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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热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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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西流抿了抿唇,避开蒋官的视线:“蒋官,我们隔着血海深仇。”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不知道蒋官对当年付家灭门的内幕知道多少,如果蒋官什么都知道,那么还来纠缠他,只能说实在是愚蠢。
空气是凉薄的,但看着他的目光却不是冰凉的。蒋官宽大的掌心捧住付西流一侧的脸颊,暖热的温度源源不断隔着皮肤传递而来,付西流眼睫垂得更低,忽然发了狠咬在蒋官的虎口处,咬得鲜血直流血肉模糊也不松口。
蒋官什么都没说,也没抽回手,彷佛不知疼痛般默默忍受着。
付西流发现自己咬这么重蒋官都没反应,觉得很没意思,蹙了蹙眉,松了口。嘴边还残留着蒋官铁锈味的血迹,舌尖轻轻一卷,有些苦,他的表情更难看了,余光里,发现蒋官沉默地藏起了那只受伤的手,像躲在暗处偷偷疗愈自己的受伤小鹿。
“你一点儿脾气也没有吗?”付西流冷眼看着他:“为什么不报复我?”
“因为我让哥生气了,如果哥这么做能开心一些,我会觉得很高兴。”
付西流烦躁地甩掉帽子,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妈的。”
蒋官站起身,把伤手藏在腰后:“我的手有血,很脏,就不帮哥洗澡了,我在旁边等你。”
说完,蒋官背对着付西流靠在洗手台的镜子前,目光不知在看向何处,也不知道此刻他心里在想什么。
付西流警惕地盯着蒋官的后背看了一会儿,冷不伶仃道:“你不怕我在这里杀了你吗?”
谁知那背对他的青年轻轻笑了笑,似是无奈,语气里却又能明显听出宠溺:“哥,死亡并不可怕,真正让我害怕的是,你又离开我。”
付西流又吃了一嘴不痛快,干脆闭嘴不再招惹这个男人。
他视线在蒋官指尖往下淌落的鲜血停顿了会儿,静默无声地脱起了身上的衣服,昂贵的衣服一件件丢在地上,银饰和地面接触发出清脆的响声,而那个靠在洗手台的青年一点反应也没有,俨如雕塑一动不动。
付西流这才放心地打开了水,强忍着害臊开始冲洗起来。
“哥。”
蒋官突然叫他,吓得付西流一哆嗦,忙地蹲下企图用浴缸掩护自己。但那个人并没有转身,而是语气顿了顿,似乎察觉了他的惊慌失措,道了声:“抱歉,吓到哥了。”
“你故意的是不是?!”付西流恼羞成怒道:“存心玩儿我呢?”
“我只是想起了很久之前,那时候哥心软带我回了住处,我闻见的沐浴露味道和今天的一模一样。哥可能不知道,自从哥辞世后,我时隔五十年才又重新见到哥,有些觉得…幸福得不太真实。”
蒋官嘴里轻飘飘的一句话,涵盖了孤独而漫长的五十年光阴,那五十年间他是怎么过的,没有人知道。
“没有我就不能生活了吗?”付西流嗤了声:“这世界离了谁都能转,你一个修炼天才,还能过得多差?”
“哥说的没错,世界没有谁都能正常运作,但对于我来说,哥就是我的世界,没有哥的每一天都像浸了慢性毒药,会逐渐失明,失去情绪,失去活下去的欲望。”
“你既然有本事在这个世界找到我,为什么不干脆去一个新的世界,在那个世界的我还不知道灭族真相的时候出手改变一切?何必跑来找我受虐?”
蒋官默了很久,久到付西流以为他不会回复这个问题的时候,蒋官开口了,一字一句压得又缓又沉,付西流听得出来,他在极为认真地回答:“每个世界的我,一定会在不同的时间节点爱上哥,除了时间早晚的变化,其他不会有一丁点的改变,哥不是复制品,你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即便是其他的你也不能代替原本我遇见的你,不论你去哪里,我都能找到你。”
“何必呢。”付西流面无表情道:“我杀了这一世的你,如果我对你真的有一点恻隐之心,那么我不会下得去手,可你出现在我面前不就证明了,我的确是别人口中冷漠无情的人,你的坚持会让你变成一场笑话。”
“每一片落叶都有它命定的归属,就像每一个蒋官都有属于他自己的付西流。哥能容许我继续存在,是因为我对哥而言也是特别的,对么?”
蒋官这番话并没有说错,即便付西流不肯承认,但他说对了,在付西流看来,这个拥有上一世记忆,给予过他温暖的人,是不一样的。
付西流觉得自己的心思被蒋官那番话戳中,便忍不住带着怒气出声讥讽道:“蒋官啊蒋官,不得不说,你对自己还真狠,面对杀了你自己的仇人竟然一点怨恨也没有,还倒贴着往上舔,恶心不恶心?”
蒋官没说话,用身体挡住微开的门缝,将蒋南飞递过来的浴袍取了进来。蒋南飞探着头想往里看,蒋官用真气将人挥到了不远处的沙发上,沉着眸将浴袍搭在了金属架上。
门外响起了蒋南飞嚷破天的抱怨声,无非就是骂蒋官怎么这么粗鲁。
待付西流穿好浴袍,踩着拖鞋走到门口打算拧门把手时,蒋官覆上了付西流的手背。
付西流眼睛危险地眯起:“干什么?”
蒋官眼底覆着卷翘睫毛投下的淡淡一层阴影,付西流看见蒋官喉结轻轻滑动了一下,便不禁后退了一步。
“如果哥能给我一个机会,我会好好服侍哥。”
蒋官的脸可以说放在神颜无数的娱乐圈依然能吊打,况且修真者常年洗髓伐经,皮肤好得出奇,比牛奶还白还细腻,这样的男人几乎没人能从生理上拒绝,即便心理可以抗拒,可当对方倾身贴近的时候,自己身体的反应是无法控制的,心跳加快并不是错觉。
若是外表清冷,人前高岭之花,私下却独独任你蹂躏,用着纯情的表情说着如此涩情的话,想必那仅剩不多的能坚守本心的人也会缴械投降。
上一世付西流可以说是圣子也不为过,长到二十五岁没没正儿八经摸过女孩儿的手,没谈过恋爱,没跟人上过床。这一世却被蒋官这三两下整得像是任督二脉打开了一般,体会到了一种电流流遍全身的那种颤栗的感觉,是单单从掌控的心理上获得的,由灵魂感觉到的爽感。
他面前的是什么人?
是他的仇人。
他们之前是什么关系?
是当皮球踢的便宜弟弟。
这个人有多少人喜欢?
太多太多。
这个人强到什么程度?
强到可以强行撕开空间,随便控制他,压制他修为的程度。
这么强的人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被他玩弄。
想想就刺激不是么?男人最想被满足的是什么?是支配感,是认同感,是主宰一个人,控制一个人,随心而欲挥之即来的绝对地位。
付西流改变了主意,他觉得报仇不一定非要杀了对方,况且杀了蒋官这样的极品,也有点可惜了不是?只要见过蒋官,其它的货色都没能有资格再入他的眼了。
毕竟口味会变挑,人都喜欢吃好的。
“好,那就看你的表现,能有多听话。”付西流恶意地勾勾唇:“跪下。”
蒋官眸光微动,听话地照做了。
付西流表情稍怔,旋即挂上一抹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兴奋,单手随意又散漫地抓住蒋官的发根,迫使蒋官抬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
门外,蒋南飞又拍了拍门:“还没洗好吗?蒋官你小子别把我哥淹死在里面了!”
从门上映着的影子看得出来,蒋南飞侧身靠在浴室门上,连身上黑色卫衣的图案都印出来了。
而付西流和蒋官就像是单独隔绝进入了另一个仅二人在的时空,他们对门外的声音没有任何反应。
“哥。”
蒋官轻轻唤他,清冷的眸子不染一丝欲念,可嗓音哑哑的,性感明显的喉结上下一滑,让人忍不住想要一口咬上去。
付西流用另一只手挠痒似的拍着他的脸颊:“真骚,你要不要看看镜子里的你,一副□□的样儿。”
蒋官黑沉沉的目光片刻未移,甚至听到付西流那句话变得更深沉了许多,付西流突地产生了一丝错觉,心中莫名升起了一股不安,愈发觉得蒋官这眼神有些吓人,像是披着人皮的一头狼,随时都会褪下伪装将他拆吃入腹。
付西流硬着头皮骂道:“狗崽子,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蒋官忽然握住了他的手腕,把付西流吓得潜意识往回缩手,可刚缩了一点,又觉得很丢面子,便任由蒋官握住。
“哥说得对。”
难得从蒋官口中听到这种话,就像是从好学生嘴里听到脏话一样令人意外。
这种刺激让付西流下腹有些发烫,他一把扯过蒋官的头发,将蒋官的脸埋在了浴袍上,彷佛想要用这种手段活活憋死对方。
“是你惦记了很久的东西不是么?”付西流坏心地勾唇:“那就让它知道你有多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