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为了钱》芥棠

93、你们如果还想在一起，就不能被他知道！

　　休假结束回到工作室上班，苏乾乾一进门就被唐琦围着看了半天。

　　“怎么了？”

　　“嗯~这个假看来修的不错，容光焕发，神采飞扬，果然是获得了爱情的滋润啊……啧啧啧……”唐琦忍着笑摇头，躲闪来自老板的小拳拳攻击，跑去茶水间拿来刚冲好的咖啡，“请你一定带着这种状态开始工作，这样项目推进速度一定会变得飞快！哈哈哈哈~”

　　苏乾乾接过咖啡作势又要捏唐琦的脸，被她笑着逃开。

　　抿了一口醇香的咖啡，她走到工位上，打开电脑看着邮箱里躺着的几百封待处理邮件，瞬间噘起嘴开始碎碎念起来。最近正是和赞助商们密集沟通的阶段，可姜来坚决不让她带着电脑去度假，于是就有了现在这样的拥堵场面。

　　三天时间，完全没有任何外界的干扰，甚至连两人的手机都被他开了静音放在固定地方。每天睡到自然醒，然后就是享受大自然，享受美食，享受情侣独处的时光。到了启程要回光泰的时候，苏乾乾竟然开始有些不舍与这种肆意松弛的日子告别。

　　像是知晓她的想法，回程的路上，姜来安慰着她以后会抽出时间多多安排这样的休假，然后念叨自己接下来的安排，下一次度假的计划……苏乾乾就在他温柔的絮叨和不断后退的山林风景中，一觉睡回了家。

　　知道他今天要去见福爷把两人的事情坦白交代，苏乾乾心里还是有些忐忑。

　　在知道姜昌福是姜来外公之前，那些曾经发生过的摩擦和矛盾让她发誓再也不要跟宝蕴楼有任何交集。可是知道缘由过后，她开始担心那个倔强的老头子是否会接受自己。毕竟，除了对姜来不太友好几乎可以无视的那位亲生父亲，他也只有外公这个亲人了。

　　一上午时间，她看似飞快地敲击着键盘处理工作，可余光却一直频频扫向手机，生怕错过了姜来的消息。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她依旧抱着手机期待着什么，连沙拉酱的包装都忘了撕开，被唐琦发现时还心不在焉支支吾吾地试图掩饰。

　　“老板，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早上还挺精神的，现在怎么蔫儿了？”唐琦把沙拉酱撕开挤到碗里，“要不，再来杯咖啡？”

　　“呃，不喝了，早上那杯喝得我有点心慌。”苏乾乾揉揉有些酸痛的腰，仰头想要拉伸一下僵硬的肩颈，看到唐琦的一副“你不说我也懂”的笑容，立刻端正坐好。

　　“我看……让你心慌的不是咖啡，是有别的事吧？”唐琦露出了然的笑容，拿了一杯柠檬水递过去，“心不在焉全写在脸上了，我猜，肯定跟姜哥有关！”

　　“哪有！”苏乾乾心虚地摸了摸脸，低头啃着菜叶子，“我，我是在想片子的事情。”

　　“嗯，你最好是。提醒一下老板，你的邮件还有三分之二没处理完，待会下午有个看片会，大概需要1小时，还有个访客4点到，注意合理安排时间，少发呆。”

　　“哦……”自知理亏，苏乾乾抬眼看着严厉的小助理，心虚地点点头，“你……催着我点。下班前一定完成任务。”

　　如她所承诺的，完成了当天所有的任务。只是结束时时间已经是晚上8点，工作室的人差不多都已经下班，金戈的车也在外面等了很久。

　　她急匆匆收拾完东西钻进车里，看到座椅旁边放着的奶昔和坚果，立刻给陪着她饿肚子的金戈道了歉。

　　车子开回了苏家别墅，阿姨们立刻端出了早就留好的饭菜。

　　她一边吃着饭一边盯着手机心不在焉。中午的时候姜来发了条消息说去见福爷，可到了现在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的脑中闪过无数种可能性，几次想要打过去问问都被理智拦住，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打扰到他们，惹怒本来就对她没什么好印象的福爷，更让姜来左右为难。

　　似乎看出了她的烦躁，赵楠溪简单问了两句，苏乾乾敷衍着应付，找了借口说还要加班，便丢下只吃了几口的饭菜回了房间。

　　第二天早上被闹钟吵醒，她睁眼的第一件事就是拿起手机。看着空空如也的对话框和没有红点提示的通话界面，一种莫名的慌乱突然涌了上来。

　　早餐的饭桌上，苏乾乾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灵魂，她拿着勺子搅动着碗里的粥，一口也吃不进去。

　　“怎么回事？从昨晚回来到现在都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是不是又通宵了！”赵楠溪拉开椅子坐下，一身光鲜亮丽和对面还是睡衣乱发的闺女成了鲜明对比。

　　“没有……我就是没胃口，吃不下。”

　　刚说完，手机铃声响起，苏乾乾像被戳到了敏感点，一下子坐起来看也没看就接通了电话。

　　“喂？怎么样了？”

　　“呃……苏导你好，我是王薇。”

　　“薇姐？啊，不好意思，我以为是……”苏乾乾心虚地瞥了一眼正盯着她看的赵楠溪，起身往客厅走去，“薇姐，有什么事吗？”

　　“抱歉这么早就来打扰，呃，我就是想问问，你跟姜来在一块儿吗？”

　　“啊？没，没有。他……怎么了？”

　　“昨天晚上本来是要跟他对一下过几天的行程，但是电话一直没人接，我以为你们……咳咳，今天早上又打了几次，还是没人接，所以……只好来问问你。”

　　听到这里苏乾乾一下子紧张起来，心脏突然像被人捏住一样，挣扎着狂跳，“我们昨天没见面，他就是中午的时候跟我说要去半点事情，然后就没消息了。”她故作镇定，可紧蹙的眉头和微颤的声音控制不住。

　　“哦，这样啊，那谢谢了，我再问问别人吧。如果他联系你了，麻烦请他立刻打给我。”

　　“好的，薇姐如果你们联系上他，也请告诉我一声。谢谢！”

　　挂上电话，苏乾乾一下子软了腿跌坐在沙发上，满脸凝重的表情引来了赵楠溪的询问。

　　“怎么了？”

　　“姜来……他……联系不上了？”

　　脑海里瞬间涌进了许多种猜测，她摇摇头想要把这些念头甩出去，可是鼻腔一酸，眼泪就开始吧嗒吧嗒往下掉。

　　“怎么还哭上了，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会联系不上？你们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赵楠溪也有些焦急，她做在苏乾乾旁旁边，抽了张纸按在她的脸颊上。

　　“那天他送我回来，然后就走了。昨天，昨天早上发了条语音跟我说早安，然后，然后就是中午说要去办事……之后就没有联系了。”

　　“办事？办什么事？”

　　“就是……呃，他，他去找……找福爷……”苏乾乾支支吾吾地回答着，脑子里一团乱麻似的。

　　关于姜来的身份问题，她还没有给赵楠溪透露过，这个家里估计除了苏坤坤知道他本命叫邵子臻以外，其他人都还蒙在鼓里。

　　“我，我先打个电话。”

　　她一边抹着不断涌出的眼泪，一边用微微颤抖的手拨通了夏翊眀的电话。可当对方说自己也是快半个月没有联系过时，苏乾乾彻底吓到了。

　　她点了金戈的号码，带着哭腔说道：“你在哪儿，我现在要去一趟福爷家。你来接我。”

　　“福爷？哪个福爷？”赵楠溪突然捏紧了手里的纸巾，疑惑而严肃地看着苏乾乾，“你说的，不会是姜昌福吧？宝蕴楼哪个姜昌福？”

　　“嗯！”苏乾乾点着头，慌忙起身却被赵楠溪一把拉住。

　　“你去找他干嘛？姜来，姜来跟他，他们什么关系？”

　　“他昨天中午跟我说去找福爷，要告诉他我们俩的事，然后就没音讯了。我去问问，万一……万一福爷知道——”

　　“找那个老头干什么？他们很熟吗？”

　　眼看着姜来的秘密已经瞒不下去，苏乾乾抽泣着说道：“福爷是他外公，他……他本命叫邵子臻，姜来只是他的艺名——”

　　话没说完，她就感觉到胳膊上的手捏得越来越紧，尖利的美甲似乎要掐到肉里去。

　　“妈！好疼！您怎么了！”苏乾乾想要挣脱，可赵楠溪却像失了魂魄，呆呆地看着她。

　　“你说……他叫邵子臻？邵子臻？”

　　“是啊，邵谦益是他爸爸，姜艺渊是他妈妈，姜昌福是他的外公！”

　　拉开赵楠溪掐在胳膊上的手，苏乾乾看了眼皮肤上被指甲上的贴钻和宝石戒指划出了几道红痕，抬头撞见老妈一副失魂落魄像是看到了什么惊悚画面的样子，吓得不知所措。

　　“妈，您怎么了？这个我也是刚知道不久……您别担心，我现在马上福爷家问问，他应该不会出什么事的。 ”

　　“你不能去！不能去！”赵楠溪突然站起来两步冲上前拉住了苏乾乾，几乎是吼出来说道：“你见了他就再也见不到姜来了！”

　　“您，您说什么？”顾不上被扯掉歪到一边的睡衣领子，苏乾乾看着赵楠溪近乎崩溃的样子，赶紧扶着她回到客厅。

　　“姜昌福不会给你好脸色的，他也不会同意你们俩在一起的事。你们……你们……你们如果还想在一起，就不能被他知道！”

　　“为什么！”苏乾乾不解地问道：“他对我到底有什么偏见？之前就一直各种找茬，我哪里惹到她了！”

　　“不是你的错……”赵楠溪一下子把苏乾乾搂在怀里，“都是意外，全都是意外，跟你没关系……”

　　“妈！快告诉我！”苏乾乾着急地顾不上老妈奇怪的回答和激烈的情绪反应，她的心里只想追问出答案，到底有什么关于她和姜来的过往联系被这帮大人给集体隐瞒了！

　　家里的阿姨怯生生端来茶水、香薰包和毯子，放在苏乾乾旁边之后迅速走开。

　　偌大的客厅，回荡着赵楠溪的抽泣声，苏乾乾越来越烦躁不安。

　　门口两声轻敲接着是金戈的声音：“小姐，我们现在出发吗？”

　　“好，等我一下，马上。”

　　苏乾乾起身把毯子拿过来盖在赵楠溪身上，“妈，我现在去福爷家问问，就只是问问姜来从那里离开之后去了哪里。然后我还想去他家里看看，如果也没有人，那就只能报警了。”

　　“你先别去！”赵楠溪拉住她紧皱眉头不放手，似乎在和自己内心的秘密激烈交战，她狠狠咬住嘴唇，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抬头看着此时异常冷静的苏乾乾。

　　“都告诉你，妈妈都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