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来袭》宣时壹

5、不眠夜

　　“付陌~付陌~，你快起床。你答应我今天要出去的。”段襄有些撒娇般地叫着付陌起床。她拉着他的手，想把他拉起来。但奈何力气小，拉不动。

　　虽然拉不起他，但是段襄一下一下地扯着他的胳膊，他没法再赖着不起了。付陌睁开眼，看着眼前正准备炸毛的姑娘，忍不住笑了一下，“好好好，我现在起。我现在就起。”

　　得到满意的回答后，段襄开心地说：“那你快点，我在客厅等你。”

　　付陌看着影像，听着这熟悉的语气，越发地沉默。

　　他记得段襄叫他起来的那一天，那是他们大一的暑假的时候。他们俩都留在了大学所在的城市蓬清市，说着要找份实习做做。有天周五，付陌答应段襄周末的时候带她出去好好逛逛，看看蓬清市的风景。

　　那天他们出去逛了，段襄还带着相机录了录像，虽然走着走着拍摄大权就交到了他手里。他们去了步行街，去了滑冰场，去了公园，在蓬清市的街道上散步。付陌看着录像里段襄灿烂的笑容，吃到美食的样子，摆弄着小物件时的可爱表情。付陌莫名的觉得烦躁，于是起身去冰箱里拿了罐啤酒，喝了一口后，他继续看录像。

　　录像有很多，用满了两个相机的内存，但她一个相机没带走，全部给了他。付陌现在还挺想感谢段襄的，要不然他想起她的时候，全靠脑子里的那点回忆撑着。但他又有点想恨她，段襄自作主张把所有回忆都还给了他，是想证明他们俩就是彻底结束了吗？第一段影像放完，付陌开始看第二段第三段......直到把全部的都看完他才停。

　　付陌转头望向窗外，天已经开始有些蒙蒙亮了，他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凌晨五点半。付陌把啤酒罐朝垃圾桶的方向一扔，命中。付陌牵强地笑，自嘲，“段襄，你是真狠心呐。就留两个相机的影像陪我过了是吗。那我们之前算什么呢？”

　　付陌仰头靠着沙发，一只手撩起额前的头发，手掌遮住自己的眼睛，一滴泪从中滑落，“明明是你先追的我，最后也是你先抛下我。为什么不听我解释呢？”

　　几个小时前，段襄的公寓内。几个女生吃完了面，成子裕准备洗碗，段襄想去帮忙。结果被成子裕制止，他揉揉她的头发，“去你房间歇着吧，碗不多。洗完碗我就回去了。”

　　段襄没有反驳，点点头，“好。子裕哥你回去路上注意安全。”说完，段襄走向自己的卧室，准备歇会儿再去洗漱。现在外面就剩下了时筱潇三个女生和成子裕。夏悠悠忍不住自己的八卦之心，走去成子裕旁边问道：“子裕哥，你打算什么时候跟襄襄表白啊？”

　　成子裕边洗着碗，边微笑着回答：“我应该大概率不会表白了吧。这丫头到现在都还没走出来，我怎么可能跟她表白再增加她的心里负担呢？”

　　“那你就打算像现在这样照顾着她，一辈子吗？”夏悠悠不解地问。她不能理解成子裕的想法。她觉得成子裕是能带襄襄走出来，放下过去的那个人。

　　成子裕边洗着最后一个碗，边点点头回答：“嗯。这样挺好的，总比跟她表白后，关系逐渐尴尬的好啊。现在这样，我至少还有个身份作为借口，可以一直照顾她。”

　　“那.......”夏悠悠刚想再反驳一下，就被成子裕打断，“别再说啦。再说下去，襄襄就该听见了。让她好好歇着吧，我就先回去了。”说完。成子裕把碗筷都放进旁边专门用来晾碗的篮里，就离开了公寓。

　　夏悠悠走到时筱潇和白若瑜旁边，撇着嘴，跟她们小声抱怨道：“子裕哥跟襄襄也太虐了吧。我感觉我磕的他俩要be了。”

　　白若瑜笑了笑，问：“这是咋了？怎么突然这么说？”

　　夏悠悠叹了口气，“刚刚子裕哥说他不打算跟襄襄表白了。襄襄又是个榆木脑袋，子裕哥喜欢她都看不出来。这可不就be了吗...咋办啊。”

　　时筱潇戳了下夏悠悠的脑袋，“你啊，就是天天乱想，想的还都是些天马行空的东西。早点睡吧，他们俩以后会怎么样，是谁也说不准的。”

　　夏悠悠努努嘴，还是有些不满，但还是听了时筱潇的话，去洗漱准备睡觉了。时筱潇走去主卧里的洗手间洗漱。而白若瑜看了眼段襄的房间，有着自己的考虑。她走到段襄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框。段襄脑袋动了一下，慢慢睁开眼，坐起身，有点懵，“嗯？怎么了？小鱼？现在几点了？”

　　白若瑜叉着手，一边腿翘起，看着段襄说道：“快十一点了，你赶紧来洗漱吧。洗完接着睡。”

　　段襄懵懵地点点头，走下床，走去洗手间。夏悠悠刚刚洗漱完，段襄刚好接着洗漱。又过了一会儿，几个女生都洗完漱了，各回各的房间里之后，段襄房间里原本亮着的灯突然灭了。但段襄这时已经睡着了，没有注意到。

　　在段襄的梦境里，她走失在街道上，那个街道上空无一人，到处弥散着白雾。这时有个声音在呼唤她，“襄襄--襄襄--”她回头看，仍旧空无一人。

　　段襄迷茫的继续往前走着，突然有个人拽住了她，她被吓到了，低着头蹲在了地上。她悄悄抬头看眼前的人，发现是段承，段襄的眼眶瞬间红了，“哥哥，你回来了，对吗？是你，对吗？”

　　梦境里的段承只是对段襄微微一笑，没有回答。但他似乎有张了口，只是段襄听不见任何声音。在段襄继续尝试着分辨段承说的话时，段承的身影渐渐地在消失，他逐渐在白雾中远去。段襄想抓住他，但也只是徒劳。只能看着段承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视线里。段襄的情绪有些崩溃，她想放声大哭。

　　但这时，又有个身影从白雾中走来，段襄看清了来人，是付陌。但他突然从身后拉出个人，是个女孩。他们两个亲密地牵着手，甜蜜地笑着，就像她和付陌从前那般。他们也像段承一样，身影逐渐远去。段襄怎么叫付陌停下都不管用。她彻底崩溃，从梦中惊醒，但发现眼前一片黑，有些恐惧地叫了一声。

　　白若瑜的房间在段襄的旁边，还没睡着的她听见了声音，迅速地下床，发现自己的房间一片黑。她猜到大概率是电路跳闸了，段襄的房间应该也黑了。白若瑜没有多想，直接走到公寓的电总闸处，重新调了一下，电重新来了，段襄的房间重新亮起。白若瑜走去段襄房间，直接爬到她床上，抱着她安慰：“没事了，襄襄。来电了，不黑了。有我在，不用怕。”

　　“小鱼，我梦见，他们了。”段襄窝在白若瑜怀里，她还没从刚刚的恐惧中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