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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戏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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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对夫夫不愧是身经百炼的玫瑰探长,尤其是骆驼和长安,身为上司,当之无愧的强大和深谋远虑。
雷小余怕黑,瑟缩在原地不敢上前,陆平生很耐心,一直照顾他的情绪。
“我再也不逞能了…呜呜呜。”
“骆西忆。”孟长安踩到黏糊糊的液体,立马绷紧心弦。
“怎么了?”骆西忆回头,将手电筒照过来。
“没事,是腐烂的尸体。”骆西忆较为放松,轻握住他的手。
孟长安纹丝不动,鞋子捻了捻,皱着眉头说:“不对劲,按常理说,红玫妖死后尸体会瞬间坚硬,并且一直持续下去,可我脚下软塌塌的。”
骆西忆噗嗤笑了声,柔声说:“看一眼不就知道了嘛。”
本以为只是大惊小怪的小事,结果经两人一番查探,大惊失色。
“卧槽,黑玫瑰妖?!”骆西忆一脸震惊,难以置信地左看右看。
孟长安短暂地愣了一下,身后传来李泛箴不咸不淡的问候。
“看什么呢?长安。”
孟长安给他让了个位置。
颜亭比他们想象中的镇定,“黑玫妖,根据死亡特征,初步判断为二阶等级。”
李泛箴不解,“可是这流液洋楼不是红玫妖作怪么?怎么会有黑魔术?”
四人缄默不语,骆西忆不喜欢沉思动脑,东张西望时,意外发现一只蓝色的眼睛。
“趴下!”骆西忆扑倒他们。
枪林弹雨啪啪作响,楼上那双深蓝眼睛微眯着。
四人高度戒备,屏息敛声。
沉闷的死寂过后,蓝眼睛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骆探长,这一番身手矫健充分向我证明了你是个合格的六玫探长。”
骆西忆脸色一变,与长安四目相对,两人心领神会。
“不过,值得提醒的一点就是…任何时候都要居安思危,说不定身边的人是条变色龙呢~”
诡异的笑声渐渐消失殆尽,楼上墨蓝的光彩也无影无踪。
四人都不敢轻举妄动,李泛箴朝大厅扔了只杯子,霎时间,爆炸轰鸣尽收耳中。
“靠,呛死老子了。”骆西忆咳嗽了几声,打开手电筒。
“刚刚的声音……”颜亭视线盯着他们,想要求解。
骆西忆看了老婆一眼,似乎有些顾虑。
“‘老朋友’了,前几年打伤过总局的宋探长,现在逍遥法外,未能落网。”孟长安说。
骆驼垂着头不吭声,拉过他向前走。
“哎,等等。”李泛箴提醒颜亭。
“怎么了?”颜亭疑惑。
李泛箴蹲下身,摆弄着破碎的零件,思忖道:“错综复杂的结构…大概率是蓝玫妖。”
“你看,这零件几乎看不清了,说明爆裂程度十分剧烈,而且是瞬息之间,我怀疑……”
颜亭接他的话继续说:“高阶蓝玫瑰?”
李泛箴点头。
“像这种手榴弹,轻而坚固,而且易燃,只有蓝玫妖会用这样的。”
颜亭打量着他庄重严肃的神态,蓦地笑了下。
“笑什么?”
“你说你不看《玫瑰妖大全》,原来功夫都用在这上面了。”说完,颜亭忽然想起他的初始梦想是成为一名百步穿杨的狙击手。
“你不知道……”话语被颜亭打断。
“我知道。”颜亭对他说:“走吧,小心别踩着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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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砥砺前行,而陆平生就像带着儿子闯鬼屋似的,胆颤心惊就怕雷小余下一秒大喊大叫。
“害怕?”
雷小余弓着身子,紧贴着他温热的臂膀,怯怯地点头。
“那就紧紧握住我的手,别松开。”陆平生垂下眼睫。
“……好。”
一路上,雷小余胆怯却碎碎念。
“你说,前辈们应该或许大概上楼了吧,我们还扭扭捏捏的……师父该不会把我们忘了吧?”
陆平生沉着泠静,“玫瑰探长就是要以身犯险,如果哪一天你独自走在黑暗中,死亡波及,你选择自暴自弃还是拼一把?”
“当然是拼命活下去啊!这个世界多美好啊,我还没活够呢。”雷小余吸了吸鼻子。
陆平生微点头,说:“所以,不要害怕,勇敢地与死神作斗争,lifeline需要勇气。”
“嗯,我知道了。”
这一番话使胆小的雷小余似乎坚定了信念,脑海中播放着一帧帧入队宣誓的画面。
“人民至上,国家至上,维护正义,维护公平,誓死保卫祖国,永不向邪恶势力低头!”
当年的雷小余意气风发,青涩天真,宣誓掷地有声连血液都在翻滚。
“我当时清楚记得,我收他为徒弟的时候,他一直忙前忙后,帮我解决了不少麻烦。”
两人聊起了天,颜亭乐此不疲地问他:“那你当时怎么想的?”
“我当时啊……我当时心里想,这孩子,将来肯定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李泛箴顿了顿,叹了口气,说:“其实每次遇上危机时我都不愿带他,小余还那么年轻。”
“可是这样太自私了。”这是对雷小余的不公平。
颜亭懂他的忧虑,轻声安慰,“雏鸟都要学会飞翔不是么?别担心,他会勇敢的。”
李泛箴默许,在心里祈祷。
精.液泛滥,周围潮湿逼人,雾气缭绕,是玫瑰妖蒙蔽人类的一贯手段。
好在红玫妖的雾气无毒,人类若是在其中滞留一个小时,双眼顿时失明,哪怕医术再怎么高超,也是回天乏术。
“带上抵雾镜。”孟长安边说边递给他。
“他们带了么?”孟长安又补了句。
骆西忆瞥了眼身后的深渊,淡道:“基础防护知识都不具备,是玫管局的败类。”
孟长安皱了皱眉,弹了下他的前额,“你吃火药了?说话这么冲。”
“反正我不乐意,李三那个徒弟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有的愁了。”
孟长安无奈道:“别这么想,雷小余还需要磨练的过程。”
骆西忆撇撇嘴,没回应。
两人再次踏入无尽黑暗中。
李泛箴紧随其后,楼梯间扶手摇摇欲坠,每踏上一个台阶,便会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令人望而却步。
“颜探长……”
“小余?”尽管在意料之中,颜亭还是感觉脊背一凉。
刹那间,阶梯一层接一层断裂,弱弱的声音一去不复返。
“别看,别听。”李泛箴将他拥入怀中,双手捂住他的耳郭。
颜亭短暂地意识到,这是红玫妖的幻术。
下一秒,震耳欲聋的枪声起起落落。
李泛箴侧身瞄准射击,回眸间瞥见门框赫然显现几个窟窿眼。
“……”
颜亭迅速转移位置,精准狙击对面的楼层。
激烈的枪战过程中,对面丝毫不懈怠,火力全开。
颜亭换了把手.枪,瞄准镜里起了雾,找不到目标。
于是,静下心仔细倾听枪声和观察窟窿眼。
两人相距两米,颜亭用手势示意他,“shotgun。”
九年多的作战配合使两人心有灵犀,李泛箴点头,心里有了数。
两人停下攻击,不再打草惊蛇,而枪声始终不停,像奔腾汹涌的河水。
“抵雾镜切下,红雾还有30秒消散,”颜亭在手表里沉声说:“从空隙中打出去。”
“好。”李泛箴照做,紧紧攥着枪。
大雾弥散,枪声犹如敲打在屋檐的狂风暴雨,李泛箴目不转睛地找寻着突破口。
许久,子弹上膛,漩涡停止。
李泛箴朝颜亭点了点头。
两人谨小慎微地走出去,身轻如燕地跳下地面。
“我操!什么鬼东西?!”骆西忆大叫道。
楼下的两位抬头望去,玫妖尸体滚下来,连着枪噼里啪啦。
“我们在二楼转了一圈,发现是相通的,还有这个。”孟长安递给颜亭一枚徽章。
颜亭接过,端详几秒后说:“是三玫,而且这形状,应该是总局的探长。”
“这么说,总局的人曾来调查过?会是谁呢……”孟长安陷入沉思。
“我靠,伯奈利,血赚啊。”李泛箴举起枪,跃跃欲试。
“还好我们刚才没动。”颜亭在一旁小声嘀咕。
彼时,另两位姗姗来迟,雷小余无措,陆平生看上去……
“噗嗤!你是被炮轰了么?”李泛箴哈哈大笑,幸灾乐祸着。
“爆炸头”黑线,怒瞪着骆西忆,语气危险,“你们在二楼做了什么?”
骆西忆轻描淡写,“探查了一番,做了该做的,怎么了?”
陆平生咬了咬牙,“不知道红玫液遇大量二氧化碳会爆炸的吗?跑路就算了,往楼下扔什么意思?”
李泛箴愣了一下,捂着嘴憋笑。
“我们戴护具了呀,难道…”孟长安脸色一变,死死盯着骆西忆。
老婆的目光令他焦灼不安,只好低头认错。
“队长回去请吃饭,你跟小余先出去吧。”颜亭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诡异的气氛宁静空旷,李泛箴的笑声若隐若现。
颜亭扯过他的胳膊,斥道:“别笑了。”
孟长安怒视警告骆西忆,随后对他们说:“记录一下,还有样本,回去带给乐科长。”
颜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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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人驰行到玫管局已是夜幕,办公厅的人正陆陆续续地离开。
孟长安一路阴沉着脸,雷厉风行地回到办公室,怒摔文件。
骆西忆悄咪咪地跟在身后,像犯了错的孩子,垂头丧气。
此时此刻,办公室内只有他们二人。
“把门锁了。”孟长安厉声命令。
骆西忆乖乖去扣上锁。
“键盘,跪着。”孟长安盯着漆黑的电脑,面无表情地甩给他一个旧键盘。
“别了吧,这都…烂了。”
孟长安瞪了他一眼,骆西忆立马服软,啪嗒一下跪上去。
“我今天跟你说什么了?我说别刁难人家,你怎么偏偏背道而驰?”孟长安眉头紧蹙,气得胸口起伏。
“我……”
“还有,严查流液洋楼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你倒好,净给我们添乱。”
孟长安“夸”他,“骆探长,你潜力很大嘛。”
骆西忆瘪了瘪嘴,自知理亏,干脆一句话也不说了。
“你说话啊?哑巴吗?”孟长安不满道。
“我……”
“行了别说了,你一张口我就来气。”孟长安把文件夹摔给他,大步流星地离开。
“给我跪一晚上。”
骆西忆:“……”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