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罗大陆]混乱时代》杏墙

89、第二天

　　后面云漠离的发言其实他们是听不太清的，所以季渊上去一拳给他打闭嘴的时候大多数人都没反应过来。再往后，季渊说话的时候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若有若无的精神压迫让人只能专心保持自身清醒不掉进水里，根本无暇偷听什么。

　　其实，早在二十三号女生进行表白时，较为了解内情的谢邂就已经从发言中察觉到不对劲了，等到云漠离站出来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更是精彩纷呈。

　　“所以，原恩，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原恩夜辉把目光移开，“内院的刊报上有一个漫画作者，观察得比较仔细，你自己去看吧。”

　　月光透过窗帘，在昏暗的房间里投下一道银纱。

　　云漠离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伴随着失重感传来，但预期的疼痛却没有到凯，身下是意料之外的柔软——他们摔进了不知那里的床上。弹性极佳的床垫上下震颤了几下，才终于恢复平静。

　　季渊的右手还和云漠离的左手保持着相扣的姿势，单手勉强撑起身体，几缕黑色发丝却顺势落在云漠离脸上。

　　“季渊……”他刚开口，声音就卡住了。

　　太近了。近到能看清对方垂下的眼睫在脸颊投下的阴影，近到能看清那片湛蓝里倒映出的自己。还带着海神湖上夜风气味的吐息拂过云漠离的面颊，迅速勾起一团红晕，连带着喉结都不自觉的动了一下。

　　撑在他耳侧的手臂肌肉绷紧，青筋微显，却没有立刻起身的意思。两人的视线就这么胶着，空气仿佛都凝固起来，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无声的悸动。

　　云漠离感觉到手心被抓得更紧了一些，下意识地动了动，脑袋侧一下才看清楚这里应该是某家酒店，却引得床垫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这里是什么地方？”

　　“史莱克外城星光酒店，我长期租赁的套房，用来放半成品设备。”季渊轻吐一口气，向旁边一倒，放开云漠离的手，顺势抬腿踢了他一脚，“先洗澡。”

　　虽然除了第一个环节保护斗笠以外没有什么大动作，但云漠离毕竟维持了两个小时的魂技释放，一脱掉蓬松的斗篷，上半身衣服湿得透透的，像是从水里捞上来的一样。

　　浴室逐渐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时间上过去一会儿，云漠离的声音和水声一起从里面传出来：

　　“说起来，季渊，你之前吃忘忧草失忆是什么时候恢复的？娜儿只跟我说你恢复了，没告诉具体时间。”

　　“两年前，第一次内院大比。”季渊坐在床上脱外套，回忆了一下，答道。

　　“这么早吗……”

　　几分钟过去，云漠离推门出来，发梢还挂着晶莹的水珠，随着歪头的动作滴落在锁骨上，又顺着胸膛的线条滑进松垮系着的浴袍里。

　　季渊还穿着一件薄薄的里衣，正坐在床边低头看魂导平板的屏幕。云漠离从季渊身后靠过去，下巴搁在季渊的肩膀上蹭了两下，带着一副期待的神色抬眼看他：“我洗好了。”

　　“那到我了。”季渊关上屏幕放在一边。

　　“嗯。”云漠离动作自然地把手搭在季渊腰间，替他把里衣的侧腰拉链扯开，指尖坏心思地掠过皮肤，带起一阵微颤，“季渊？你在看什么？”

　　不知道是否是作为痛觉神经沉寂的补偿，季渊的触觉神经发达得近乎残忍。早期季渊还没练出一身的战斗本能时，就是凭借感受空气流动进行躲避和反击的。

　　“教程。”

　　云漠离手上的动作僵一下，一动不动的呆了两三秒钟才反应过来：“……你认真的？这教程正经吗？”

　　季渊看起来居然像是在认真考虑，语气带着几分安慰，把云漠离的手从腰间拍了下去，“应该有用。”

　　云漠离的表情有些复杂，目送着季渊走进浴室，扑过去打开床上的魂导平板，一段语气严肃、正儿八经的解说配着艳色画面映入眼帘，云漠离顿感眼前一黑，把平板啪的一声关掉，远远地、精准地投进沙发的缝隙。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待会儿他就得让季渊知道什么叫实践出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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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神湖湖面上依旧光芒璀璨，但伴随着他们的离去，却略显暗淡。就像是主角已经离开了。

　　此时此刻，远处的楼船之上。

　　浊世和枫无羽互相吹胡子瞪眼，相互逼音成线讨论着什么。再看其他宿老，面色也都有些复杂，说不清是激动还是满意，仔细感受还能从中看出几分期待。

　　云冥咳嗽两声，看着动静最大的两人，道，“他俩在一起，你们激动什么？”

　　“这、不是这事儿，都是另一件事儿了……浊世搁这跟我胡扯呢。”枫无羽忙道，“这小子又不是元素系武魂，也没有封号斗罗的修为，怎么用得出空间折叠？”

　　云冥恍然大悟般点点头，脸上还是看似波澜不惊的表情，嘴角却已经悄悄上扬起来，“是说季渊啊。怎么就不会是空间折叠了？各类元素对他的亲和度都很高，他又不知从哪里得了个不错的媒介，前几天来问过我，我教的。”

　　雅莉也点一下头，道，“其实他上周就有到我这里进行过理论研究，确认可行以后才去找云冥学。想必，是之前那场大比里借用过别人的空间元素以后，一直念念不忘了吧。”

　　云冥附和着，抬手指指远处湖面上还在进行着的相亲大会，“我看也像。还有一件事，雅莉，你看看是不是该给内院学员调休一下。海神湖相亲大会后第一天就该放个假，有些学生心情过于低落，课上效果可能也好不到哪里去。”

　　“嗯，我刚才也正在想这件事呢……”

　　目光接触，雅莉和云冥相视一笑，两人之间的气氛一下子粘稠起来，似乎逐渐就要形成一个空间，将楼船上其他观看海神湖相亲大会的宿老们隔绝在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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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阳升起。

　　窗外的阳光洒落，季渊醒时就躺在浴池之中，水温偏热些，旁边的花洒显然是刚关闭不久，还冒着白色水汽。

　　因为从来都没有需求，季渊对这方面事情的了解程度一向是零。

　　他其实不太喜欢控制权在别人手上的感觉，但云漠离眼睛亮亮的，那样盯着他，使得所谓教程也就没有任何能实践的空间——因为从头到尾都是云漠离在主导。实践的不是他而是云漠离。

　　有时候精神力太好也不是好事，在季渊的记忆中，除了最后昏迷沉睡以外，哪怕是中间神志不清的部分都没有断片的地方。

　　前一天晚上的记忆一直持续到最后一个清醒的画面结束，季渊躺在水里，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洗手台，那里正放着一套整体偏白的休闲便装和全新的浴巾。

　　换上衣服，季渊一边用魂力烘干头发一边走出房间，拿起魂导通讯器，第一条显示的正是云漠离的留言：

　　【我去买早饭，顺路去海神岛请假，马上回来。】

　　此时此刻。

　　云冥太阳穴上的青筋跳了两下，他现在觉得不太好：来他这里请假的是云漠离，且只有云漠离。这和他预想的不一样，非常不一样。

　　“你帮季渊请假？那季渊现在在哪里？”

　　云漠离被盯得浑身有些不自在，自知理亏，“季渊，他在修炼呢……还没醒。”

　　在这位绝世强者面前，云漠离选择的是一个非常合理且委婉的借口。只是在云冥的视角下，他现在一举一动都有挑衅的意思……从武魂融合技和各种细节来看，云冥一直觉得季渊才是两人中主导的那个，背地里和雅莉都对自家徒弟拱远在大洋彼岸的神域斗罗恩慈家白菜极为支持。

　　结果现在乾坤反转，自家的那个成白菜了。

　　云冥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嘴角，朝着云漠离一招手，云漠离周身的空间猛一扭曲，身体就不受控制的飞到云冥面前，被一把抓住了前襟。

　　云漠离的前襟被拉扯，一下子露出脖颈上几道轻微抓痕，极不明显的痕迹在云冥眼里像是钢针一样刺眼。

　　“你小子，最好别太过分。”云冥的神色这会儿冷冷的，近距离紧盯着云漠离，压迫感极强，“我给季渊批三天假。”

　　“谢了……”

　　“今天全校都放假，但是你下午过来海神岛。”云冥放开云漠离，哼了一声，“特训。强度不会比本体宗那一套低。”

　　真的是特训吗？有种像是会被单方面殴打的感觉。不过在这个世界里季渊有能称得上是家人的存在，怎么不算一件好事呢…

　　云漠离默默思量着，向云冥鞠过躬，拎着包装精美严密的餐盒从海神岛离开了。

　　娜儿给云冥和雅莉都留了信件，信件上说的是她要回归家族接受自己应承担的责任，分别表达了对云冥和雅莉这些年的照顾和未来再难见面的歉意。虽然不舍，但云冥和雅莉自觉没有权利强留娜儿，只是在娜儿走以后对季渊的要求无意间放得松了些。

　　因为是相亲大会后的假期，多数内院学员都选择了出学院散心，内院总算有种空旷的感觉。云漠离来时路过内院的切磋擂，那里还是空的，回来的时候切磋擂上已经站了六七个人，正是谢邂等人。

　　被包围在最中央的是唐舞麟，正穿着一身一字斗铠。刚回归学院的唐舞麟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一字斗铠，正在测试斗铠性能。

　　“云漠离？”谢邂灵光一闪，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去喊道，“要不要你来给舞麟来一拳试试？舞麟刚才还说原恩的力量不够强呢。”

　　云漠离愣了一下，而后谢邂已经把来龙去脉讲完，果断摇头，指了指手上的餐盒，“不，季渊还没醒。”

　　谢邂嘴角刷的一下上扬起来，“哎呀，才刚成年，你们……”

　　不等谢邂把话说完，云漠离迅速开口打断他：“唐舞麟！”

　　云漠离一只手拎着餐盒，另一只手上已经多了块和拳头大小差不多的圆形金属，双眸之中瞬间亮起一道金色的光圈，这光圈只闪烁了一瞬间，就被一层灰色光焰所遮盖。金属球掠过谢邂的头发，直接就向着已经做好准备的唐舞麟飞去。

　　金属球的表面被灰色光焰覆盖，在飞行的过程之中灰色光焰迅速浓郁起来。顺着它的方向，唐舞麟面色微微变化，双臂迅速抬起，架在自己头顶上方，一双手臂骤然膨胀几分，斗铠表面全都呈现出龙鳞状，金龙爪迅速浮现而出。

　　咚的一声闷响，唐舞麟向后快速倒退几步卸力，刚制成的金色斗铠从唐舞麟双臂交叉在胸口的位置就出现了一处凹痕。

　　“你现在的力量是三年前的四倍？”云漠离有些意外的看唐舞麟。

　　“差不多啊，在龙谷里这三年无法修炼，总要有一些别的方面的收获。”唐舞麟点点头，刚想笑笑，一低头看到斗铠的凹痕，也有些意外的睁大眼睛。

　　乐正宇绕过许小言走过来，表情很是丰富，手搭在谢邂肩膀上，看着云漠离道，“听说你和季渊在一起了，真的假的，我早走了这么一会儿居然错过这么多？”

　　“祝贺你们。”原恩夜辉的语气有些干巴，听起来并没有意外的感觉。

　　谢邂低头瞥了一眼自己肩膀上的手，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面色突然一变，啪的一声拍掉乐正宇的手就跳到原恩夜辉身后，“从今天起咱俩保持距离，原恩，你看我很自觉的！”

　　“不是，谢邂你犯什么毛病？！”

　　“什么什么毛病，你自己去看内院报刊吧！”

　　云漠离也像是想起了什么，咳嗽两声就走，“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乐正宇从和谢邂的吵闹中回过神，匆忙喊道，“等等，正事忘了说，刚才舞老师通知我们说三天后要去内院广场集合，还让我们通知季渊和你，海神阁宿老们有话跟我们说。”

　　“和宿老见面我也去？”云漠离愣了一下，“好吧，我回去通知季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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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院女生宿舍。

　　郑怡然呆呆地看着快递盒，快递盒里面除了信封，还有一张三万贡献点的卡和一份檀木盒装万年碧磷花髓———这是漫画刊的粉丝寄去她的校外地址，然后由校外的家人转寄过来的。

　　“怎么还有这样催更漫画的……”郑怡然抓抓头发，大小姐的形象全然不见，“正主自己都在一起了，谁画得过他们啊？”

　　没错，漫画里以季渊和云漠离为原型的角色还没结束恋爱长跑，现实里那两位却高调官宣了，所以这几天粉丝一直在催漫画更新。但是这样大手笔倒是第一次……其实也不是第一次了，但是这次也太大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