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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应下 ...


  •   安延七年,除夕前夕。

      尚国京都皇城凤仪宫内,万岁爷、裴皇后和大公主邵褚兰在一起用午膳。

      膳食刚刚端上来,安延便对着邵褚兰说:“媗媗啊,这往年的除夕宫宴都是你母后在一手操办,算一算今年你都十岁了,也长大了,索性,这次除夕宫宴就由你来全权负责吧,就当作是个历练的机会,也是帮你母后分担一下了。”媗媗是邵褚兰乳名。

      都说食不言,寝不语。
      但安延本就不是个守规矩如命的人,他第一条规矩就是“自己舒服了就行”。对,就是那么随性。
      当然,这种放肆也仅止于凤仪宫。以免在别的地方被人抓住了把柄或是了解了他的习性和喜好。
      这不,在皇后这凤仪宫就大谈特谈起来,跟平常人家相处一样。

      放在以前,还会有身边的太监李七昂提醒,但李七昂现在也明白了,皇上是极其信任皇后的,自己再怎么说也没用,他呀,还是闭嘴吧。这不,就在一旁看着这一副温馨的场景。

      “皇上从臣妾这儿把权夺走了,不得好好补偿一下臣妾啊。”还没等成渲回话,裴皇后就跟皇帝打趣道。

      安延满脸笑盈盈地顺着裴皇后的话说:“阿宁这是在责怪朕了,哎,西洋新进贡了些小玩意儿,阿宁去朕那儿挑几件就当个玩趣。”

      没错,阿宁就是裴皇后的乳名。
      裴皇后是安延的发妻,在安延还未登基时,就已经是汉王妃了。
      这京都谁都知道,汉王和汉王妃非常恩爱,在外人面前也是你侬我侬的,实是一段佳话。而且即使汉王后来坐上了龙椅,拥有了佳丽三千,两人关系也没有出现隔阂。
      因为,安延初登基那几年,大尚王朝根基不稳,朝中各势力暗流涌动,安延怕后宫里的那些女人有的会是朝中权臣安插来害自己的,对她们都不放心,所以这人也就一直呆在皇后这儿了,皇后也陪着他度过了刚登基时最难的几年。时间一长,裴皇后凭着皇上的独一分的恩宠在后宫的地位那是只增不减,而且是连带着她的三个孩子也一同受到皇上的重视。

      皇帝这话一说完,裴皇后脸上便露出了得逞的笑容,皇上这才知道,自己啊,这是被阿宁给耍了。阿宁把渲儿当个宝似的捧着,恨不得把这权交到她手上,又怎么可能因为这一点事儿就跟渲儿争风吃醋 。

      于是,立马又朝着皇后说:“得了便宜还卖乖,阿宁还跟个小孩似的,朕啊,又被你给耍了。”

      邵褚兰看着自家父皇母后腻腻乎乎这样,脸上略过了一丝无奈的笑容,她从小就看他俩这般儿样,十几年了,一直如此。其实,她有时候就觉得特别奇怪,她看的那些话本子上都不是这样写的啊,话本子上都说,后宫的女人为了争宠斗得那是你死我活。但为何自己的母后好像是什么也没干,就得到了父皇的圣宠,而这诺大的后宫也是平静的滋不出一点水花。

      邵褚兰本来想推辞,然后应下了这门差事,说:“父皇母后放心,儿臣定不负你们所托。”
      裴皇后看着女儿这股认真的可爱劲儿,拍着她的手嘱咐说:“要好好干啊,”说了一半,转头坏笑着看向皇帝,两人相视一笑,皇上就知道阿宁又要开口损朕了,只见皇后握住了他的手说,“不能枉了你父皇从额娘这儿要来的机会啊。”
      皇帝双手一拍,大声说了句:“哎呀,阿宁这是不打算放过我了啊。”皇上被裴皇后搞得连自称都变了,逗得裴皇后和公主是忍不住的笑,连最基本的皇家礼仪都失了。

      凤仪宫像往常一样传来一片祥和的笑声。

      下午,用过了午膳,小憩了一会儿,邵褚兰就带着贴身婢女沁洋去了内务府和御膳房打点了一下。一是示意他们今年的宫宴由大公主来办,往年那些克扣银两的都注意点,别搞出乱子来。二是有什么事多通融通融。
      这是跟母后学来的。

      其实邵褚兰原来还想带上皇后一起来的,毕竟母后在后宫的面大,自己做事儿也会顺利点。但给皇后拒绝了,皇后说要让她学会独立,别出了什么事儿就找母后。

      酉时,二皇子和三皇子从尚学阁刚下学,就到了凤仪宫用晚膳。

      “二哥,三哥。”邵褚兰看到了哥哥的身影,激动地扑了过去。

      “媗媗,今日学堂里又学了新东西。”邵明瑞看着跑到自己面前的邵褚兰,笑着告诉她,话说了一半,又看向邵逸泓说,“等会我和三弟给你说说。”
      听完,邵逸泓在一旁点了点头,也是一脸笑。

      教邵褚兰学堂里的知识,已经成了两人多年的习惯了,而且两人也十分乐意去教她。因为每次邵褚兰总能提出一些他俩想不到的问题,而每每她提出时,他们就会在一起探讨,实在不会的就去问父皇,这种互相学习,共同进步的事,何乐而不为呢。

      公主和皇子学的课程不一,在前朝,公主要学习各种礼仪、琴棋书画,一般的经,史,诗赋也要涉猎,当然,这些只是基础的必学课程,其他的就要看公主是否感兴趣,愿意去学了。有一些受宠公主会有皇帝教一些东西,比如邵褚兰,她的骑射就是由皇帝手把手教的。
      说完公主,就来说说皇子。皇子在三四岁时进行“早教”,也就是背一些四书五经之类的古籍,慢慢地随着年龄的增长,涉及的知识也就愈来愈深,与公主学的东西最大的一个不同点就是,他们要着重学习政治。毕竟皇家不养闲人,他们以后都是要入朝的。

      “好,媗媗在这谢过二哥三哥了。”听了这话,邵褚兰开心地回了句。她说的很爽朗,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光听着就让人舒适。

      接着,邵褚兰又向两位兄长请教道:“对了,二哥三哥,父皇中午的时候来过了,而且还让我自己来操办今年除夕宫宴呢,你们说我是要像往常一样中规中矩的办,还是添加一些我自己的创意呢。”歪着头,一脸拿不定主意的模样。

      邵明瑞听完,云淡风轻地回了句:“这不简单,媗媗去找母后不就成了,母后置办宫宴的经验多,定能帮你。”

      邵逸泓一开始听了成渲的话,先是想了一会,又听完了二哥的话,开口说:“二哥,既然都是父皇亲自说的,那肯定都与母后商量过了,母后定不会帮的,他们就是想考验一下媗媗。”

      邵明瑞听了三弟这话,立马反应过来说:“哦!对呀,我真是糊涂了,三弟,那你说有什么好办法?”

      邵逸泓慢慢地说了起来:“我觉得首先宴会要办得顺利,别出什么意外,在这个基础上加上渲妹的新点子就行了。我想,媗媗心里一定有想法了吧。”

      邵明瑞附和说:“对,一定要以顺利为主,还要看好那些人,别整出什么幺蛾子。”

      邵褚兰不好意思得笑着挠了挠头,又朝着两位兄长说:“真是什么事都藏不过三哥的眼睛。有了二哥三哥的话,媗媗心里就有底了,放心吧,媗媗一定办得漂亮。”

      邵明瑞又好奇地问邵褚兰:“媗媗,你有什么新主意啊,给二哥说说呗。”

      邵逸泓也很好奇地凑了过去,但邵褚兰卖关子似的摇了摇头,给回拒了。不死心的二人继续说:“媗媗,还是不是亲兄妹了,你就说嘛。”

      两人穷追不舍,逼得邵褚兰是进也不行退也不行的,索性,那就跑吧,找母后护住自己的“新点子”。
      于是,她撒腿就跑,跑到了裴皇后的寝殿里,还停留在原地的两兄弟,这才反应过来。于是,出现了邵褚兰在前面跑,邵明瑞和邵逸泓在后面一边跑一边喊“媗媗别跑啊,告诉我们呗”的场景。

      清盛宫。
      皇帝从安在凤仪宫的小太监那儿听来了这件趣事,对这三兄妹是哭笑不得。大手一挥,奏折才批了一半,就起身又去了一趟凤仪宫。

      “摆驾凤仪宫。”

      皇上一天去了两趟凤仪宫,无疑,后宫的妃嫔们炸开了锅,但最气的,当属长庆宫的这位瑜妃主子。

      长庆宫。

      瑜妃已经梳洗好发髻,换好舞服,点好香炉。万事俱备,只等皇上驾到,给皇上舞一曲呢。她端坐在床沿上,眼睛左飘右飘,心想着晚上如何跟皇上玩。

      就在这兴致正浓时,听到了下面一个奴才禀报:“娘娘,皇上…皇上去了凤仪宫。”声音很忐忑,语调还斗了巴索地。

      “什么!”听完,她立马站了起来,端正娴淑的样子全无,只剩下了泼妇般的狰狞。
      现在的她,已经将裴皇后和她的那三个孩子恨之入骨,她把她不得宠的一切原因都归咎到他们身上。

      她气的开始砸身边所有摔得动的东西。
      短短半个时辰,不知道砸了多少陶瓷,头上的簪子都被她自己给拔光了。身边的丫鬟好心劝她,她不仅不听,还让人给她板子伺候了一顿。

      她想:原本皇上一天去一次凤仪宫就已经不得了了,但好歹,自己还有一次机会能把皇上勾引来,而如今是毫无机会了,四面的都被裴皇后堵得死死的。但她可不是那种轻易就会善罢甘休的人,她可是身上肩负着家族重任的人。

      她盘算着,唉,听说皇上让邵褚兰那个小丫头办宴。摸了摸护甲上的小珠子,一股坏心思顿时涌上了心头。
      勾了勾手,偷摸摸地交代着身边的小太监。

      这位长庆宫的瑜妃主子是除皇后外,后宫最受宠的了。
      目前,她育有大皇子邵奕澤,二公主邵筱月。
      一直以来,裴皇后就被她视为假想敌,但实际一点的是,裴皇后从未把她当回事儿,当然,不止她一个,整个后宫的女人都是如此。别问为什么,问就是皇上给的任性的资本和娘家给的底气。

      至于她为什么受宠,就要说起先帝时的那些事儿了。
      她原是先帝给安延赐下的汉王妃,但因为安延就早与尚书府嫡女裴若奾看对眼了,于是,安延就求先帝爷收回成命,但毕竟是君子之言,不可儿戏,而汉王的态度又是如此强硬,这圣旨上的“汉王妃”便又添了个“侧”字。
      由于她进门早,这长子的位置也就被她收入囊中,但可惜的是,她并未因此受到重视,连带着她的孩子。

      再说说凤仪宫这边,皇上也没少干事儿。

      他先是来笑话了邵明瑞邵逸泓两兄弟一顿,多大的人了,还那么不矜持,追着妹妹跑,就为了打听妹妹的小秘密,嗨,真是,太不像样子了。
      指着他们俩大骂了一顿,搞得两个人是头也抬不起来。

      然后话锋一转,笑着看向小小的邵褚兰,弯下身子来,说:“媗媗啊,你悄悄的告诉父皇,你的新点子是什么啊。”

      呵,不让别人打听媗媗的新点子,可自己却在打听,真是的,凭什么啊,我怎么会有这样的父皇,哎呀,渲妹自求多福吧,哥哥现在护不了你了。
      老二老三在心里嘀咕道。

      得亏安延不会读心术,不然这样的话要让他听去了,这俩兄弟少不了一顿“爱的教育”。

      “父皇,你说过的,人要有原则,这样可不行啊。”邵褚兰像个小包青天似的说着,眼神里充满了对安延的鄙视,脸上现在就明晃晃地写着四个字:大公无私。
      父皇连说过的话都不知道了,真是的,还得渲儿来提醒他,唉,真是个令人操心的父皇。

      而这时安延好像读懂了邵褚兰眼神透露的意思,就停止了询问,他尴尬的站了起来,看向一旁用帕子捂着嘴,笑得直不起腰来的裴皇后。

      裴皇后往前走了一步,说:“臣妾就跟皇上说过,媗媗这孩子脾气可倔了,她一定要守护自己的秘密。你呢,非不听,吃瘪了吧。”

      “好吧好吧,朕不过问了,朕就好好期待除夕的宫宴了。”安延还是妥协了,不过最后还是扣了邵褚兰一个月的点心,说是要让她全心准备宫宴。

      三兄妹内心os:这准备宫宴与点心有什么关系啊,父皇这理由找的真是拙劣啊。

      接下来这几天,邵褚兰就投人到了宫宴的设计和置办工作中了。每天起早贪黑的,忙碌极了。
      体验了一把皇子们的日常生活,她不禁在内心里感叹道:哥哥们这也太累了吧。顿时,哥哥在心里的形象高了几分。
      等到回宫的时候,邵褚兰与母后提起这件事。
      裴皇后轻声对她说:“媗媗,他们理所应当这样。”接着缓缓道来,“皇子和公主们自出生就拥有常人所享受不到的荣誉和富贵,所以也就应当承担着造福百姓的重大责任。”

      裴皇后没有跟她掰那些经史,而是用更为简洁通俗易懂的语言解释,保证她能得听懂。

      “媗媗要好好学每天的功课和哥哥们交给渲儿的东西啊。”见她听懂了,便又说了下去。

      “母后,渲儿记住了,媗媗一定好好学,好好做。”听了裴皇后这话,她立马答应道。小小的心中,现在充满了斗志。

      “好~额娘相信媗媗。”裴皇后笑着看着如此可爱的女儿,心都快化了,眼神里满是温柔。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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