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依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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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西山之时，李泛箴带着饭走进办公室。
他看见趴在桌子上的颜亭，还有堆积如小山的文件夹。
李泛箴在心里轻叹，将饭盒轻放在一旁，无声无息地给他盖上衣服。
颜亭睡眠浅，稍微有点动静他就醒了本分。
“你去哪了？你要值班么？”
总是关心着别人好不好，却从不在意自己是否幸福。
颜亭，你傻不傻啊。
李泛箴摇摇头，将稀饭递到他面前，“热的。”
颜亭的确饿了，忙活了一下午饥肠辘辘，前胸贴后背的。
动作幅度不是很大，只是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李泛箴心疼地摸摸他的软发，心脏隐隐作痛。
“你把我当小孩啊？”颜亭笑了声。
李泛箴不语，抬手关了电脑屏幕。
他蹲下身，目光炯炯，对颜亭说：“颜亭，为什么一定要这么累呢？”
颜亭一怔，故作镇定地喝着粥。
没得到回应，李泛箴也不恼，恳求地语气问他：“能不能……尝试依赖我？”
颜亭抿了抿唇，放下勺子，转过身朝他笑了笑，“你早就成了我的依赖了，在这。”
他指了指心脏的位置，灿烂地笑着。
李泛箴感到自己心脏一抽一抽地痛，低了低眸，也跟着笑起来，像是自嘲，“那我还挺没用的……”
恍惚间，颜亭第一次见他怅然若失的样子，自己也有些不忍心。
他抚着李泛箴清冽的眉目，说：“我答应你，不这样了，省的你心疼。”
李泛箴努了努嘴，嘀咕，“我才不心疼……”
颜亭笑意深深，“嘴硬。”
***
计划很周密，颜亭毫不知情。
后天夜里，李泛箴没让雷小余出动。
雷小余疑惑，“老大，为啥不让我去啊？”
李泛箴瞧了他一眼，冷言冷语，“不该问的别问。”
雷小余莫名其妙被泼了一头冷水，垂着头。
陆平生走过来对他说：“待在办公室里，别出来。”
雷小余看着他的背影，蜷了几根手指。
两位六玫探长盘踞在天台，一人手持望远镜，一人手持麻.醉.枪。
“这里距彩弹场大约70米，凭黑玫妖超强的夜视能力足可将我们剿灭，你要小心。”孟长安提醒他。
“明白。”骆西忆紧攥着枪柄。
李泛箴召集全组出动，小心潜行。
月黑风高，时而有动物的悲鸣。
阿踏全然不知身后危险莅临，手心紧攥着不知物，一步、一步。
靠近栅栏处，铁网交织出缓缓伸出一只长毛的手臂，“怪物”嗓音粗哑，“东西。”
阿踏刚伸出手却一顿，慢慢收回，低声警告，“说话作数，不然这东西，我可拿不出手。”
“少他妈废话，赶紧拿来，释冰自然会给你。”“怪物”露出了獠牙和绛紫色的眼瞳。
阿踏将小盒子递给他，随即得到几块释冰。
“怪物”狡黠地笑着，嗓音实在难听，“林先生果真是慧眼识珠，期待我们的下次……”
遗言还没说完，光秃秃的额头中央赫然出现血淋淋的洞口。
“谁？！”阿踏惊慌着回头张望，往前一步时右腿中了麻.醉.针。
李泛箴横过枪，两步并一步跨过去，甩过来握把将他制服在地。
“我、操…”阿踏感觉脊椎骨都快裂了。
李泛箴的声音在他头上响起，“来人，将阿踏押入监守室。”
“妈的，居然是你！”药物麻醉着大脑，阿踏短暂昏迷过去。
彼时，掌握上帝视角的两位如释重负。
孟长安整理着录像机，确认完毕后，看向骆西忆，夸道：“这么多年没碰枪，没想到还是那么老练。”
“那是，”骆西忆自豪道：“我当年可是局里一等一的狙击天才呢！”
孟长安忍俊不禁，“那请狙击天才跟我下楼吧。”
李泛箴卸掉部分铁网，将黑玫妖拖了出来。
“你派几个人把它带走，和阿踏分开关。”他命令陆平生。
陆平生：“是！”
两位探长在场边已是等候多时，李泛箴雷厉风行地走过来。
“一切顺利。”他说。
孟长安点头，将录像递给他，轻声说：“任务完成，我们就先回去了，这件事记得汇报给廖局，审讯的事明天再议。”
“嗯。”
李泛箴风尘仆仆地回到办公室，雷小余一脸震惊。
“才十五分钟？！这么快吗老大。”
“小余，帮我将这录像导出来，传给我，麻烦了。”李泛箴将录像机递给他。
“好的老大！”
雷小余解读着一帧帧画面，时不时瞄几眼队长。
李泛箴全程闭唇不语，空气中只有噼里啪啦的键盘声。
***
隔天上午，李泛箴将这事如实汇报给局长。
“情况就是这样，不过我没告诉颜探长。”
廖齐杰沉重点头，抬头问：“那颜亭知不知道阿踏叛变这件事？”
李泛箴：“知道。”
“行，今天上午的审讯就先你去吧，下午我去，后面就没我们的事了，总局的人自会派人领走。”廖齐杰伸出手指头，郑重其事道：“不过有一点，回去之后把这件事原原本本跟颜探长说清楚了，先斩后奏不提倡，昂。”
李泛箴眸光黯淡几分，点了点头。
从办公室走出来，雷小余告知他，“老大，传过去了，质量没问题。”
李泛箴整理几下，发给总局审判官头头尚临砌（qì）。
【……】
一串省略号也能表现出那头十分无语。
李泛箴发送一个讪笑的表情，脸上根本没有半点笑容。
【交给你，我们都放心】
尚临砌：【栓Q了，总局的还没处理，二局又来一个，6】
尚临砌属于降伏内鬼这类的老手了，嘴上说着烦，其实就是只手遮天般轻松。
李泛箴：【你没少冲浪】
回复完，他也就熄了屏，走向审讯室。
颜亭刚好与之擦肩而过，巡视了一圈后问雷小余，“你师父呢？”
雷小余：“去审讯室了。”
“去审讯室干什么？”
雷小余思虑着要不要说，蹙着眉头，唇齿不清道：“嗯…这个、老大也没教我怎么说啊……”
颜亭步步紧逼，“什么？”
雷小余踌躇半晌，决定放手一搏，将昨夜的混乱大体上告诉了颜亭。
雷小余终于说完了，舒了一大口气。
颜亭倒没什么反应，只是平淡地“哦”了一声。
雷小余：？？？？
此时此刻，李泛箴“跋山涉水”才来到审讯室。
看守员瞥了一眼，调侃道：“看来李队需要锻炼了。”
李泛箴气喘吁吁地啐了口，“这不怪我，都怪你们把探长和玫瑰妖的审讯大楼分开了。”
看守员干笑着迎合，递给他钥匙，“三号。”
李泛箴接过钥匙走了进去。
开门那一刹那，整个人如天打雷劈。
“颜、颜探长？”
“怎么？见到我都不会说话了？”颜亭像是在安静等着猎物落网。
显然这不是挑逗的语气，李泛箴倒有点怂，在众目睽睽之下，可不能让自己这么尴尬。
他强装镇定，坐在颜亭身旁。
“你坐那么远干吗？离我近点。”颜亭啧了声。
颜亭与生俱来的压迫感再次乍现，李泛箴看着其他人异样的眼光，挪了挪椅子。
“洛妮，把人带上来吧。”颜亭说。
李泛箴喉结滚了滚，心里寻思，颜亭怎么会在这？
“你，”李泛箴顿了顿，问：“刚来？”
颜亭勾了勾唇，“嗯。”
李泛箴皱了皱眉，用笔记本挡住自己的侧脸，凑近他，小声问：“你都知道了？”
颜亭点头，也用笔记本挡住自己得半张脸，微倾身，“廖局的脏话全发我手机上了，等审讯完我再转给你。”
李泛箴：“……”
两个人就像上课时交头接耳的学生，颜亭柔声安慰他，“先斩后奏并不能被大众所谅解，反而会让老干部觉得有猫腻，长记性了就行，下次别犯同样的错。”
“知道了……”李泛箴瞬间蔫了。
颜亭缓缓放下笔记本，他可真是个知错就改的好孩子。
“知道你是为我着想，只是方法有误而已，你本质不笨，慢慢来。”
李泛箴看向他，融化的心河就像橘子一样一瓣一瓣被拨开。
须臾，叛徒阿踏被带上来。
“姓名林踏，年龄25，玫管局第二分局血月亮组组员，现在开始审问。”
林踏鄙夷地瞪了他们一眼，别过脸。
颜亭严肃道：“阿踏，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的目的是什么？”
“关你屁事，你管不着。”
李泛箴蹙紧眉头，拿出一袋子释冰，厉声说：“你拿着机密文件就是为了这个吧。”
颜亭十分惊恐，始料不及这是阿踏能做出的事。
“我的释冰！他是我的！还给我！”阿踏挣扎着，却被狠狠扣住。
“你要释冰做什么？”李泛箴捻着它们。
阿踏撕心裂肺地喊着，“不关你事！！释冰是我的！！”
李泛箴掏出一个小锤子，将释冰平铺在桌面上，锤面抵着袋子，“你要是不说，我就彻底碾碎它们。”
“别！别！”阿踏慌了神。
阿踏死死盯着他的锤子，松了口气，对身旁的陪侍说：“帮我理下头发。”
“快说！”李泛箴喝道。
阿踏笑得奸诈，随即转变成无辜，又变得云淡风轻。
像是一台机器来回开、关。
“黑玫瑰妖与我的身边人沆瀣一气，他被黑玫妖杀了，我想帮他，所以想得到释冰。”
林踏说的头头是道，眼都不眨一下。
两人对视一眼，都抱着怀疑。
走出审讯室的时候，李泛箴收到骆西忆的破口大骂。
【李泛箴！你还我1000块钱！】
骆西忆心疼地“号啕大哭”，“这钱可是将来娶媳妇的……”
娶媳妇的钱就这么打水漂了。
“你说我们怎么就那么傻呢？李泛箴这个家伙巧舌如簧，呜呜呜……我的钱！”
孟长安捂住他的嘴，面无表情地说：“吵死了，就当是买了个教训。”
骆西忆意味深长地盯着他，直起身说：“你是不是早就料到了？”
孟长安不置可否。
“你知道还帮他们！呜呜呜！”骆西忆继续撒泼。
孟长安十分恼怒地揪起他，“颜亭是我的朋友，我不会不帮他，就算这个方法不恰当，我也愿意。”
“呜呜呜呜呜呜！”
“啊啊啊啊！”孟长安穿上外套走出去，“烦死了！”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依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