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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顿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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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这么一折腾，江至很晚才睡，被卢荥的电话惊醒的时候，江至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你打电话干嘛？”
“再过一个小时保姆就要来了，你要出去的话快点出去。”
江至的脑子还有些不清醒：“凭什么保姆一来我就要走？”
卢荥语气有些不耐烦了：“不是你说你白天不在家吗？我马上有个会要开，就先挂了。”
江至这才想起来，慢吞吞地爬起来，收拾好自己就出了门。
电梯还没来，江至无聊地靠在墙边发呆，忽然想起了江予安。
话说，江予安也没起吗？
江至想到自己要和江予安培养感情的决定，又掏出钥匙开门进去了。
“江予安，醒着吗？”
江予安不会说话，但会蹬腿。
江至进去就看见江予安欢乐地蹬着腿，笑了一声：“你是听得懂我说话吗？”
江至看着他的脸，想起昨天小奕说的话。
江予安是打败了很多竞争者才来的，他以为能改变自己。
江至听的时候只觉得可笑，江予安实在是太幼稚了，竟然以为可以靠不会说话不会走路的自己改变一个三观稳定的成年人。
可现在，江至看着江予安，只觉得荒唐。
他已经做出改变了，无论目的是什么，总之他决定了要和江予安培养感情。
这和他最初要让江予安消失的想法背道而驰。
他和江予安的交锋，竟然是他先妥协，而当初说的要折腾江予安的想法也基本没有落实。
“你到底是有什么魔力吗？”江至喃喃地问。
江予安回答不了，江至也得不到答案，再看了他一眼之后就果断离开。
时间不早了，保姆要来了，他还是趁早走吧。
江予安见江至离开，不哭不闹的，等着别人来照顾自己。
江至走了以后竟然还回来看了看自己呢！
江予安乐滋滋的，觉得未来可期。
江至下楼之后，很明显感受到楼上有人在看着自己，于是不动声色地继续往前走，出了小区大门就拐向昨天去的奶茶店。
“你好，一杯多肉葡萄，一份榴莲千层。”
“好的，还有什么吗？”
江至左右看看，低声道：“可以帮我买一台笔记本电脑吗？”
“价位在五千到六千之间就行，无线键盘、鼠标还有U盘电脑包这些都要，我给你七千块钱，多的当跑腿费给你。平时就放在奶茶店。”
店员一口答应下来，叫了另外一个店员帮忙看店，换下工作服就出发了。
江至则端着奶茶和蛋糕去了包厢。
作为一个前霸总，江至掌握的信息足够他了解很多上市公司的消息，从而筛选出可以买的股票。
买股票是他目前能想到的来钱最快的东西了。
江至冷静地分析着，手上滑动屏幕，不断翻看。
“还是电脑好用一些。”江至看了下时间，喝了口奶茶，心想店员怎么还不回来。
江至之前用的电脑几万一台，现在要用的却是五千多的电脑，电脑和他一样，都身价暴跌。
正想着，店员敲门进来：“先生您好，您的电脑到了。”
店员贴心地把电脑从电脑包里取出来：“配套的东西都买齐了，如果您觉得哪里不合适的话，我去帮您换。”
服务态度良好。
江至检查了一下，就道：“没问题，你去忙你的吧。”
店员却道：“剩下的钱太多了，我……”
“没事，你拿着就行。”
店员出门的时候觉得自己突然小富一笔还挺好，但后来慢慢冷静下来就觉得不合适：“我就是帮您跑腿，其实用不了这么多跑腿费的，按市面价五十块钱就足够了。”
“我把剩下的钱给您。”
“不用，你拿着吧。”
正在这时，店长进来了：“这位先生您好，我们店里有规定的，您给的跑腿费太多了不合适……”
店长解释了很多，江至便接了剩下的钱。
等店长和店员出去后，江至许久才自嘲地笑了声。
从前，他从不在意给了多少小费，这些小费又带来了哪些影响。
之前他常去的一家餐厅，就是因为他给的小费太多了，每次去都有很多服务员争着抢着要来服务他所在的包厢，后来听说有的人为了抢客户下了狠手，一下子毁了至少两个家庭。
那时候的江至只觉得那些服务员的嘴脸太可笑，后来就再没去过，不知道餐厅的后续是什么。
但现在想想，是他做的不到位。
钱财动人心，给的太多了反而是一种灾难。
曾经去的那个餐厅的老板没有告诉他的，这个奶茶店的店长告诉了他。
江至只笑自己看不穿，他曾经站的太高了，看下面的人为了生活而挣扎，只看得到他们在动，却看不到他们是怎么动的，不知道他们带着什么情绪在动。
他站的太高了，眼前只能看得到一串串数字的变化，他盯着那些数字，慢慢麻木，眼里只剩数字所代表的利益。
至于数字背后的情感，他却毫不在乎。
江至以为自己目光长远，其实只是看着表层罢了。
时间久了，他真的能确定自己不会和伯父一样吗？
江至第一次迷茫了，也害怕了。
如果不是这一次翻车了，他需要用什么代价才能明白这个道理？
江至想想就觉得不寒而栗。
现在，他付出的代价是男性生子的屈辱，如果现在没有这个代价，他以后会付出什么代价才能比男性生子更重呢？
江至不敢深想。
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电脑来了，他也没心情再用了，他现在只想回去看看江予安。
江至向来不会感谢苦难，这一次，他同样不会感谢给他身体与心理上带来巨大屈辱的江予安本身，但他会谢谢他的价值。
江予安有了自己的价值。
江至迅速吃完榴莲千层，收拾好电脑和没喝完的奶茶，去了点餐区。
“你好，临时有事我需要提前离开，电脑先放在这儿。”
店员接过电脑，把它锁在一个小柜子里，拔下钥匙递给江至：“好的，先生，这是您的钥匙，下次来的时候可以直接打开您的柜子。”
江至道谢，又点了杯奶茶才往回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