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国晚笛》丰齐

5、听晚笛

　　香炉里冒出醉人的烟雾，地上散落着衣衫，暧昧的光线跳动在杨絮的身体上，显得格外诱人……
　　万水寒终于把持不住了……
　　河水在迅猛的奔涌，伴随着云的呜咽和风的喘息……
　　从午后到傍晚，爱意持续升温，直到传来了敲门声。
　　“来者何人？”杨絮本想起身整理衣冠，却只感到腰酸背疼，再次倒在了床上。
　　“我！”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含玉，原来是你。呃……我现在有些不方便，有什么事你就在门外说吧。”
　　“抱歉打扰太子殿下了，我来是想请你向皇上证明那个叫李墨然的通缉犯并不是恶人，她被列入名单是因为曾帮助被张家奴役的农民逃生，得罪了张家而遭诬陷的。”徐含玉的声音有些激动，“而且，这次能成功拯救那位被拐卖的姑娘，也多亏有她的帮助。”
　　“我知道了，我会向父皇说明的。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多谢太子殿下。”徐含玉先是对着房门单膝下跪、双手抱拳，然后面带笑容的离开了。
　　“杨絮啊，你还没有告诉我我昏迷的这些天发生了什么，怎么就先答应别人的事了？”水寒一脸委屈。
　　“别急嘛，夜晚才刚刚开始，我慢慢讲给你听……”杨絮贴在水寒泛红的耳畔柔声说。
　　…………

　　“今日太子殿下请假不上早朝。”次日清晨，一位太监传话给皇帝。
　　“这怎么行？我找他有要事吩咐，无论如何都要把他叫来，我就在这里等他。还有，如果那个万水寒醒了，也要带来。”
　　过了半个时辰，杨絮带着万水寒来到了朝堂上。按理说此时早朝应该已经结束，可今日文武百官竟然依旧恭恭敬敬的站在朝堂里。杨絮有些诧异，但并没有慌乱，而是从容自若的走到了父皇身边，和水寒一起拜见了父皇。
　　“父皇找我何事？”
　　“我已郑重决定，明日便将皇位传让给你。”杨政严肃的声音中有几分激动的颤抖。
　　“父皇，儿臣才疏学浅……”
　　“絮儿，你怎么也学会说客气话了？”杨政捻着胡须笑了，“此事我已思考许久，方才也与朝中百官商议过了，你的才智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朕老了，思维难免有些僵化，反应也开始有些迟钝，这次张高升事件不就是一个教训吗？要想治国，还是需要‘源头活水’啊。”
　　杨政的眼眶微微有些湿润，但却没有掉一滴泪水。
　　“还有你，万水寒。朕听说你擅长乐器，尤其擅长吹笛，是不可多得的音乐才子。如果你愿意，朕就任命你为月明园长官，统领整个宫廷乐团。”
　　“谢皇上厚恩，”水寒皱了一下眉，“但我本一介布艺，从未有过鸿鹄之志，只愿归隐林泉，常伴青山绿水间。还请皇上谅解。”
　　刹那间，杨絮仿佛被闪电击中了，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身旁的万水寒。昨晚你不是才答应过我要留在宫里陪我吗？我们说过的那些情话，立下的山盟海誓，难道都是你的谎言！
　　杨政也没有强留万水寒。直到散朝，万水寒都一声不吭，低着头不敢去看杨絮的脸色。杨絮本想在散朝后拦住万水寒好好质问一番，可却被父皇留下准备次日登基的事。他只能忍着痛，目送水寒走出朝堂。

　　傍晚时分，杨絮一个人骑着黑马来城郊的小茅屋寻找万水寒。这座小茅屋经过了修缮，已经能够遮风避雨，但杨絮总感觉不如第一次来时温暖。
　　刚进门，杨絮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窗边背对着他的水寒。他的眼眸里瞬间泛起了泪光，带着内心所有的期待，所有的爱意，从背后紧紧抱住了他的水寒：“我们私奔吧。”
　　“太子殿下，你即将成为一国之君了，怎么还这样幼稚？”万水寒缓缓转过身，轻轻推开了杨絮。
　　“你个骗子……”杨絮哽咽了，泪水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太子殿下，我离开你，不是因为我不爱你了，而是因为我不想毁了你的事业。如果我们在宫中举止亲密，迟早会被人发现。到时候人们会怎么看你？你的父亲能接受你吗？”水寒用手拭去了杨絮脸上的泪水，“杨絮，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虽然可能很久都不会见面，但‘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万水寒，答应我，每到月末，我都会来这里找你，你不许再逃了。”杨絮红着眼圈，却没有再流泪。
　　“我答应你。”水寒温柔的笑了。

　　于是从此以后的每个月末，城郊的小茅屋里都会响起两道极其动人的笛声，一道来自于一支竹笛，另一道来自于一支木笛，高山流水，珠联璧合。那笛声仿佛述说着相爱的喜悦，又仿佛倾诉着相思的哀愁。
　　而这笛声中的喜悦和哀愁，在杨絮和水寒的心里，都是独属于他们的浪漫与美好。

作者有话说

　　天寒地冻的2022年末，《南国晚笛》也终于迎来了大结局。你我相逢金秋，相别寒冬，但请不要忘记——在万水寒尽的时节，也有杨柳飞絮的浪漫。
人生若只如初见，我最后想说的还是那句话：“诸位看官，且听晚笛，声震南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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