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陌上绾

14、山神的诅咒 二

　　夏拉常常跟着吴晨吴昊两兄妹一起玩耍，今儿三人光着脚丫走在乡间的泥泞小路上，他们看着一群群人说说笑笑的往山上赶，三个孩子不明所以。
　　一行人走了过来，夏拉忙问道：“你们这是要去干什么呀？”
　　这行人中大部分人都懒得搭理这三个娃儿，一位妇人还是说话了：“快到祭拜山神的日子了，今儿去山上小拜，五天过后就要去山上大拜一次。”妇人看自己说完了，三个孩子还是嗡嗡的状态也就不打算搭理他们，跟着大部队往山上赶。
　　“山神？没听阿爹说过呀！”吴倩说到。
　　“走，跟着他们一起去山上看看吧！”吴昊挥了一下手，示意吴倩和夏拉跟着他往山上赶。
　　三个孩子一路尾随，去往山上的路是走的人多了开出来的路，路上会有一些小石子，但常年在山里行走的人即使是赤着脚也不怕膈应，因为他们的脚上早已磨出了老茧。
　　越是往山上走，夏拉的胸口就越闷，几乎喘不上气来，爬到半山腰时更是两脚酸痛发麻。
　　“吴昊哥哥，我爬不动了。我胸口好闷，双脚没力气了”说完顿时瘫软下来。
　　“夏拉！夏拉！”吴昊叫不动，只能把她背下山，吴倩在后面跟着。
　　“夏拉咋会这么虚弱呀！”吴倩小声抱怨道，忽而转动眼珠想了想说到：“哥哥，你把夏拉放下吧！她以后会害你的。”
　　“你咋这样说夏拉呢！妹妹。”
　　“我听见的，我听见阿爹和表悄悄说的，他们说要你去夏拉家里做上门女婿，他们会把你抓起来拉你去做实验的。”
　　“啥是上门女婿？”双眼木讷看向吴倩。
　　“哥哥我都说得那么明白了，他们会拉你去做实验的~”吴倩看哥哥的反应急得直跺脚。
　　“哎，不会！妹妹你先别急呀！像这样等夏拉醒了我们当面问问夏拉，放这里要是被蛇吃了怎么办？”吴昊开始犹豫了，即使他不懂妹妹说的话具体什么意思，但在妹妹的再三劝说下，他还是放下了夏拉！
　　他们丢下夏拉往家里赶，这是他们第一次干坏事，吴昊心里砰砰直跳，冷汗涔涔，快要到家门口时，他屁颠屁颠冲进家门，此时阿爹在编竹筐。
　　吴昊气喘吁吁的说到：“阿爹~阿爹~夏拉~夏拉，夏拉她在山腰上，我~我把她丢在那了，我们快去救她，快去救她。”说着说着又止不住哭了出来。
　　“祭神山？”吴晨敏锐地停下手上的动作，看向两兄妹。
　　“对对对，阿爹，是的，就是祭神山。”吴倩急忙回答道，她有点后怕。
　　吴晨迅速起身丢下手上的竹筐：“阿昊，快带我去，阿倩，快去找你表，快！”
　　他们各自利落的行动。
　　晌午的太阳极其毒辣，被丢弃的夏拉在一旁身体僵硬冰冷止不住的颤抖，她很难受，也很害怕，她的大脑一片混沌沉重，她大口大口地吸气，似乎有点缺氧，她难受的想死。
　　嘶嘶嘶嘶~的爬行声越来越靠近夏拉，不只是一条蛇，是三条银环蛇，这种蛇毒性极强，三条蛇长度并不是很长，它们从不同的方向前来靠近夏拉！
　　其中一条银环蛇爬行至夏拉头部近30厘米的位置，另外两条蛇侧面爬行至夏拉左右两侧也隔了30厘米，三条蛇呈三芒星的样式分布，它们缓缓竖起自己的头来面向夏拉，现在暂时不是要咬她，它们只是在进行自己的仪式，这是它们的诅咒仪式。
　　每一条蛇代表10年的寿命，这是它们在诅咒夏拉只能活到30岁，夏拉脑袋朦胧，她虚弱的张开自己的眼睛，她看见三条蛇围绕着它缓缓靠近，然后她的双手和大脑被蛇咬了，伤口处留下深红色伤口，没有痛的感觉，之后她陷入了久久地沉睡，掉落梦魇。
　　她在用第三世界的视角审视那个虚无且真实的梦，梦里的世界混沌张狂，排山倒海的压力肆意毁坏着这个世界，山河呼啸，百兽震惶，是山神疯狂的报复，它愤怒的向世界宣泄不满。夏拉看着一波又一波肆意的毁坏，她心痛极了，她的意识在这个世界里游离，她好想逃离这个世界，在这里她看见阿爹阿妈跪在地上磕头祈祷山神息怒，但是无济于事，它最终还是剥夺了家人的生命，山神留下夏拉一人并赋予她至30岁的寿命为家人赎罪，山神将永远用这个可怕的梦魇折磨她直至生命的尽头。
　　银环蛇不知何时退去，但夏拉依然在痛苦的挣扎，这时她身体上的痛已完全退却，梦魇赋予她心理上的痛深深刺痛着她，她抱头痛哭，身体蜷缩一团，一边哭一边极力嘶吼着！这年夏拉年仅五岁。
　　在一次强烈的嘶吼中，祭神山上所有的生灵都震动了一下，夏晓峰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迅速往祭神山上赶，他有千千万万种想法，但全是对夏拉的担忧，他害怕了，他非常害怕女儿出事。
　　吴晨先一步找到夏拉。刚进祭神山没多久，吴晨便听到夏拉痛苦的嘶吼，他循着声音快速找到夏拉，他迅速将夏拉扶起来，夏拉依然痛苦的抱着自己的头，满眼哭得稀碎，吴晨看见夏拉这副模样满眼心疼，他紧紧将夏拉按进自己怀里轻轻抚慰。
　　夏晓峰到来后看见女儿痛苦的模样，知道女儿的厄运已经到来，他痛苦的跪在地上，他再也无力挣扎，泪水止不住往下流，他最终还是害了女儿一辈子。
　　夏拉在家里躺了三天三夜，醒来时阿爹正用双手握着她的一只手，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满眼歉疚的看着女儿，看见女儿醒来的那一刻，他双眼再次模糊，泪水哗啦啦往下流，他喉咙哽咽说不出话，对女儿只有深深地歉疚，他内心痛极了，生生明暗无折的痛。
　　现在整个湘畔几乎都没什么人，人都去往祭神山了，他们在那里对山神进行祭拜，祭神山是整个湘畔最高的一座山，整座山峰山河环绕，是个休养生息的好地方，同时也不允许任何人践踏这里的一草一木。
　　“阿爹，我没事，阿爹不要哭了，你说过在江湖上行走，一定要身坚志强。”
　　“阿爹不哭了！再也不哭了，要好好的，拉，你一定要好好的。”
　　夏拉不明白阿爹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种话，但还是乖巧的回答阿爹到：“阿爹！会的，我会一直好好的。”
　　“我的孩子啊~阿爹对不起你，阿爹一辈子都对不起你！你放心，阿爹一定会拼了老命救你。”夏晓峰紧紧握着夏拉的手说到。
　　“嗯！”说完又睡了过去。
　　夏拉阿妈推门进来，她双眼肿胀得快睁不开眼，同时满脸稀碎疲乏，她抬了一碗粥进来放在桌边，想着夏拉醒来时可以喝上几口。
　　“峰哥！真的是这样吗？会不会是你弄错了。”
　　“银环蛇在她身上留下了三个伤口，这说明她只能活到30岁。每满一个十岁伤口就会消失一个，被银环蛇咬下的那一刻，她本来就应该死了的，也许是山神想诅咒她，让她痛苦的活着吧！让她多活30年。”
　　“峰哥，跟了你那么多年我无怨无悔，只可惜哭了我们的孩子。”她靠在夏晓峰怀里说到，说完又是一阵压抑的啜泣。
　　“看来已经回不了头了，将错就错吧！外面的研究尚且需要大量的资金支持，我们必须挣更多的钱，这样才能救我们的孩子，才能救晨哥。”
　　“是呀！是山神逼得我们回不了头了！”
　　“我会把孩子送出去，外面的一切我都会安排好，就让他在外面生活吧！湘畔这个地方她是绝对不能待下去了。”
　　“峰哥，你说山神会把我们怎么样？”
　　“祭神山上有两个神，他们一正一邪共同维持湘畔和平，这很难说。”
　　夏拉阿妈靠在夏晓峰肩膀上，两人都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