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三十章 公主和驸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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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明玉到来的几天里，纪采异常兴奋，她发现，原来心情不同，眼中的景象也跟着不同。小镇静谧的美丽，现在看起来有一种浑朴大气的神奇。
晚秋的山野灿烂美丽如油画，浓重中点缀着糖果般的甜蜜色彩，如华美的波斯地毯，覆盖着广袤的田园。农夫们以最原始的方式收割作物，猎户们扛着丰腴的战利品满载而归，船夫们边拉网边高唱船歌。而傍晚，浮云般的袅袅炊烟，悠然的诉说着一天真实而简单的快乐。
“我好想时间可以停下来，凝固在这一刻。没有前世，没有来生。”纪采痴痴低喃，她的心，像羽毛一样轻盈的随云烟远去。
何乃元不问，不厌，默然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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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和驸马虽是低调驾临，但全镇的人似乎在一夜之间都知道了。对于家乡出了一位朝廷大员兼驸马，居民们无上荣耀。事实上这个镇子大部分人都姓韦，算起来都是或远或近的亲戚关系。
“长公主殿下驾到了，你想怎么样？”何乃元匆匆走进纪采的房间，攒了多日的问题终于可以问了。
“什么怎么样？”纪采无辜的眨着眼睛，扁了扁嘴，“我有幸与皇家公主同住一个镇子，已是荣幸之至，这还不够吗？”
何乃元噎住，半天才问，“你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等在这里？”
“当然，咱们明天就走。”纪采翻出凤鸣。
“凤鸣剑？”何乃元眼睛更亮了。
“你知道？”
“天下闻名的凤鸣剑，江湖人哪个不知？不过从未有人亲见，我也只看过剑图。”
原来地球人都知道啊！纪采把剑捧到何乃元面前，“这回你可以尽情看真的了。”
何乃元小心的接过去，神情严肃，轻轻拔出宝剑，用力一挥，寒气顿时充满房间，“凤鸣出世，天下人必定垂涎，你日后需更加小心。”
“这回我可没那么好欺负了。”纪采做了个狠狠的表情，用力劈下一掌，“遇佛杀佛，遇魔斩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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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到晚饭时间，纪采就嚷嚷着饿了，拉着何乃元去吃饭。
何乃元居然要了一坛老酒，看见她担心的眼神，温和的笑着，“你放心，我不会再把自己喝醉。今天想喝酒，是因为明天就要走了。这里，”他沉吟一下，“是个很值得怀念的地方，以后恐怕也没有机会再来了。”
纪采从未问过他为何烂醉、受伤至几乎死掉，看他闷头大口喝酒的样子，清楚的知道还没到她问的时候。念头一转，拿起一个空碗重重一放，“给我倒一碗！”
他二话不说，真的倒了整整一碗。
顶着刺鼻的酒味，纪采满满的灌了一大口，才明白自己实在豪爽过头了，代价是整个口腔像是被塞满了烧热的针，扎得她险些跳起来，勉强咽下一点儿，整个食道马上灼热如针刺，直钻到胃里。她只能把酒吐出来，皱着眉头狂吞饭菜，抬头看见何乃元想笑不敢笑的憋屈样，忍不住扑哧一笑。
…………
古代没什么夜生活，到了晚上漆黑一片，街上不见人影，偶尔跑过的野猫野狗才带来些许声息。一般老百姓为省些烛火钱，早早的熄灯睡觉。谁家有钱没钱，此时完全看得出来，而且富裕程度与院落的亮度成正比。
曲秀别苑绝对属于富贵豪宅，门前四个硕大的灯笼明亮的摇曳着，大门上的金漆若隐若现，远处偶露的檐角，也闪动着昏黄的灯影。
月亮散发着万古不变的幽幽光芒，半梦半醒的垂泻在白石甬道上，使整个幽暗的大宅子如同漂浮在水面上的古堡，神秘而矜持。
戌时一过，在后巷等待多时的纪采脱去夜行衣外的纱衣，用黑布蒙住脸。出来的时候她特意敲了敲何乃元的房门，听到应答后也没进去，大声说自己头疼去睡了，然后快速溜掉，生怕被问长问短。
她轻盈的跃入后院，悄悄游走在幽暗的庭院中。前面一片灯火莹莹，人影绰约。她绕了过去，爬上一座假山，居高下望。下面是一个八角形水池，波光潋滟，绿竹猗猗，水木清华，别样雅致。
对面，池边，八角亭下，一位云髻峨峨的美女含娇斜倚，眼神比月光还要朦胧。
纪采没想到能如此顺利的看到明玉，虽然知道绝不会像去宁府那样点儿背，但也做好了失望而归的打算。
明玉此时完全是贵妇的华美打扮，罗衣璀粲，金瓒玉珥，只是眉宇间依然笼着淡淡的漠然。周围宫婢环侍，面前金浆玉醴，看起来还是那样的孤独幽怨。
“启禀长公主殿下，驸马大人求见。”
“快请。”明玉坐直，唇间荡出一缕柔情。
纪采心中大乐，思忖着是不是该去买注□□，好奇心这么容易就全被满足了。
一个高大的身影快速移动过来，还未等纪采看清他的模样，人已低头拜了下去，“臣韦靖参见长公主殿下。”
明玉站起身，走过去搀起韦靖，“将军毋须多礼，请坐。我说过，在府里，我称夫君为将军，你直接称我为夫人即可。”
韦靖站得直直的，敬谨的垂下头，“臣不敢无礼。”
本已坐下的明玉又站了起来，“将军不肯坐，我也只有陪站了。”
“这……”韦靖诧异的看着明玉，憋了半天才闷声说，“长公主殿下请坐，臣遵命。”说完，端端正正的坐好，紧张得好像犯了错等待老师批评的学生。
终于看清驸马的模样，纪采有点失望，不过转念一想，谁说驸马一定是帅锅呢。眼前这位，虽就是一膀大腰圆的路人，看起来倒是老实憨厚的好丈夫模样。
“将军。”
“是，臣在。”
“如果将军如此拘泥于我的身份，那么回京之后，我会奏请皇上，黜了我的爵号。”
“长公主殿下！”韦靖急忙站起身，大声说，“臣斗胆，绝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若坏了规矩，恐府上诸人不知深浅怠慢长公主殿下，辱没皇家尊严。”
“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即使是皇家公主也不例外，”明玉无奈的吐出一口气，也站了起来，拉住韦靖的袖口，并立湖边，“将军请看，那边的品雅苑檐下。白天我看到有一对燕子，成双飞去，成对归来。我好想是其中的一只，而另一只，是将军你。”她倚靠着他的臂膀，抬头温柔的看着他，“我既嫁了你，就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只是你韦靖的夫人。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我都是韦夫人。”
“长公主殿下……”
“我不喜欢这样的称呼。”
“夫……人……”韦靖的手迟疑的颤抖着，慢慢揽住了明玉的腰。
那一瞬间，此起彼伏的秋虫鸣叫似乎都停歇了。纪采一阵心痛的感动，孤傲自怜的明玉肯放下负担，勇敢的开始了新感情。她一定还在深深爱着她的李元秀，所以才更努力的让自己幸福，她相信他会看得到。
“将军，前面的亲朋都等着你呢，快去吧。”明玉轻轻挪开身体。
“是，夫人。夫人也请回房歇息，夜晚露重，以免着凉。”
“我知道了，你快去吧。”
“是，臣告退。”他还是想跪，猛地打住，憨憨一笑，解下斗篷，拿在手里，不好意思的看着明玉。
明玉含笑，微微侧身，示意他把斗篷披在自己身上。
韦靖心满意足的转身离去。
明玉久久呆立，泪水无声的滑落着。
纪采心中戚戚，不忍再看，唯有希望明玉能忘记过去，真正快乐起来。她环顾左右，准备原路返回。赫然发现对面屋顶上伏着一个黑衣人，正紧紧的盯着明玉。心中突的一跳，首先想到“暗眼”，会不会是要刺杀公主，以给刚登基不久的太子沉重一击？
来不及多想，纪采拾起一块碎石，打在不远处一个侍卫头上，又一块击向对面屋顶。
侍卫应声抬头，看见黑衣人，大喊，“有刺客！抓刺客！保护长公主殿下！”
宫婢们慌乱惊叫，侍卫们倒是训练有素，马上围住明玉，几个人冲向对面。远处，也有侍卫飞奔而来，呼声四起。
黑衣人猝不及防，长身而起，并未进攻，几个腾跃，疾速撤退。
纪采也不再藏匿身形，追向黑衣人，远远的看见韦靖正带人跑向明玉。
黑衣人轻功不弱，纵跃间出了别苑。
纪采刚开始追的很急，但后来却渐渐慢下脚步，眼看着黑衣人消失在黑暗中。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三十章 公主和驸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