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月》沐晴恩

22、再赴诗会

　　弘庆、玉衡急忙前去准备车马等一应物件。
　　裴度、明月、广陵王三人上了马车。
　　弘庆、玉衡随车同行。
　　“裴家阿兄，上次谪仙楼诗会，明雪姐姐拔得头筹，替我赢得了夜明珠。想起当时情形，真是痛快淋漓。”明月在马车内回忆起上次诗会的情形。
　　此刻的裴度却一脸尴尬，瞥一眼广陵王的神色在心里暗想：“明月啊明月，难道你没认出来，当时和洪度因一朵花而落败的李纯阳，就是身边的这边这位广陵王殿下。”
　　这也不怪明月，她那个时候的心思全在明雪身上，身边又陪着韦行之，哪里记得旁人是何等模样。
　　广陵王似乎也不在意此事，只端坐在马车内，脸色平和并未露出一丝不悦。
　　裴度见状，也与明月慢慢聊起了更多往事。
　　“我记得你当时拿着那夜明珠真叫一个欢喜，还说要放到佛前供奉。”
　　“是啊，裴家阿兄你还提醒我财不外露，要好好收着。”明月接着他的话说。
　　广陵王听着他们的对话若有所思。
　　王府的马车行至谪仙楼附近，恰巧和华安县主乘坐的马车擦肩而过。
　　车内坐着华安县主、裴淑、卢令仪三人。
　　几人各带了一个贴身婢子随行。
　　华安县主的贴身侍婢采薇认出广陵王府的马车，急忙回禀：“县主，广陵王的马车刚刚过去，弘庆随行在旁。”
　　华安县主一听忙吩咐道:”停车，掉头。“
　　在热闹的长街，华安县主那华丽硕大的马车突然掉头，着实惊动了不少行人。
　　“采薇，王府的马车往什么方向了，还能追上吗？”华安县主恨不得自己下车察看，但顾及形象也只能端坐车内，着急的催促。
　　“县主，我看他们好像停在谪仙楼那里了。”采薇远远看见广陵郡王他们下了车。
　　“殿下去那里做什么？“华安县主有些疑惑。
　　“谪仙楼，应是今日有诗会。“一旁的裴淑说道。
　　“哦，原来如此。采薇，我们也去谪仙楼。”华安县主吩咐。
　　卢令仪脸有不屑，心内腹诽：“就你裴淑什么都知道，哪是高门淑女，简直是包打听吗。”
　　华安县主的马车也行驶到了谪仙楼门口。
　　几人在各自婢女的搀扶陆续下了马车。
　　她们刚一出现，便在谪仙楼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如此姿容俱佳的几个贵女，引得的那些风流名士个个目不转睛。
　　华安县主自是享受惯了那万众瞩目的感觉，裴淑和卢令仪倒显得有几分不自在。
　　“你们可有看到广陵郡王？”华安小声问着身旁几人。
　　裴、卢并几个婢子急忙东张西望的寻了起来。
　　广陵王进了楼上的雅间，她们自是看不到的。
　　恰巧此时裴度从雅间出来，裴淑一眼认出了自家阿兄：“阿兄、阿兄。“裴淑轻唤。
　　奈何此刻店内人声嘈杂，裴度愣是没听到。
　　“县主，刚才我阿兄从楼上那雅间出来，广陵郡王想必在内。不如我们去看看？”裴淑提议。
　　“嗯。”华安点头应允。
　　一行人直奔广陵郡王她们的雅间而去。
　　采薇轻轻叩门，前来开门的是玉衡。
　　几人中玉衡是认识华安县主的，连忙行礼。
　　“殿下可在？”华安县主询问。
　　玉衡不敢怠慢：“回禀县主，殿下在内。”
　　华安县主闻言，忙摆了摆手示意玉衡起身，让开。
　　“殿下，华安见过殿下。“华安来到广陵王近前轻声施礼。
　　“华安县主？“广陵王原以为是谪仙楼的小厮敲门送酒菜，竟不知来了华安县主。
　　“殿下，原来您也喜欢诗会，不曾想在此偶遇。“华安碍于面子硬说是偶遇。
　　裴淑自是明白，不动声色的打配合：“早知殿下与阿兄也是来这谪仙楼诗会，我们便约了一起来了。”
　　卢令仪听着两人一唱一和却差点笑出声，心里腹诽道：“华安县主也太能装了吧。看见广陵郡王的马车巴巴的追来，这会子又在这装偶遇。”
　　广陵王见状只说了句：“既然来了，就坐吧。“
　　几人准备入座，华安这才注意到席上的明月。
　　“这位是。。。”华安县主拼命思索这是哪府的贵女。
　　裴度这时正好进来：“这是是明月，韦行之的小妹，托殿下暂为照料。”
　　裴淑一听心中十分差异：“韦行之的小妹？之前怎的从未知晓韦府还有这样一位小娘子。”
　　华安县主却不以为意：“原来是韦府上的。”
　　裴度在旁提醒：“明月快，见过华安县主。”
　　明月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起身，匆匆行礼。
　　华安也不拿正眼瞧她，只淡淡轻轻说了个：“嗯。”
　　广陵王看着明月着急忙慌得样子，心里又好气又好笑：“平日学的教习礼仪，这会儿全忘光了。”
　　可转念又一想：“也怪我，从不要求她这些。也罢，今后还是要严些要求，他日若见了母妃也好显得端庄一些。”
　　卢令仪却一直在打量明月，心里不住得琢磨：“这小娘子貌似在哪里见过，怎的就想不起来了？”
　　大厅内传来一阵喧哗，广陵王猜是题目公布便遣弘庆前去探看。
　　不多时弘庆进来禀报：“殿下今日诗题为李太白清平调中的头句：云想衣裳花想容，出题者要求续写三句，意境绝佳者胜。头筹所奖宝物乃一对鎏金花瓣鸳鸯碗还有一坛谪仙酿。“
　　众人听完神态各异。
　　广陵郡王，神色轻松。
　　明月若有所思，她忆起去年此时此刻和明雪在一起的情形，心里想着：“若是明雪姐姐在，今日定能拔的头筹。“
　　裴淑则看了一眼华安县主，看到她面有难色，心里已经在琢磨一会儿如何帮她。
　　“啊，这也太刁钻了，续写诗仙的诗？“卢令仪忍不住嘟囔了出来。
　　裴度解释道：“这太白诗会的主事人就爱诗仙李白的诗，每年的诗会题目都如此。文采、胆量不够的，哪还敢写。“
　　几人的随侍、婢子忙着各自准备笔墨纸砚。
　　裴淑摆了摆手示意兰语不必准备，只全心全意陪在华安县主身边。
　　裴度也并不打算提笔，此刻正静待广陵王落笔。
　　卢令仪虽然吐槽，倒是最先写好的，只是那诗境吗确实平淡了些。又是仿写，只算是凑个数罢了。只有自己的贴身婢女馨儿一个劲的给她竖大拇指。
　　清平调
　　云想衣裳花想容倾国牡丹绝姿色
　　若非君王殿中见 恐疑月下广寒宫
　　华安县主，苦思冥想。
　　她知晓广陵王重诗文，喜爱有才华之人，此刻定时要显露她才女的一面。
　　裴淑在旁虽不作声，但却在华安县主下笔不畅时，时不时的在旁轻轻提醒。
　　卢令仪做完了自己的诗，看到裴淑如此这般，心里懊悔起来：“应该把我的诗送给华安县主才是，如此才情，倘若帮华安县主赢了，岂不大悦。“
　　但此时她已命馨儿将诗带了下去，悔也晚了，随又腹诽起来：“裴淑最是无耻，竟然帮着华安县主作弊。”
　　华安、广陵郡王也都各自完成了一首，并命下人送了出去。
　　华安用了她的本名署名郭乐君，广陵郡王则依旧署名：李纯阳。
　　华安县主原以为自己诗情了得，岂料主事人挑选的三首根本无她。
　　倒是广陵郡王又不出意外的进了前三甲，接受最后的簪花票选。
　　众人看着在台上接受簪花的广陵郡王，华安县主满眼含情，芳心大动。
　　而明月则对身边的玉衡小声说：“倘若明雪姐姐在，今天头筹定不会有别家。“
　　哪知再小声也没逃过华安县主的耳朵。
　　“我看任谁来，也定不如殿下。“华安很是不悦的说道。
　　“那是当然，殿下诗文不凡，华安县主也不遑多让。“裴淑接着华安的话说。
　　明月觉察出来华安话里的敌意，不再多言。
　　“李纯阳得花一百八十五朵，胜。“随着诗会主事的一声宣布，明月等众人也都欢呼雀跃起来。
　　待广陵王返回雅间，那主事人也差人送来了此次的彩头——一对鎏金花瓣鸳鸯碗，一坛子谪仙酿。
　　“去年未曾尝到佳酿，今年不知能否沾沾殿下的光呢？“裴度笑着向广陵王问道。
　　广陵王此刻心情大好。
　　“这有何难？斟酒，今日可小酌一二。“
　　众人欢欢喜喜再次入席。
　　玉衡和弘庆连忙将那坛谪仙酿倒入几盏酒壶中，采薇、兰语、馨儿一众婢子都站在自家主子身后忙活起来。
　　玉衡给明月也斟了一杯。
　　酒刚出壶明月就闻到清冽的香味：“香气扑鼻，想必味道也是极好的。“
　　“谪仙酿、谪仙酿引得仙人下凡抢。“裴度说着端起自己得酒杯：”今日托殿下的福气，能够一品这谪仙酿，殿下我得敬您一杯。“
　　广陵王也笑着举起酒杯，两人一饮而尽，十分畅快。
　　几个小女娘也纷纷端起了酒杯。
　　华安县主领头说道：“我们也敬殿下一杯。“
　　广陵王又饮了一杯。
　　明月也混在其中跟着喝了一杯，一边回味一边心想：“并没有想得那么美味啊，不过倒也清冽甘甜。“于是明月又欢喜得举起空杯示意玉衡给她满上。
　　玉衡手捧酒壶，看了一眼广陵王，见广陵王点头允许，玉衡这才又给明月倒了一杯。
　　裴淑、卢令仪又都各自敬了华安县主一杯。
　　明月一见这阵势，想起往日教习礼仪，也端起酒杯说道：“明月，敬华安县主一杯。
　　祝县主：“仙姿永驻，福禄绵长。”
　　华安县主很是受用。
　　这一句祝词倒是让一旁得卢令仪想了起来：“莫非是她，皮影戏班的小杂役，这会儿怎又成了韦行之的小妹了。”
　　卢令仪便又用心留意起了明月的一举一动，心里暗自思索：“怪不得怎么看也不像是韦府的贵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