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君子》森孑

18、不过是赠予心上人

　　凤栖应了一声，入了座。
　　她随意吃了几口，就发现旁边那人只是看着她，未曾动筷。
　　她望过去，对上他的眼睛，哑然失笑，“夫子，我怎不知我这般好看，让夫子连饭都不吃了。”
　　她放下筷子，几分戏谑，“还是说，夫子看了我那情书之后，发觉我当真不错，于是想要应了我的心意？”
　　旁边偷听的明六睁大眼睛。
　　洛舟微顿，他自腰间拿出那日收了的情书来，展开之后，瞥了一眼，“你的心意……就是画个王八然后在上面写个我的名字？”
　　“噗嗤。”明六忍不住笑了一声。
　　洛舟望过去，他又立马噤声。
　　凤栖笑，“那不是想让你生气，创造你我独处的机会吗？”
　　她眉眼一弯，无辜的很，“谁知夫子打都不打开，害得我只能另想办法。”
　　洛舟一时不知说什么。
　　“所以……洛夫子刚刚为什么一直看我？”
　　她笑吟吟地看着他。
　　洛舟将那情书放到一边，对上那人笑吟吟的眼睛。
　　大抵那人心知肚明，知晓他主动邀她用膳，未有厌惧之意，他垂眸思忖片刻，斟酌言词良久但始终有些言不达意，只好吞咽下去在舌尖打转的诸多言语，直直看向去——
　　“我只是想跟你说……我知晓你那哥哥是何种人了。”
　　“不必把自己说的太坏，你也只是用自己的方式。”
　　然后，他看着那言笑晏晏的人笑一僵，下一秒手上的筷子一掉。
　　以往那不饶人的三寸不烂之舌却慌乱之下磕磕绊绊：“好好好……”
　　“我先回家去了。”
　　她慌乱地转身就跑，洛舟看出几分落荒而逃的意思。
　　他有些发愣，甚至回忆了一遍自己刚才的话哪里不当，吓了这小姑娘。
　　冲出庭院，到了大街之上。
　　小姑娘面色有些红色，跑得太急，她喘了几口气，缓过来后眼睛一转看向了身后那紧闭的门。
　　她以为这弑兄之狠毒这端正有礼的君子能当作甚都不知，温和地与她用膳，已是极限了。
　　谁知他却可耐心去探寻其中种种，明她作为在她那里也占的了一个理字。
　　这人啊……把她弄得方寸大乱。
　　凤栖不由喟叹。
　　洛舟那几句话，在凤栖脑子里打转了一天。
　　她回过神，就到了第二天。
　　她感觉自己昨日是当真什么都没干，被洛夫子的美色晃得连魂都没了。
　　她暗骂了句没出息。
　　今日学堂是不上堂的，因今日是大楚的百花节，所有人都要拿着自己的花，去送予倾慕的人，兴许这人是自己的长辈，师长，或是爱侣，抑或是心上人。
　　凤栖没甚想送的人，但手里被贺子章塞了一朵花，他以死相逼，她翻了个白眼，还是陪贺子章去了。
　　贺子章的人缘向来好，他没出去几脚，就被小伙伴们这里扯一下，那里扯一下，她随意说了声自己去逛，实际懒散地看了看周边货摊，准备随意将这时间消磨过去。
　　谁知隔着老远，就看到了那貌美的，让她心神不宁一整天的洛夫子。
　　他被十来个女孩子围在中间，周边女孩子朝他怀里塞着花。
　　她眯了眯眼，在不远处找棵树靠上去，低头蹂|躏着自己手上属于自己的那朵花。
　　陆间叹了口气。
　　他不该答应明六出来。
　　他顿时后悔。
　　他将收到的那些花尽数递给旁边跟着的明五，想要离开这热闹，一转身，就看着凤栖倚靠在树上，他看着她手里那花被她扯的一片花瓣也没有，不由得顿了顿，刚想唤她，结果那人已经走了过来，将自己手里那惨不忍睹的花往他手上一塞，又扯过他别在腰间的花。
　　“我们换一朵。”她说。
　　凤栖其实没想明白自己为何要这样做。
　　但她觉得心里很畅快。
　　百花节赠花赠倾慕之人。
　　或长辈，或恩师，或爱侣，抑或心上人。
　　洛舟于她而言，是谁？
　　她触及洛舟眸底愕然，只飞快敛了眸，而后说一声我走了，便一步也不停地转身离开。
　　陆间看着手上的花，沉默半响，看着凤栖独自远去的身影。
　　罢，兴许她是太过孤单了，想一同融入那热闹。
　　他想着，微微轻叹，将那已缺了花瓣的花放置在手帕之中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