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回避的依恋》伪三无

10、第 10 章

　　“叮铃铃～”

　　“去开门。”
　　“靠，我正看得专注呢，吓我一跳，”章思乐扒拉掉闻衍拍在自己胳膊上的手起身，“也不知道谁是这房子的主人，给我按暂停！”
　　“有你说话的时间够你折返两次了，”闻衍捞过手机点了两下，推了推他，“快去，限时五秒。”

　　“叮铃铃～”
　　又是一阵门铃声，章思乐小跑几步。
　　“来了来了，别按了！”
　　打开门的瞬间迅速转身往回走：“门口有拖鞋自己换！”
　　周易：“……”
　　周易默默换鞋挂衣服，环视了一圈，发现火锅食材都已经整整齐齐地摆在了餐桌上，人却都聚集在客厅的小沙发上，对面的幕布上不知投影着什么，安安静静的。
　　“这是什……”
　　“别说话！”章思乐小声警告。
　　周易：“……”
　　周易无奈挤在沙发的扶手上，一起看向投影。

　　画面似乎是一处废弃民房，第一视角的镜头来回转着，能听到急速的喘息声。
　　镜头一转，一个年轻人出现在画面里，头发凌乱，白色卫衣沾了脏污，右手衣袖上一片不规则的暗红。他捡起落在地上的长刀，发出一阵意义不明的笑。
　　“找到你了。”
　　画面忽地转暗，一集结束。

　　“快快！下一集！”
　　宋琛无奈插话：“八点半了哥哥们，你们不吃饭，也应该给周教授吃一口了吧。”
　　“八点半了？这么快，”闻衍看了看表，伸展了一下腰背，“先吃吧，聚餐不看剧，咱的规矩。”
　　章思乐幽怨地看了周易一眼：“正看到精彩处呢，你怎么不再晚点儿……”
　　“……”周易再次无语，“什么电视剧看这么入神？刚才门都没关就跑了。”
　　“十三时，前几年的老剧了，我今天无聊又翻出来消遣一下，谁知道把思乐给看入迷了。”
　　闻衍把火锅料放进去开火，丝毫没有边吃饭边看剧的打算。
　　“这个剧啊，我也看过，原著我也慕名去看了，写得好，拍得也好。”
　　“怎么你们都看过，”章思乐心不在焉地调着底料，“后面怎么发展的啊，主角不是死了吗？怎么刚刚是他拿的刀啊？”
　　“告诉你就不精彩了，前面有很多暗线的，你自己回去看。”
　　“靠，”章思乐视线转向周易，胳膊肘挤了挤他，“你说说，主角怎么死的？”
　　周易懒得搭理他：“同上。”
　　“嗯？什么上？”章思乐反应了一会儿，才知道他这个“上”指代的是“闻衍”。
　　“……行吧，一个个的，闻衍你书借我哈！去拿出来，别待会儿忘了！”
　　“行行行，我马上拿出来亲自塞你包里。”

　　几个人吵吵闹闹，很快煮开了一锅荤菜，一人一筷子下去，谁是最后一个谁什么都捞不着。
　　宋琛看着自己筷子上的一片碎肉，一时不知道该把它丢进锅里放生还是抿一口沾沾荤腥。
　　“你们拿的是筷子还是漏勺啊，捞这么干净。”
　　“吃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章思乐插了一个丸子给他，“他这家用锅里本来就煮不了多少，你当火锅店呢。”
　　“……我谢谢你。”
　　“不客气。”
　　宋琛百无聊赖地嚼着一个丸子，踢了踢闻衍的凳脚：“想什么呢？不吃把碗给我。”
　　闻衍两筷子夹完，囫囵吞枣咽了下去。
　　“想得挺美，嗝……”
　　“噎死你得了，撑不住病人面前和颜悦色的面具，到我们这儿暴露本性来了是吧。”
　　“闻衍你这个面具风格很危险啊。”周易插话。
　　“天生的绅士，不跟你们一样。”
　　三人：“……呕……”

　　“和颜悦色怎么危险啊？”章思乐大剌剌开口。
　　“等你看完十三时就明白了。”宋琛颇有点儿心有余悸。
　　周易：“原著刻画的更细致，看完这个故事我最大的感想就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宋琛：“以及远离闻衍这样的人。”
　　“喂，那都是极少数好吧。”闻衍无奈开口。
　　宋琛：“0.01%的概率放到个人身上就是100%了。”
　　“行，”闻衍放下碗，面色严肃地用筷子点了点面前几人，“那你们小心哪天被我暗杀。”
　　章思乐：“你的本性已经在刚刚那两口肉里暴露了，暗杀个屁。”
　　“哈哈，思乐你这是call back啊。”
　　“什么call back？怎么跟你们在一起显得我这么无知呢……”
　　“你随时随地都显露着无知。”
　　“滚蛋！”
　　……

　　一顿饭吵吵闹闹吃到快十一点，两个明天要早起开会的先走了，宋琛将剩菜放进冰箱。
　　“你今天怎么了，总感觉你心不在焉的。”
　　“没怎么吧，不是跟平时一样吗？”
　　“一样吗？”
　　闻衍斜瞥了他一眼：“一样。”
　　“违心话，”宋琛摇了摇头道，“今天吃饭都走神成什么样了，除了第一锅我没反应过来你抢到一筷子肉，后面你碗里进过多少东西。”
　　“让你多吃点儿还不乐意了……”
　　“我求求你让我饿死吧。”
　　“……”

　　闻衍顿了一会儿，半天组织了两句话：“我这种人真的看起来很冠冕堂皇吗？让人很想保持距离？”
　　宋琛拿着盘子愣在原地：“不是吧，我那句话对你伤害那么大吗？”
　　闻衍看着他故作惊讶的表情，直想把人赶出去。
　　“放心吧，你的意见还不至于让我放在心上。”
　　“那哪个人对你提意见了，让你这么放在心上。”
　　“谁也没提，一丁点儿负面看法都没表现出来。”
　　宋琛：“所以呢？这不好吗？”
　　“正常来说，我对你没意见，你对我没意见，咱们合作顺利，交流顺畅，是不是应该自然而然成为关系不错的朋友了？”
　　“噢，”宋琛揶揄地看着他，“我知道了，你也有热脸贴冷屁股的时候啊。”
　　闻衍挤过他把碗放进洗碗机：“多虑了，我没热人家也没冷，不温不火而已。”
　　“你想跟人家聊天聊地聊诗词歌赋和人生理想，但人家只跟你聊工作，是吧。”
　　“也没……吧，”闻衍底气不足地开口，“上次他给我带了一杯咖啡，然后我给他带过早饭。”
　　“呵，”宋琛冷笑，“那我还给我们主任带早饭呢，但我心里巴不得他赶紧退休，这最多说明你们是‘关系不错’的同事，比‘普通同事’稍微好点儿而已。”
　　闻衍神色凄凉的看着他：“就只是这样吗？”
　　“不然呢？这不像你啊闻衍，你不向来都是洞察人心、随缘社交的吗？你这是看上什么惊才觉觉的人物了。”
　　“什么看上看不上的，我只是喜欢他的作……”闻衍即时改口，“喜欢他写出来的论文，所以想交个朋友，以后多多交流。”
　　最后几个字特意加了重音。
　　宋琛愕然：“行吧，你爱怎么说怎么说吧，不过看你当局者迷，我点一点你。”
　　“你得看看他是对所有人都交不深言也浅呢，还是只对你，要是前者，那人家就是不爱交朋友，要是后者……”宋琛继续揶揄，“那你就得反思反思自己了，我反正觉得是后者，哪有人真碰上什么都交流顺畅的人还把他拒之千里之外的，肯定是你单方面认为。”
　　“我谢谢你点我，收拾完赶紧走。”
　　宋琛擦了手，从善如流的立即闪人了。

　　闻衍把人撵走，自己回厨房里收碗。
　　宋琛虽然总是没个正经，但这几个朋友里，能点一点自己的估计也只有他了，虽然点的驴头不对马嘴吧。
　　闻衍仔细想了想，这三个多月以来，虽然楚未跟他的亲师兄姐弟妹们比跟自己来的亲切，但似乎也没多亲切，几乎从不主动表达什么，即便是对刘教授，也只是像关系不错的师生，少有私下交流，大概只跟老师关系好，几次开完会往往也都是自己跟刘教授等着他们说完。
　　“只是不爱交朋友吗……”闻衍喃喃。

　　——

　　楚未摩挲着机械键盘，看着聊天框顶部的“正在输入…”，颇有些无奈，一下午一晚上的郁闷都被南木唠叨完了。
　　[你这是多长的一句话啊，输入三分钟了吧…不是都说完了吗。]
　　南木：[我跟你说的林逸说了什么你是没看清吗？你都不生气的吗？]
　　[看清了，不给他版权后果自负。]
　　南木：[对啊，他这个人业界风评差得很，之前公司里其他编辑给我科普的时候我还没这么厌恶他，到自己身上了才真正感同身受，什么人啊，不过是靠缝缝补补别人的东西赚了点儿钱，也好意思不阴不阳的威胁我。]
　　楚未看着他这查重率百分之六七十的聊天记录，实在不知道还能安慰他什么了。
　　[你要不要往前翻翻，你刚说了几乎一样的话。]
　　南木：[多骂几句怎么了，骂他那是积功德，你也赶紧积积功德。]
　　[……随他吧，想想你以前说过的，这些人你多看一眼都是多给他脸了。]
　　南木：[好多了，刚跟他打完电话的时候气的我想摔手机。]
　　[你可是大编辑了，犯不着跟他们生气啦。]
　　南木：[我才不生气，还后果自负，等他的剧出来，我但凡找到一点儿相似的地方，他等着后果自负吧！]
　　[对对，留点儿精力以后找他麻烦。]
　　对面歇了一会儿，大约是顺了顺气，语气平静下来。
　　[行了，不耽误你时间了，趁着晚上有灵感赶紧去码字吧。]
　　楚未赶紧顺杆下。
　　[嗯嗯，我赶紧码字，让你多赚点儿消消气。]
　　南木：[去吧去吧，但也别天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码完字也跟朋友出去逛逛，别老一个人待屋里emo，素材来自生活。]
　　[好嘞，谢谢南妈妈监督我。]
　　南木：[……退下吧。]

　　楚未无意识地勾起嘴角，一些过往回忆被重新压进脑海深处掩埋，看不出一丝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