚信封的样式，视线就越模糊。
随后扣着鸭舌帽的少年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解开了门锁，拉开了被蔷薇花缠绕的大门。大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少年走进去，等到要解锁密码锁时，又把手停在了半空中。
只见他把帽子压低，背靠在门上，缓缓蹲了下来。
看着像委屈的没人要的小孩。
……
画面再次转换。
少年站在台上，扶着麦歌唱。
他的脸依旧是模糊的。
周围却只能听见粉丝的呐喊，听不见歌手本人的声音。
演唱完后，他向台下的粉丝们鞠了个躬，“谢谢你们这些年的喜欢，我很感谢。”
“这次的歌，是我为我的第一个粉丝作的，我也希望，他能喜欢我这首唱的最后一首歌曲。大家，再见。”
……
底下是粉丝们的交流。
“〈未讲完的雨〉……眠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啊？什么意思？是以后不唱歌了吗？”
“没有Rain我活不了啊！”
“别退啊，Rain，你是我的所有啊！”
“你唱歌，我养你！！啊啊不要啊！！”
……
“宿主，起床了。”
“凌听眠。”
“凌听眠！”
……
凌听眠忽的被叫醒了，意识也从梦境中抽离。
刚才的一切，都是梦。
“你还好吗？看你睡的不是很踏实，正好快到了你昨天和我约好的时间了，索性把你叫了起来。”9394说道。
凌听眠手搭在额头上，望着天花板。约莫过了几秒，他深吸一口气，起身，“没事。”
9394觉得好生奇怪，但觉得自己也没有那个权利过问别人的隐私，便不再询问。
凌听眠下床，先把窗帘拉开，被阳光照了个满怀。他不由得伸了个懒腰，尽量不去想刚刚梦里的事情。
他简单洗漱后，嘴里叼着个夹心面包，坐到地毯上，捏着一张纸条，问：“这就是明天演唱会要唱的歌？”
9394表示是的。
凌听眠生前是一个歌手，今天看了一下歌单，歌都比较眼熟。
“他们没有团歌吗？”他问。
“没有，因为……你们这个组合，实际上都是各飞各的，挺佛。”
凌听眠：“……”虽然但是，我大受震撼。
他打开手机，播放着那几首曲子，找找感觉，之后就打开微博看自己团的微博。
[组合名：RD_03]
[成员：叶即弦，祝酿，凌听眠]
[所属公司：盛映娱乐]
[粉丝名：Raindow]
三人组。
现在粉丝数已经飙升好几百万了。
所以的账号也和从前的不一样。
这就是，新世界。
……
次日。
在家里宅了一天，所幸昨夜一夜无梦，凌听眠打了个哈欠，背着一个小挎包出门了。
歌都练得差不多了，他准备下楼去逛逛。
去了约定的地点，他推开门，先看见的是一个晃眼的金发男孩。
听见这声音，对面的人一转脸，招了招手，“来了啊，还挺早。”
那人脖子上架着个白色耳机，像网上传的照片一样，眼睛是罕见的蓝色。
凌听眠记得昨天宅家时，还刷到了一个他的抓拍视频——
金发少年应该是在街上被人认出来了，可能是当时组合并不火，他还有点诧异。
女生激动地有些结巴，见到偶像脑子又瞬间短路不知说什么好。
“祝酿，我、我喜欢你很久了，”但注意到自己刚说的话可能会被误解，“不是，我不是私生饭！”
接着她就问了一个没经过思考的话：“那个，你的瞳色是天生的吗？”
似乎是觉得自己问的问题像个假粉，女生立刻从脖子红到了耳朵。
祝酿了然，也没有那么多架子。他对着镜头露出了浅浅的笑，但他这个人本来就透着一股慵懒的劲，就会更觉得他这人更加神秘，好感蹭蹭往上升，“你好。”
他笑了：“是天生的，我是中意混血。”
女生像是抓到了话题，“那你的发色呢？也是天生的吗？”
“这个啊，”他捏了捏自己的一丝头发，金发在午后阳光下显得温和，“当然是染的咯。”
“就这个发色，更趁我意，毕竟我是个专一的人。”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但几年后这个视频也火了。
“叶子说临时有点事，所以等会直接在公司会和了。”
“坐吧。”说着祝酿拉了把旋转椅。
他身穿着居家服，随意地敲击着键盘，目光专注——如果不知道他此时的干什么的话。
凌听眠识趣地坐到了他的对面，他把小挎包取下来，做完这些之后倒是有些不知所措了。
所以他接下来应该干什么。
可能是刚刚注意到自己的停顿，对面的人把耳机摘了下来，“诶，坐我对面干嘛，算了，都可以。”
接着，他把笔记本电脑转了个180°，把屏幕呈现到了凌听眠的面前。
是最近很火的网游。
凌听眠此时非常想翻一个惊天动地、从上往下翻个一周的白眼。
9394吃瓜不嫌事大：[加油少年，人生的光芒在向你招手。我先休眠一会，拜。]
凌听眠：“……”不会比喻可以不比喻的。
祝酿：“来吧。”
凌听眠：“……”
他看向电脑的小窗。
直播间字幕在疯狂刷：
【啊啊啊啊啊啊啊眠眠！】
【赶上了赶上了！！】
【崽崽们好拼啊（感慨）】
【早上好呀凌崽！一想到下午能见到真人了就好开心的！】
凌听眠浅浅笑着，对着摄像头招了招手：“大家早上好。”
【啊啊啊啊凌崽对我笑啦！好暖呀！】
【不喜欢凌听眠？好，我尊重，再见吧没品的家伙。就是说谁能拒绝！！！】
【哈哈哈祝崽打不过了，这波坑队友】
【没事的崽崽，就图个娱乐】
祝酿托着腮：“那啥，Raindows吵着闹着要看直播娱乐，实在没什么播了，这局你试试能不能过，不能过咱就换个娱乐。”
其实也不能怪祝酿这么客气，只能说他们本来就不熟。身份线里他们也只是每次只有公开活动才照面。
这次是南酒让他们几个在上午一起开个直播再热乎一下，所幸就选在了祝酿在钟川路私下的一个秘密基地。
【可是这是第五十四关啊……上次看一个游戏博主直播他才刚攻到三十三关，这游戏攻关卡这一块对技术和装备要求很高的。。】
【雀实，别有压力】
【反正能瞟眼凌崽崽我就无憾了5555555】
【问题不大！】
凌听眠扫了一眼游戏局面，开始操作。
指尖在键盘上蜻蜓点水似的敲击，手指划动着触摸板控制着界面，他的速度很快，界面几乎一秒一个样，让人眼花缭乱的。
【我的妈呀，好炫啊】
【啧啧，现在的人为了耍帅真是不择手段，不就是乱点吗谁不会】
【一看就是挂】
【哪里来的黑粉！房管叉出去，酸死你得了】
然而电脑那端的人操作更狠了，直接朝着挥着枪杆，一枪飞天，人跟着枪跳下马，只冲着BOSS杀去。
他在空中像切枝叶一样，手法很快，把那些妄想挡住他的小怪击杀，人物在空中越下呈弧形。
约莫十几秒后，BOSS就被击杀了。
这个游戏还特别中二地设计了游戏结束后角色的特写动作。
画面里的角色切换成了二次的，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挥着枪杆，之后甩了几下背在后面。
[Game Win]
直播间里瞬间没了声音。
几秒后，弹幕才继续沸腾，比以往都要激烈。用夸张的话说就是，直播间炸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帅死我了帅死我了】
【啊啊啊啊啊最后那个动画也好帅！虽然上一局祝崽打出来过，祝崽是偏慵懒风的意气风发，但凌崽打出来的就是不一样的感觉！有点像，终于活出了自己的模样的感觉！！！啊啊啊！！】
【刚才那个黑粉呢？还在吗还在吗klkk，我真的，你哭死！！】
【凌崽牛批！！】
【凌崽牛批！！！】
从刚才祝酿就过来围观了，本来是帮他怼黑粉，没想到凌听眠这一套行云流水下来，还真赢了。
他可是打了十多遍还没过啊。
此刻，他的人生像是有了另一道冉冉升起的光。
他即刻扑了上去，勾着这位互相不熟的队友的脖子，眉眼弯弯，“芜！可以啊小凌子！深藏不露啊。”
之后他似是挑衅，挑眉看向镜头，“看见没，我们RD，就是叼。”
【啊啊啊啊啊我不行了，截图了吗？快截图啊！】
【反击黑粉还得是祝祝！这波挑衅给到满分！】
然而人红是非多。
底下又一波黑粉炸了出来。
【呵呵，拽啥拽啊】
【什么RD，借着流量莫名其妙红起来的呗】
【纯路人，真没什么好做作的】
凌听眠：“……”
“拽给你看了？”说着他语气如平常一样冷淡，但此时说出的内容让人觉得更不好接近了，“就是给你看的，爱看继续看，不爱看滚蛋。”
“呦，给你流量你红到现在，哦，你是视网膜残疾了吧，哪只眼睛看我们买流量了，不要可以捐给需要的人，也算是为社会做贡献。”
“哦不对，你那眼睛还是算了吧，怪污染人的。”
他神情越发不屑，语速却是惊人的快，也许是职业操守，吐字清晰从不卡壳。
“买流量是吧，来，我转你一万给你买流量，明天公司见不到你你跟我姓。”
“做你个毛线，知道什么是‘做作’吗就乱说，九年义务教育漏网之鱼就是你吧，重开算了。”
……
在凌听眠持续输出了五分钟后——
【我的妈……黑粉全被“劝”退了】
【凌崽帅翻天了！！！！！！！】
【凌崽被动技能“劝退黑粉”触发成功】
【awslawsl——（呐喊）】
“有水吗。”凌听眠看向身旁不自觉站直身子的自家队友。
自家队友怔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刚刚说的话。
“哦，有。”他身子一越，捞了一罐芬达，开了之后递给凌听眠。
接着一通电话就播过来了。
祝酿拾起手机，看见来电人表情扭曲了一下。
“那个，今天的直播就到这里了，下午见。”之后他就快速关闭了直播。
凌听眠如梦初醒。
完，最近和9394通宵看电影看糊涂了。
刚刚看到黑粉讽刺，一下就以为是从前。
完，完，完。
骂完了。
职业生涯也完了。
祝酿说了句接个电话就跑去了阳台。
一旁的凌听眠陷入了回忆。
上次正杠黑粉，是什么时候了。
已经忘了。
但依稀记得，杠的最激烈的一次。
记忆也像电影一样，一帧一帧播放，刺痛着最敏感的神经。
在那之后，也没人再敢去招惹他。没人敢正面说他黑话。
当时粉丝也真真正正地被劝退了几十万。
“凌啊。”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才响起声音。
那人满脸忧忡，依稀可见地充满了疲惫。
“那个，这次我莽撞了，我会对自己的……”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祝酿一把抱住。
祝酿不轻不重地拍着他的背，十分解气地说：“你真的，我哭死，太酷了！！”
“以前竟然没发现，你这么会说！”
“你就是我的互联网嘴替！”
凌听眠：“……”什么……啊？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4.直播事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