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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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念雨的思路很明确，有联系却藏着不愿意说，十有八九不是好事，那么从李老师，也就是已离职的李和清，曾带过队的学生身上入手调查最快。
可惜她没那么多时间，网络的动向由休假的丸子头整理发给她，并坦言，现在到了关注疲软的波折点。但很快，丸子头震惊地问她做了什么，范逃居然没有发卖惨长文，而是选择悄无声息地撤热搜。
江念雨没回复，她用未成年作为检索词，换了几个检索软件，终于在本地多年前的一条新闻播报上找到了符合的情况，根据法院的公开判决记录以及受害者家属信息，拼凑出了一份更加完整的经过。
于是当即联系还在付费上班的陈幼楠，要到了她正在纠察部工作的姐姐的电话。
不论公民热线还是妹妹好友的电话，纠察部律法司有所人员都有认真接听并解决的职责。
江念雨简单叙述了事情的经过，并要求纠察部向检察部提交重审报告。
“律法司有申请提审、再审的权利，需要按照流程即规章走，同时重审相当于推翻原裁，需要额外两项审核流程，如果仅仅是因为发现了疑点，是不足以申请的。”
江念雨甚至不是事件当事人。
江念雨了然，“有新的证据，并且已经联系到两个受害者家属，根据帝国公民诉讼法，原判决、裁定遗漏诉讼应当重审，资料已发送至公开邮箱，案件关联广泛且涉及公众人物，希望纠察酌情增加优先级。”
得到公事公办的回复后，江念雨开始整理完整的事情经过，并按照时间线重新排序。
李和清的事情要从十年前开始讲。传说在信息素出现之前，不论帝国还是联邦的公民都没有腺体这一器官，也几乎不存在易感期以及发热期。
依事件的两面性来看，有信息素的人群自动提高了一定程度的身体强度和基因等级，伴身而来的是令人避无可避的求偶期。信息素的存在，也是有人喜欢有人讨厌，与大多数人无所谓的态度不同，讨厌的人甚至会成立摘除腺体组织。
腺体摘除会降低存活寿命是公知，所以即使是组织内成员也不全是一条心，所以随着时间发展，自然而然地根据有无腺体分裂为两个群体。后者入会成员一年比一年减少，前者则暗地里干起了违法犯罪的事——和未分化身体、血液几乎都不存在信息素的孩子“谈判”，用资源“交易”。
实际是强制性的交易，被选中的孩子只有接受的权利。而李和清，就是庆铃市负责联系搭线的人之一。
在37xx年，庆铃市相关公告显示，一共逮捕六十余人，帝国其余警部也在持续跟进。但当时收线过早，庆铃市抓的六十余人都是边缘人物，唯一提审的线人李和清，因证据不足，且有证人担保，五天后就秘密放了出来，这件事在学校小范围传播，最后被校长的强权压制住了。
值得一提的，李和清方的证人之一里，出现了凌轩的曾用名。
因凌轩和李和清关系存疑，他的证词作废，理应重审。不过依旧缺少关键性证据。江念雨整理完长图和视频后，选择再次联系范逃。
虽然李老师有个争气的女儿，但似乎，她和女儿的关系并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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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层照片爆出的第一天，网友顺藤摸瓜扒到了多年前的那档选秀，根据两人之间的互动后知后觉磕到不少糖，词条广场上全是事不关己的吃瓜路人，被戏称房子塌了无人生还。
第二天上午，在范逃工作室水军的引导下，大家发现林层和范逃之间的同款和巧合数不胜数，林层最近一条三天前的博客照片角落，还能通过镜子反射看到范逃同款的情侣手链。
一时间，#范逃林层#、#范逃凌轩#、#美女糊涂#的词条接连登上热搜。
却很快又在网友们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小时内撤下了所有词条。
某论坛不由地开贴讨论里面藏着什么门道。
【话说，没人觉得蹭0桃不对劲吗？
rt这上上下下的玩过山车还是海盗船啊？巡逻广场看到一些小盆友时而磕一口，时而yueyueyue的，真的有点好笑。】
【是热搜学吧，你上我上大家上，小朋友们别掉队咯~】
【这是热搜，好上的……什么！还好下的！】
【已经看到很多人在心疼桃了，说实话就她跟蹭的地位，蹭只有给她端水洗脚的份，就算心里真有小九九，也不会跟前夫哥的。】
【我是感觉到现在为止，只有逃家出来发了张看似讲了什么、仔细一看什么都没讲的申明，其他两个跟死了一样。有没有懂的出来说说，0真的这么拉了吗，印象里还是0粉蝗虫过境的时候，神挡杀神，0挡杀0，粉丝欢天喜地，正主坟里安息。】
【是的很拉，资源血虐，虐粉虐了段时间，把最后有点脑子的都赶走了，现在别说桃了，跟蹭比都半斤八两。】
【大虐，窝以前还吃过洗脑包，说他命里有贵人，面相四平八稳，信息素属于平和类，是情绪稳定星途坦荡的命理，原来都是假的。】
【楼上，洗脑包，也挑点好的吃，不然本楼即将被举封建迷信。】
帖子涉及到的三个人虽然出道时间不算长，但各有各的嘲点和纠葛，于是聊到第三天上午六点还在不断有人顶帖，一直循环地出现在论坛主页。
三个小时后，上午九点零三分，一个摄影师账号突然发布了九张长图，以及一段被修复过的视频。
一开始只有零星几个营销号转发，加上图片太长看完需要耐心，所以只引起了小范围传播，十七分钟后，庆铃市的官博也转发了这条博客，证实了信息的真实性。
大多数网友们才耐着性子点开了第一张图片。
【@我说你在狗叫什么：
太长不看总结版：
p1范逃和素人妈妈李和清（待入狱版）的合影，李和青和凌轩林层的合影、还有跟很多小孩的合影，据博主说都是在六年前拍的。
p2是李和清历年带出去比赛的队伍，都是要往声乐专业发展的小孩。
p3p4是李和清和不同人的聊天记录，在聊价格和约定时间。
p5是庆铃市37xx年的一则通报，抓了几十个人进去，罪名是非法侵犯未成年。
p6李和清当年庭审的记录，当时的证人之一是凌轩。
p7p8因为证据不足，李和清仅被拘留一周，点名庆铃市菲利艺术学院，校长明知李和清有犯罪可能性，依旧没有选择辞退她。
p9是博主联系到已退休的该学院舞蹈老师得到的资料，以及舞蹈班知情学生的信息，凌轩的证人身份失效，即将进行翻案重审。
还有一些琐碎的信息点，包括聊天记录双方用词，细思极恐，感兴趣的可以看看。当年这件事在庆铃闹得很大，而且凌轩应该是改名了，他原名林轩。
视频是一段画质模糊的电话偷拍，声音不是很明显，但配了字母，我二倍数看完发现是在谈价格和好处，还有一些词语应该是特定的，不知道什么意思。】
两个小时后，纠察部律法司也转发了该条博客，并留言表示收到了相关人员提供的关键证据，正在全力跟进中。
【呃呃，现在是在变天吗，裹紧我的小铺盖，
rt，已经不是我等看戏人能评价的了，好恐怖（发抖）（发抖）】
【这件事在我们这确实闹了有一阵子，好几个未分化的孩子得了心病和x病，家属带着就差住在医院了。现在是被重新翻出来的，当时抓了几十个人时我就觉得不对，因为绝对不止，而且坛友们可以去官网看庭审记录，那些人说的话很多前后矛盾，混混沌沌的，不像拥有话预权的人。】
【不敢看了，怕到时候紫电行动，直接发大水洗舆论。】
【有点人脉，这次应该准备彻查了，有人提交了相关名单，和热门上聊天记录一起给的。大家持续关注为妙。】
【趁乱，有坛友讲讲发图和视频的账号吗？听人科普是年初两项摄影奖的获奖人，为什么她会牵扯到这桩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里来。】
【我学姐，上课听导师说好像没进任何一家杂志社跟工作室，家庭条件还可以，可能在全帝国采风，顺便了解的……？】
【ip联邦的宝子，你们那里乱得很，有事没事都别出门了。】
【谢谢楼上坛友，学校停课好久了，我现在在学生公寓嗦泡面来着呢，最开始还上了两天网课，后来因为某不可说的事，一个教授进去了，两个教授辞职了也停了，不过应该还是能毕业的，毕竟联邦直属，谁赢谁输都是联邦的。】
【你心态真好（流泪）我现在只想回帝国。】
程澄澄昨晚通宵打游戏，醒来完全是因为医生未婚夫的电话，对方很快从声音听出她没起床，于是程澄澄挨了一顿骂，以及青菜瘦肉粥的午餐外卖。
大中午的，谁要吃这种东西啊，程澄澄躺尸般直愣愣地摊在床上，像煎饼一样翻来覆去，最终还是没能离开床铺，拿起手机开始冲浪。
她习惯静音，列表只有一个人在免打扰之外，这下打开手机，卡得她猝不及防——老天，发生什么事情了！
经验丰富的程澄澄迅疾点开热搜，被刷屏的官号转发惊到，接着她很快摸到了起源博客。
@想念最后一场雨
她挠挠头，接着往下看，在长图里发现了熟悉的名字和陌生的走向，凌轩，林轩？还和林层是亲兄弟？
不对，那天找她了解的女alpha叫什么名字……江南雨？江念鱼？程澄澄点开聊天记录，几乎不用划就是那条验证提示消息。
【江念雨ice：你好，我想了解一些事情，请问你中午有时间和我见一面吗？】
江念雨。想念最后一场雨。
她手一抖，不小心点到了对方头像，那张白茫茫的雪山顶。
【程澄澄：拍了拍江念雨ice~】
程澄澄：“……”
今晚就去暗杀软件研发部全部人！
点都点了，也撤回不了，程澄澄索性任由好奇心占上风，扣字问起热搜上的事情。
【程澄澄：手抖了orz】
【程澄澄：可以给我个吃一手瓜的机会吗，凌轩林层范逃关系到底怎么样啊，网上的都往法制走了，没人关心这种小八卦。】
【程澄澄：如果不行就算了（可怜）（可怜）】
没想到拿了个外卖的功夫，她就收到了对方的回复。
【江念雨ice：关系吗？可以啊。】
【江念雨ice：凌轩和其他人不同，他是自己找上李和清要资源的，但留了个心眼，叫弟弟林层跟着偷偷拍了视频想以后做威胁。三年前综艺里跟范逃遇上，被范逃抓住了把柄营销cp，和凌轩约定综艺结束后解绑，没想到后来会跟林层谈起了恋爱。】
【江念雨ice：他们俩产生分歧，关系变差，林层年初又被范逃抓到出轨，他不想分手，主动拿出把柄挽留，之前正好有被网友怜爱上位的案例，范逃用拿到的证据威胁，想踩着两个人上位而已。】
【江念雨ice：我这样说，可以理解吗？不过希望你可以在范逃发布申明后再将这些告诉别人，我和她有约定。】
【江念雨ice：对了，还没好好感谢你抽空和我见面，如果有空的话，等我回首都再请你吃顿饭吧，就在你朋友圈里提过的旋转餐厅，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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丸子头捂着耳朵，偷偷溜出会议室给江念雨发信息。
【let'爆料：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let'爆料：社长已经发了一下午的疯了，因为你没把计划告诉她，还和我里应外合发长图，而且我大号的马甲是跟社里绑定的，现在她的电话被打爆了。】
【let'爆料：如果两天内你还留在庆铃，回来可能得去坟头祭拜我了，记得带点好处。】
其实也不是江念雨不想回，虽然这所艺术学校利益链十分可憎且复杂，但并不是所有老师都能接触进去的，十几年下来满打满算也就李和清一个，所以她带队必得奖，没撞上背景更硬的队伍，绝对是金奖预定。
现在庆铃市教育中心动作极快，不仅已经把校长带走审问了，秉着不可放过一个的精神，可能涉事的人员一起都带走，学校停课至少半月以上，被影响较轻的是明年准备报考的学生，利益相关的则是学校里其他的学生。
都是无辜被牵连，江念雨既然答应了拍宣传片，就没有反悔的道理。她决定留下两天把学校里里外外拍一拍，甚至还找了家设备租赁工作室，租无人机来飞，准备回首都后按照原计划联系秦月。
【江念雨ice：两天内会回来的，帮我向社长解释下。】
【let'爆料：nonono，本丸子头已经放弃休假，随便接了个代拍准备跑路了，你自求多福。】
【江念雨ice：好巧^-^我和陈导商量好了，回去就进棚，就不回社里了。】
【let'爆料：……】
【let'爆料：靠，我今天就提桶跑路，算你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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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江念雨说出被该事件影响最大的人，不是全网地址退圈预定、可能还得变身进狱系偶像的凌轩和林层两兄弟，也不是被她半威胁半分析同意拿出证据、为自己知情不报减刑的范逃，而是花着上线给的钱满帝国旅游的李和清、以及涉及此事件的所有罪犯。
范逃给的名单几乎涵盖了整个帝国相关部门、司法机构，很多是原本就想要清洗，却一直找不到机会的“老人”。
她说她跟妈妈的关系没好过，李和清不愿意把精力花费在她这个资质平平的女儿身上，选择利用那两兄弟炒作，是因为三年前成功过，而且林层那么蠢又那么坏，两年多下来不知道出轨了多少次。
江念雨其实懂她说这么多的意思，她从小缺爱缺关注，又有过成功案例，本想留着凌轩在圈里多活动活动，以后能给她更好的资源，没想到他索性摆烂要拿钱退圈。她没做错事，就是胆子小自私了点，范逃是想表达这些。
但江念雨又不是法官，她只能把相关法条发过去，告诉对方她可能面临的审讯、以及牢狱，但如果她主动提供证据，是有缓刑和减刑，甚至不用监禁的可能性的。不过不公开过程不可能，视频已经分三份发了出去，就算江念雨不说，指不定那两兄弟也会发出来拉着共沉沦。
她只能给出推迟发布，给她工作室整理的时间。毕竟纠察能这么快开始行动，多亏了范逃提供的证据分量足够重。
而李和清，年过五十岁依旧散发幸福家庭生活气息的omega，在看见新闻后差点晕过去，拿起电话就给一年多没联系的女儿打电话。
没通。
警部分队破门而入，她理了理衣襟，优雅地起身，调整好表情，没反抗，就这么跟他们走了。不像去接受暗无天日的审查，而像是被簇拥着去走红毯。
他们这种人做事的时候就对下场有预料了，富贵险中求，拿到钱多活一天都是赚的。但多少受害者、以及家属只能在没日没夜的自我谴责和悄无声息的泪水里度过。
江念雨在调查前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复杂，不仅丸子头，其实就她自己也以为是一起复杂的感情牵扯，更深点也许是校园霸凌，没想过会扯出庞大的犯罪集团。
不知道应不应该感谢威胁两兄弟炒作的范逃，至少无底线的罪犯被捉住，至少江念雨是感谢的。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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