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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失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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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有不测风云,常在岸边走,必有湿鞋时。
高二下学期接近暑假,付西流迎来了人生中的首败。上场前洛洛没有明说对方的身份,这是位生面孔,代号名为鼠标垫的一米五小正太,付西流初见他时就隐隐约约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一个看不出任何威胁的人,周身没有萦绕真气痕迹,仿佛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
可谁知对方竟然实力高于他之上,赫然是隐匿实力的元婴高手。
交手时,对方以仅能他们二人之间才能听见的范围传音道:“没想到大名鼎鼎的绷带人制胜秘诀,就是靠真气恃强凌弱,会不会觉得胜之不武呢?”
那是付西流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和修真者交手,修真等级压制非常明显,单靠技巧已经不足以抵抗对方的猛烈攻势,拳拳到肉,普通人看不出来,可修真者却能看见每一次拳头砸到手肘时迸发出来的恐怖真气。
付西流不以为耻,脸皮奇厚:“有钱赚不就行了吗?你来到这里的理由不就是如此吗?”
“倒也是。”
修真者的年龄通常是一个谜,对方看着小,实则跟电视剧里的鹤发童颜形象一样,真实的岁数早已半百,甚至可能更久,毕竟要达到至元婴的实力,往往需要耗费巨大的天灵地宝和无数的灵气,以及超出常人的天赋。
他们这些纵横修真界数年的老狐狸,往往更知道怎么击溃年轻一辈的防线。
玉佩里老头大喊:“哎呀呀,你得提气拔头往后撤!”
付西流刚挨了一拳,怒道:“说得轻巧,你来!”
老头坐不住原地跳脚:“他用的是辉门三生法,一生皮二生血三生骨肉,你这么跟他耗下去,要么是你体力不支被揍成猪头,要么就是他真气耗尽再生能力减弱被你反扑,适当示弱投降对你没坏处!”
付西流闪避在地面翻滚一圈,空隙间回道:“要我示弱?做梦!”
上辈子他到死都没低过头,这辈子更不可能。
鼠标垫一个近身,如鬼魅般来到付西流的身前,圈圈缠绕的绷带之下,皮开肉绽浸出鲜血:“又在走神?难道你不怕死吗?”
付西流生生咽下去血腥味:“没本事的人才会唧唧歪歪,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看到一直处于劣势的付西流还这么嚣张,玉佩老头四仰八叉叹了口气:“算了,历练一下也好,让你知道一下什么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挫挫你的锐气,以后才知道怎么藏拙。”
短短十分钟,雪白的绷带被沾污成血色,原本漂亮的眼睛,也布满了红血丝。
最后一拳,付西流击中对方的腹部,对方则挥到了他的眉骨,纵使及时真气护住头颅,但冲击力仍不可小觑。
二人各自飞出擂台之下,鼠标垫捂着丹田处站起来还没笑出声,便突绝一阵剧痛袭来,随即跪倒在地难以呼吸。
而付西流,则已经陷入昏迷。
比赛宣布鼠标垫取得胜利,夺走付西流手中的五百万元守护金。全场观众顿时陷入深深的震撼当中,绝无仅有的厮杀过程,简直漂亮干净到了极致。
像这种比赛结束后半死不活的选手,地下擂台通常将他们随意丢在后门垃圾堆附近,活着的话醒了就自行离开,死了的话隔天再有专门收尸的人来这边收尸体。
付西流醒来的时候还以为自己也被‘抛尸’了,可睁开眼却发现自己躺在温软的沙发上,墙壁还是熟悉的黑白砖瓦,上面贴满了帅气男明星的海报,头顶粉晶吊灯散发出柔和的光晕。
看到这么明显的标志物,他明白了自己在地下擂台,洛洛的起居室。
“醒了?”
洛洛走进来,放了一杯红糖水到他面前。
付西流撑起身子:“谢谢,几点了?”
“凌晨四点,再过两小时就要天亮了。你身上的绷带我已经替你解开了,要不要留下来洗个澡再回去?”
付西流捡起床尾的外套:“不用了,我弟还在家里等我。”
“你确定你这副样子回去他不会担心吗?”
“我会处理好的。”
洛洛只好道:“行吧,不强留了,路上小心。”
坐上深夜的出租车,司机见他一身的血,都不敢开腔,只在开头问了句目的地,便全程闷声开车。
回到蒋家,付西流直接甩了一沓现金丢给司机,司机诚惶诚恐接过,没有感到滔天的喜意,而是后怕,该不会是沾血的脏钱吧!
付西流看见他那副担惊受怕的模样,嗤笑一声,将外套搭在肩上往宅子深处走去。
脏钱,的确是脏钱,他付西流无论是上世还是这世,都没办法堂堂正正活在地面上。
而有的人,生来便可以万众瞩目,被称誉为海中明珠。
那明珠即便是在黑夜也仍能辉光,光是站在那里,就足以让人停下步伐,寻诱着迷失方向的人。
“哥。”
付西流脚步一顿,疲惫地看向对方:“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我知道。”
“你怎么不在房间,跑出来干什么?”
蒋官从树荫下走出,一步步走到付西流的面前,他没有回答付西流的问题,而是沉着声音,仿佛在极力压抑着什么:“该这么问的应该是我,哥,你身上的伤,怎么弄的?”
“关你什么事?”
“哥还是高中生吧,早上还要去学校,凌晨五点才回家,还带一身伤,哥是不是在做什么危险的事情?”
蒋官的敏锐,有时候会让付西流感到害怕。他害怕自己还什么都没有做,所有计划都被对方洞悉,他的复仇将会被彻底扼杀在摇篮里。
蒋官看着付西流眼眶布满干涸的污血,将那只漂亮的眼睛污浊,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指腹悬在半空,似落不落。
他并不在意哥会不会像以往一样推开他,毕竟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了,他犹豫的是这么轻微的力道,也还是会使哥感到疼痛。
只要是面对哥,他永远都不敢轻举妄动,就像是珍惜一件宝贵的易碎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