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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   事情被压下来了,舒吟棣回到学校依然有些风言风语,但是她早已经习惯了。

      何潇立和冉杏能感受到后面两个人逐渐压抑的低气压,会努力带动话题,让他们一起聊天。

      余今还是那副生人勿进的模样,听到班主任的澄清,觉得也不是多大的事情。

      他不理解舒吟棣几乎走向极端的静默,或许说他无暇顾及她。

      运动会需要他的大展头角,他依然需要和彭锐与陈家斗智斗勇,他需要去处理令人厌烦的人际关系,女生无聊的靠近,男生蓄意的聊天,成年人之间的唇枪舌战,让他精疲力竭的学业。

      只有独自去面对,才可以深切感受到,压抑数载的欺骗被揭露后的无力愤怒,每天背默住转移记录,录音,合同,协议,这些无不紧紧压着他,逼着他成长为一名独当一面的男人。

      他有同样的疲惫。

      两个人没有任何交流,回到学校按部就班,行尸走肉地生活。

      他们各怀心思,觉得时间在可怕的安静中飞速流逝,只是闭眼睁眼,已经是第二天。

      舒吟棣看到舒裕年发疯般发了一百多条消息,内容围绕着“我嫁给你爸是我人生最大的错误”、“要不是你我早就离婚了”、“你怎么这么不要脸”之类的话题,反正有多伤人就多伤人。

      付菁薇问过舒吟棣会不会恨王忠胜和舒裕年,她的回答是恨。

      她的童年没有正常的呵护和陪伴,只有无尽的争吵和东西被摔碎的哀鸣,她能通过那双本清澈的眼睛看到,母亲哭到狰狞的面容,父亲醉酒发疯的崩溃,还有他们不爱彼此却在床上□□的丑恶。

      她会因为没人给她做一顿热乎乎的饭菜哭泣,会被父亲呵斥辱骂,会被用力地扇耳光,第二天上幼儿园被老师背后说闲话。

      她懦弱,胆小,缺爱,在学校被欺负不吭声,在家里受欺负就忍着。

      被血与泪书写的童年形成她心脏的疤痕,让她在深夜因梦魇而尖叫哭泣。

      她不是宽宏大度的人,但是她更清楚她是个没本事的人。

      如果舒吟棣有钱,有房子,有工作,生活就不需要低三下四看别人的脸色生活,不需要顶着铺天盖地的辱骂。

      她最后的一口气,是带着外公外婆一起生活,用她的钱。

      如果可以,她还想看看边鸣的婚礼,付菁薇的孩子,容汐大胆地和於即秀恩爱,冉杏追星成功,柏梦进入了女篮。

      手机冷白的光打在舒吟棣面无表情的脸上,她一条一条删除舒裕年的消息,逼着自己冷静面对。

      耳机里的音乐是相之突兀的嘻哈音乐,跳动沉重的鼓点交错,独特的腔调,契合的采样,就像新型毒药麻痹她的神经,有人替她说着这些痛苦,唱着不堪的生活。

      真实是说唱的底色,丰富的情感是彩色喷漆,像是地铁的涂鸦,让人眼花缭乱。

      她热爱的东西很少,因为没人告诉她爱什么就去做什么。

      所以舒吟棣一直都是个叛逆的懦夫。

      余今拿过彭锐的手机,看着私家侦探拍的照片,皱起眉头。

      这是令他遍体生寒的恶心和不适,他厌恶人与人的接触,更不用说两个成年男子肌肤相贴的照片。

      “这就是他弟弟?”

      彭锐收过手机,看到余今苍白的脸色,递来一瓶水。

      “是啊,和王忠胜一起同居了一段时间了。”

      余今顺着喝了几口水,逼着自己忘掉那几张照片。

      只要是关注点政治的人,都知道王忠胜,算是知识改变命运的一代人。

      他的家庭背景十分普通,出自安徽的一个小乡镇,靠着考大学进部队转业一步步爬到现在的高位上。

      前几年就传出和糟糠之妻不合的消息,但是纪委的公关也不是吃白饭的,没几天就被压得悄声匿迹了。

      现在他只是个引火线,真正要攻击的是陈沂的亲弟弟陈岫。

      陈岫和陈沂都是二房所出,陈沂算是时至运来,因为大房只有余今的母亲——陈妤,人也算是有本事,成年后逐渐接管了陈家的生意。

      陈岫性格软弱,长相女气,一直都被陈家人嫌弃,若不是有个便宜哥哥,可能靠自己生活都难。

      若两个人恋情被曝光,甚至把陈岫挤走正室的丑闻曝光,陈沂公司的股票贬值就是轻而易举了。

      倒也不必担心王忠胜的自保能力。

      余今明白,这是一桩稳坐不赔的生意,如果不及时出手,风雨变幻下,可能就丧失如此良机了。

      可是不知从何处起,有股不安,穿透他的身体。

      彭锐早早下了车,抽烟解闷,暗自懊恼不该给余今看那组照片,只是想着给他图个新鲜,毕竟同性恋这玩意还是见不得人的东西。

      “诶,很久没看到边鸣了。”

      余今回过神,点点头。

      赤仁今年大降温,九月底的天只有十几度,彭锐抱臂吞云吐雾,时不时望向周围。

      “嗯。”

      “舒吟棣呢,怎么样。”

      “问她干什么。”

      “好奇呗,”彭锐背着他,不用想也猜得到此时余今的表情。

      余今坐在后座上一脸倦意,头向后靠,扬起下巴。

      “把烟给我一支。”

      彭锐烟掉了,转过身。

      他知道余今讨厌烟味,因为小时候得过哮喘,而且余先生和余夫人都不抽烟,自然没这恶习。

      令人诡异,他想起舒吟棣那张静无波澜,娇媚的五官透着易碎的脸,像是一件有铁钉拼补的青花瓷件上隽永的景泰蓝,沉寂千年,你抚摸她温润的纹路,你想拥有她此刻蜷缩的娉婷,但是她在你不知道并且你无法探寻的时间里,被人塑造、打碎、拼接。

      你不知道她的岁数,她所经历的波折,她被多少人拥有,你唯一清楚的是她的明码标价,刺目的数额你看不清有多少个零,她叹为观止的美丽让你望而生却,又让你不舍她的玉碎珠沉。

      她没有这个年龄的稚气和朝气,死气沉沉,本应幼稚的模仿却十分的合适,薄荷烟清凉,仿佛能让人度过一辈子的夏天。

      彭锐鬼使神差地抽出一支芙蓉王递给了余今,余今接过,含在嘴里。

      烟草味让他蹙眉,甚至心里泛白,苦涩蔓延过舌尖的味蕾。

      因为叼着烟,说话有些模糊,“点火。”

      彭锐点上。

      余今吸了一口,猛烈的雾气裹挟着烟草的酸苦翻滚进他的肺部。

      队里多多少少都是相比自由散漫的男生,这些恶习他们信手拈来,余今倒坚持自己的原则,一直没碰。

      不是不敢,只是不想,这个年纪抽烟喝酒,算是一种叛逆的表达,更是一种耍帅。

      余今嗤之以鼻,在遇到舒吟棣之前。

      舒吟棣是他见过烟瘾最大的,在洗手间旁边的阳台上,她的粉红HelloKitty的白瓷缸里堆满了烟头,旁边的垃圾桶里更是成灾。

      他见过舒吟棣抽烟的模样,升腾的烟雾随着她的双唇启合,翻涌令他厌恶的味道,闷人。透过那层云里雾里,好像把舒吟棣看得更清楚了。

      她更美了,因为她有活人的生气了,虽然这是一种暴露的脆弱,暴露伤口的血-淋淋,自毁式的美丽。

      烟头过半,余今将它丢掉,这次他没有咳嗽不停,他在尽力克制住,让自己去适应喉管尽头的灼烧,好像在这种自虐的疼痛中,他收获了快感,大概是因为靠近了舒吟棣吧。

      随着难闻的味道散去,他走向家。

      此时的他突然很讨厌自己,讨厌自己在闲暇的时间频繁地去回忆与舒吟棣
      的共处,尽管少得可怜,但是更让他着魔般去寻找自己还可以捕捉到的蛛丝马迹,安抚他的胆小畏缩,安抚他的不敢和不甘。

      他是胆小鬼,粉饰太平的胆小鬼,恶语相向的胆小鬼,故作镇定的胆小鬼,越陷越深的胆小鬼。

      运动会紧接着国庆假期,舒吟棣一个翻身,把厚实的棉被裹紧自己,伸出手想要摸出手机,但是落空。

      她起身看了眼挂在墙上的时钟,指针已经指到罗马数字五。

      “靠,怎么下午了。”

      舒吟棣声音哑涩,一听就是一夜宿醉。

      头晕脑胀,因为喝了太多酒,太阳穴里钻着尖锐的疼痛。

      舒吟棣喝酒和大部分人都不太一样,有些人会耍酒疯,有些人会宣泄不满,她会变得更直白,想做什么做什么,没有顾虑,但是她一直保持清醒,沉默不语,直截了当。

      她喝再多的酒,都喝不断片,只会让记忆更深刻。

      一回想,她惊呼了句卧槽。

      真是草了人家祖宗十八代啊,她居然强吻了个陌生人,而且还挺帅的。

      不知道有没有病啊。

      手机好像也被泡了,这不相当于送给那个小帅哥了吗?

      舒吟棣清了清喉咙,翻开棉被,走去洗漱。

      她不怎么使用手机,但是里面有很多她拍的照片,还有喜欢的歌。

      不怪边鸣怎么挤兑她是文艺女青,她爱好就那么点,听听歌,写写文,照照相。

      一部手机里被她转存了从初中开始,跟着边鸣的每一场演出视频,给他的厂牌每个人拍的耍帅的照片,还有那些人发给她的demo,当然还有自己矫情的文字。

      细细回想起来,让她耳根发烫。

      这要让人随便看着了多尴尬啊,虽然里面没几张艳-照,但是毕竟有挺多令人难以启齿的东西的。

      她咬牙逼着自己想起那个小帅哥的长相,祈祷自己认识他。

      都他妈怪於即,酒吧灯光设计那么暗干什么,不然有些人的一夜情都不知道对象是男是女。

      她哀嚎一声,被开门声打断。

      “舒吟棣!你他妈在哪儿!”

      是付菁薇破门而入。

      舒吟棣吐出泡沫,大声回了句“干嘛啊!”

      付菁薇愣住了,眼前这个鸡窝头,黑眼圈大小堪比一双眼睛,在十几度的天气穿的这么省布料的女生,是舒吟棣吗?

      不对,应该这么问。

      是现在的舒吟棣吗?

      以前浪惯的舒吟棣也比不上现在这副颓靡的模样。

      “你手机怎么打不通?”

      “掉水里了,”舒吟棣转身洗脸。

      扔进被自己强吻的小帅哥的酒杯里,也算是一种掉水里吧。

      而且那可是自己的初吻啊,话说她也是第一次,不知道什么叫做技巧,但是昨天那股猛烈炽热的侵城略地,是实实在在让她腿软。

      女人情动多么简单,要么金子,要么身子。

      付菁薇倚着门框,看着舒吟棣走神思考,嘴角带笑的样子。

      缓缓吐出几个字,“你昨天做了?”

      舒吟棣思路被打断,正思考着初吻就舌吻是正常现象吗。

      “没有!”她急忙反驳,又思考为什么假期第一天这么幸福美满的一天付菁薇不和苏台腻歪,反倒在自己家里。

      “你怎么来了。”

      “哎呦,你贵人多忘事啊?”

      舒吟棣把脸擦干,开始拍爽肤水,“怎么了?”

      “今天你妈请吃饭啊。”

      她本松弛的表情肉眼可见的紧绷起来,“哦。”

      付菁薇也不愿意舒吟棣和自己堂姐见面,但是人家才是舒吟棣的亲妈啊。

      “快点收拾吧,今天你妈请了挺多人的,打扮漂亮点。”

      说罢,付菁薇扭着细腰走出去。

      穿衣镜前,舒吟棣裸着身子,等付菁薇给她精挑细选出一件合适的衣服。

      她睡觉不喜欢开窗子,空气里挤着稀薄的冷气,让她汗毛直立。

      付菁薇拿出一件白色重工蛋糕裙,给她套上。

      乖巧利落的圆领,中间系有纤细的蝴蝶结,裙子布料厚实,是长袖款式,秋季穿刚刚好。

      两层裙边一上一下,刚好搭着舒吟棣的膝盖。

      舒吟棣身材是典型的S型,一米六的身高,骨架娇小,但是只要紧身点的衣服都能衬出胸前那一对饱满圆挺的形状。

      她抱怨过自己要是没有胸,看起来就不胖了。

      裙子在腰部收紧,勾勒出少女曼妙的腰线。

      小小的一圈,让付菁薇一只手臂都能抱过来。

      舒吟棣的头发长长了,已经到了颈部,付菁薇手巧,给她化了淡妆,做了个公主头。

      她只要有点精神,挺直腰部,清冷疏离的贵气就盖过了颓废萎靡。

      舒吟棣气质很独特,她是微笑唇,不笑的表情都透着淡淡的笑意,但是那双眉眼带着冰冷的戾气,像只笑面虎。

      其实舒吟棣有王忠胜一半的回族血统,五官立体,浓郁的妍丽有着与之相反的禁欲冷淡,这种反差让人上瘾。

      舒吟棣挎上包,穿上齐小腿的黑色马丁靴,催促付菁薇快走。

      停车场有股难闻的汽油味,余今坐在副驾驶,打电话。

      “喂?叔父。”

      “嗯,对。”

      “快点来吧,我们一家人等您很久了。”

      彭锐听着,露出轻蔑一笑。

      余今挂断,也松懈下来。

      “你这便宜叔叔还挺好骗。”

      “不然怎么可能跑去做个男人的小三。”

      余今摆弄着笔记本的屏幕,修长的手指敲打在键盘上,通过邮箱联系请来的报刊记者。

      那种不安感又反噬他,这种事情说脏也不脏,只是手段罢了。

      一回生二回熟的事情,越做道德感越丧失。

      彭锐告诉他要想做成生意,有必要的就钻破脑子去干,没必要的能丢多远丢多远。

      余今明白,独立的手段就是泯灭。

      成人世界不允许存在的,就当没有存在过的,烧得一干二净。

      廉耻与利益并不冲突,兽性与人性才是对立,泾渭分明又水火不容。

      杨馥韵也因为杨枞羽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无暇管着余今。

      这种试探的感觉,让他紧张。

      没有人教他,没有陈家,没有杨馥韵的生活该怎么过。

      赤手空拳,没有靠山,是他独自反抗的必经的挫折。

      他就像上了断头台的犯人,时时刻刻都在揣测那把刀何时落下。

      永远都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

      他不可能再去过那种枯燥乏味,触目惊心的生活了。

      只要真相大白,那就没有人会在意原来。

      现在做的每一步都不容错。

      看着屏幕里,那个瘦弱的男人进入酒店。

      余今推开车门,长腿跨下去。

      包间里十分安静,恭祝的话像是提前演练好的,流畅通顺,每个人都给出恰到好处的反应,张弛有度。

      像是一出好戏。

      西装革履的男人们年纪有大有小,直白的目光要么投向舒吟棣,要么投向舒裕年。

      舒裕年和王忠胜的婚姻情况是圈内人都知道,只是一直没拿到明面上说。

      舒裕年二十五岁生下舒吟棣,养育孩子的重任一直不在自己身上,没有分居前只会打扫卫生和做饭,趁王忠胜不在就偷溜出去打麻将,把舒吟棣丢给外公外婆,分居后更是自在地过着单身生活,猎艳k歌打麻将,对舒吟棣不管不顾。

      其实女人只要不生孩子,能年轻几岁,但是生后不操劳,精心保养也能有个掩盖性的外表。

      舒吟棣承认现在的舒裕年很美,丰腴的身材无处不招摇着风情,眉眼都是用金钱堆砌的魅惑,但是这样美丽的无事一身轻的母亲,更显得自己经历的那么多的恶意更加丑恶。

      她过得越好,她越不想她过得好。

      舒吟棣有着刻进血骨的传统思想——家丑不可外扬,在外人面前,就算是吃屎都要表现得享受。

      她尽力不表现出厌烦,微笑地回应着他们。

      男人好色,是本性。

      无论年纪,男人都喜爱正处豆蔻年华的女孩。

      她们有着青春的活力,有着初入社会的青涩,有着天真烂漫的浪漫,还有最为重要的第一次。

      那是男人证明自己微微雄风最有力的功勋,一抹红,抹得掉一切。

      舒吟棣见怪不怪,在酒吧里,鱼龙混杂,这种欲-望毫不掩盖,在这种冠冕堂皇的场所,这群人披着狼皮,开着意味不明的玩笑,企图挑逗出舒吟棣那点单纯的羞涩。

      身份高低贵贱,都是掩盖不住的兽性。

      舒吟棣望着对面的男人,是舒裕年的手下,三十出头的年纪,戴着一副斯文的金框眼镜,相貌俊朗,唇边淡淡的微笑令人如沐春风,身材修长有型,穿着没有一点褶皱的白衬衫,举手投足都是贵气。

      和所有人不一样的是,他在声色场所游刃有余,熟练老道的语言技巧掌控全场,但是从不参与任何有关女人的讨论,甚至有关婚姻。

      对上他的双眼,细长的狐狸眼带着一丝妖媚。

      听舒裕年说,之前和她在国企是上下级,现在被人挖去当私企老板了。

      很有能力的男人,就算离了婚也是紧俏的货色。

      男人感受到舒吟棣的目光,回了个笑容,舒吟棣太明白什么意思了。

      无论你什么年纪,哥对女人不感兴趣。

      舒吟棣说来奇怪,很招男同的喜欢。

      所以她对这方面不排斥,只是有些敏感。

      王忠胜没有来这场宴会,倒让舒吟棣松了口气。

      “来,舒吟棣,给叔叔们敬酒。”

      舒吟棣冷笑,只不过转瞬而逝。

      一个升职宴,除了她和付菁薇,清一色的男人。

      舒裕年打的什么如遇算盘她怎么可能不清楚。

      看上她舒裕年的可以增进感情,看上舒吟棣的可以从长计议,再顺便宣布一下自己堂妹和某蒸蒸日上的科技公司CEO的新婚。

      怎么算来都是扬眉吐气。

      舒裕年已经喝多了,看得出来没有拘束,对于那些人的暗示应付自如。

      “舒总怎么越长越显年轻啊,吃了什么长生不老药啊。”

      “人们都说爱情是最好的补药啦。”

      这里的男人可能除了那个最年轻的小顾,其他都是愿打愿挨。

      大都离过婚的二手货,没那么多禁忌感,丝毫不顾舒吟棣感受,尺度越来越大。

      “舒总基因真好,姑娘长得这么漂亮。”

      说罢,一个油头肥耳的男人趁着敬酒的动作,抱住舒吟棣的腰。

      舒吟棣动作一顿,笑着打呵呵,尽力推开他。

      舒裕年眼睛一亮,说:“谢谢任总赏识啊,说来我们家姑娘马上都是大人了。”

      男人也习惯了这种对他而言的欲迎还拒,婊-子和婊-子的女儿,能有多大区别。

      “任总,来。”那个男人举起酒杯,救下舒吟棣。

      “小的再敬你一杯,趁着丫头这一杯一起吧,不然任夫人又要怪我们灌酒。”

      华灯初上,时间流逝,饭桌上的人基本走完了。

      舒吟棣在打包饭菜。

      除了被人灌酒说了几句场面话就一直保持沉默的苏台,眉头紧皱,看完消息就拉着付菁薇走了。

      舒裕年在她的对面补妆。

      “真是搞不懂你,装什么清高劲,弄得我们任总多难看啊。”

      舒吟棣保持一贯的不言。

      “哼,进得了酒吧和那群烂人鬼混,到这种地方还露怯了?”

      “都比你爸还大的人,抱一下,搂一下,不都是礼数吗?”

      “没有他们啊,你现在这么富足的生活上哪儿去找。”

      舒吟棣听到富足就笑了,“富足?你给过我你卖身换来的钱吗?”

      舒裕年脸色骤变,她和舒裕年的交流不多,十六年来都是屈指可数。

      因为大部分时间都是她一个人说教。

      舒吟棣很少回应。

      “你怎么和我说话的!嘴巴不干不净,又跟着什么人学的。”

      “你现在成绩那么差,还怨我是不是?”

      “就凭你,怎么混得出本事啊?”

      “我现在不过是担心你以后没了出路,才让你多和他们接触。”

      舒吟棣早就对这种无端的指责免疫。

      “你这么个烂货,有什么资格说我!我是你妈,又不是你家佣人,凭什么要让我围着你转!你就是怨我没给过你陪伴,没给你爱,是不是。大人们也很忙的,你知道赚钱多辛苦吗?”

      “跟你爸一个德行,白眼狼。”

      舒裕年越说越羞愤,怒火攻心,拿起手边的白瓷茶杯砸过去。

      瓷片炸裂,像是天空骤然绽放的烟花。

      里面还带着滚烫的茶水,尽数泄在舒吟棣的白衣上。

      瓷片不长眼睛,随着重力,加速划过舒吟棣的衣服,划出淡粉色的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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