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向》妖妖1991

27、小巷

　　周末顾郁基本是不回家的，虽然很近，开始妈妈还会说说他，后来就不管了，也管不了，管也是冷嘲热讽几句，在他们家就没有好好说话的概念。
　　周末的线上家教还算顺利，现在固定一对一的有两个初中生，只是家长总提意见要加课，顾郁下晚自习又太晚，只能做周末，顾郁也不想逃课，太引人注意。
　　关于家教，其实妈妈每个月都会给他转钱，也就是高中生正常的生活费，只是顾郁太喜欢金钱自由的感觉了，不用的时候可以不用，用的时候也有。
　　又是一个普通的夜晚，下晚自习的两个人走路回住处，顾郁感觉今天晚上怪怪的，又说不上怪在哪里。
　　穿过一个小巷，这个小巷不知怎么了，路灯坏了一直没有修，暗暗的，这个点几乎没人，平时走习惯了也不觉得怎么，这时突然听到摩托轰鸣，两个小混混样的小青年跳下摩托，堵住了两人的路。
　　向炎感觉来人不善，拉了顾郁一把，向前一步，“什么事儿？”
　　“别和他们废话，就是他俩。”一个操着方言的小伙子说。
　　顾郁也向前一步，和并肩向炎站在一起，他们大概猜到是戈帅找的人。
　　见对方的一个人准备动手，向炎先发制人，一脚揣在对方肚子上，那人被踹懵了，顾郁拉上向炎要往反方向跑，又听到了摩托声，原来那头也堵了人。
　　顾郁示意向炎一起把书包拿在手里，抡他们，悔不该只带这么几本书，“早知道就和佳宜借书包了。”
　　向炎以前练过，打起架来也不怵。顾郁平时不说话，有人惹了他，也狠得厉害。
　　二对二，混乱中，虽然没什么优势，两个人配合默契，也没吃什么大亏。
　　不过脸上身上也没少挨拳头和脚。
　　顾郁感觉嘴里有一股铁锈味儿，是刚刚被那一拳打到了脸，牙不知坏了没有。
　　向炎见顾郁的脸挨了一拳，心紧了一下，一把推倒了正和他缠斗的人，过来帮顾郁。
　　“嘿，两中学生还挺厉害，小帅还说是小事儿，******！”一个人骂了几句脏话。
　　这时候，穿得花里胡哨的那人从摩托上抽下一根钢管，缠斗中，一根明晃晃的钢管向顾郁袭来，徒手打架，顾郁是不怕的，没想对方有武器，还是硬武器，顾郁瞬时慌了，这时除了保护住头，也没有别的办法，这一下，顾郁抱头闭上了眼。“嘣”，是铁器碰触□□的声音，完蛋了，咋不疼呢？顾郁抬头一看，是向炎用手挡住了钢管，巷道黑暗，看不清向炎的表情，只听见他重重嘶了一口气，能想象有多痛。
　　顾郁怒了，“操！”抬脚重重踢在小混混的肚子上，一场混战，一个巷口放风的小混混喊到，“警察来了，快撤！”三个小混混才做鸟兽散。
　　巷子一下没了声响，顾郁打开手机电筒，照着顾郁的右手，血肉模糊，“你有毛病啊，你不知道那是钢管？”顾郁双眼赤红，急躁愤怒加之十万分的心疼。
　　“我不挡，让他打爆你的头啊？”向炎的声音小了很多，大概真疼得紧，向炎也在为刚刚及时的阻挡暗自庆幸。
　　顾郁继续犟嘴，“我不会躲吗？”顾郁努力提高音量，有点儿讲不下去了，怕再讲要哭出来，两人沉默着，盯着彼此。
　　各自怀抱着复杂的情绪，愤怒，心疼。
　　听说疼痛会加速多巴胺的生成，在这寂静黑暗的小巷，空气中还参杂着打斗扬起的灰尘味和淡淡的血腥味。刚刚回过神来的两个人，这时候才被疲惫和疼痛充斥。
　　顾郁缓缓靠向墙角，大口喘着气，脸上换成了一丝微笑，向炎借着未熄的手机屏幕，看着顾郁，不知哪来的冲动，他突然向前跨了一步，过去用没有受伤的左手一把搂住顾郁的脖子，吻了上去。
　　少年的吻，很难轻描淡写，嘴唇碰到的一瞬间就烧灼了，伴着甜腻的血腥味，伴着全身多处传来的疼痛。
　　开始措手不及的顾郁还抗拒了一秒，仅仅是一秒，接下来，他只能跟随自己的心，也回应着向炎，脑袋里轰隆作响。他的双手想抬起来环抱住向炎，奈何怕碰到他受伤的手，只得手继续扶着墙。这个吻激烈绵长，持续了两三分钟，直到向炎咬到顾郁刚刚受伤的嘴角，顾郁发出一声轻嘶，两个人才如同从梦中醒来一般回过神来。
　　又是一阵沉默，向炎不知道顾郁在想什么，是愿意？不愿意？还是觉得自己发了疯。
　　顾郁此刻的心彻底乱了，他当然明白这是什么，自小就明白。那向炎明白吗？是一时冲动？还是被疼痛冲昏了头。
　　“对不起。”向炎低低地说。
　　顾郁还是不说话，他为什么要和他说对不起。顾郁觉得不是很舒服，刚刚冲动兴奋的情绪回落下来。
　　向炎有点慌了，比刚刚被小混混堵在巷子还慌，不管了，向炎拉了拉顾郁的衣角，“送我去医院吧，我不想让我爸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