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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Chapter 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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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事情不对的那天我正在参加一个关于毕业生就业问题的讲座,暖乎乎的阳光透过窗子洒在人身上让人也跟着绵软了起来。
我趴在桌子上用立起的笔记本挡住了自己,手指漫不经心地划过手机屏幕,停留在光夜的图标上,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点了进去。
其实我已经挺久没有肝过游戏了,一周断断续续能登进去个三四天,每天签个到都费劲儿,最近忙论文忙毕业、疲于各种材料的交接,同时也忙着给各个单位投递简历,以期望自己能在还在学校的时候能找到工作,每天脚不沾地,穿梭于宿舍、食堂、行政楼和图书馆之间,审核完材料还得抽空去听个讲座,想要看看老公却总是卡在光夜可怕的10w加载页面,简直苦哉。
阳光太暖,等待的时间太漫长,我选择遵从内心闭上了眼睛,短短的十几分钟甚至让我做了个不长不短的梦,梦里没有交不完的材料也没有考不完的试,更没有该死的毕业论文和导师的“遇见你我谢谢你”,唯有萧逸欠儿吧唧的笑和他眼下精致灵动的泪痣还是那么的鲜活,背景音乐配的是令人上头的卡牌打架时发出的“piu~啪piu~啪”的声音。
我拧着眉从这可怕的背景音里睁开眼,就见钱瑶瑶正抻着胳膊在我的手机上扒拉的起劲儿,我没那个心情理会,把脸偏向另一边。
梦里的“piu~啪”照进现实,我有点烦躁的摘下耳机趴在桌子上想续上刚才的梦,想再看看他那颗痣是不是真的那么漂亮,岂料想什么不来什么,兴许是睡觉姿势不那么美妙,胸口一阵突如其来的憋闷迫使我直起身猛喘了几口气,这突然的动作引来了讲台上年轻老师的关心,在拒绝了她让我去医务室休息建议之后,我再次不动声色地立起了笔记本企图隔绝周围若有似无打量的视线。
钱瑶瑶已经百无聊赖地收回了手,趴在桌子上晕厥了过去,书倒在脸上也没有一点反应,睡得不知今夕何夕,手机已经放回在了我手边,屏幕还没有熄灭,界面停留在了灵犀里萧逸的那张“纷乱虹光”上。
这是我很喜欢的一张卡,奇异的让我有种破次元的感觉,我熟练的点进心动邂逅找到这张卡的约会,插上耳机重温了一遍走向,在“我”说到感觉自己像个闯入者的时候,我放下手机,向后抓了把头发,有点感同身受又觉得有点可笑——哪会有人真的会为纸片人共情到这种地步。
“只有你会让我一直记得,战斗不是为了战斗本身,而是为了最终的归处,王迪迦。”
我本来因被睡意侵袭而变得混沌的脑子被熟悉到倒背如流的句子末尾多出来的奇葩名字惊醒,我突然想起了我用了很多年的网名叫“隔壁的王迪迦”,而我的三两好友也经常调侃着叫我王迪迦。
我揉了揉眼睛仔细瞧着手机,萧逸说的话还是那句话,我又点了一遍语音回放,也跟从前没有丝毫区别,我拍醒钱瑶瑶问她刚才是不是叫了我,可看她嘴角还挂着的唾液的白痕也知道不可能是她,周围也没有其他熟识的面孔自然不会有人叫我这个小脑萎缩的网名,我只好把这当做一个荒诞不羁的梦,当做是我睡懵了的幻觉。
听完讲座后我没有像以往一样选择吃完饭后泡在图书馆,而是选择直接回宿舍,大四的最后一个学期班里绝大部分人选择了不返校,原本拥挤的八人间变成了豪华单人间,在门上贴了“复习考研”的字样以后也很少有人来打扰,这也算是圆了我一个在学校住单间的梦吧。
我放下电脑和书包换了衣服就倒在了床上,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困成这样,沉甸甸的被子盖在身上很有安全感,眼前很快就模糊了起来,我好像又做梦了,只是梦的开头不怎么美好。
梦里我一个人走在大雨中,看见了在朦胧的雨夜里、绚烂的霓虹灯下一对正在忘我的拥吻的男女。
从我的角度能看见少女漂亮的粉色头发和白皙柔和的侧颜,还有正一手托着少女纤细的腰肢,一手温柔抬着少女下巴吮吻的穿着黑色皮衣的青年。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这种场景我的胸口也会出现那种仿佛被重拳擂过了的钝痛,明明以往那个粉色头发的漂亮女生被代入的人都会是我自己。
梦里的我没有像现实中那样在亲眼见到自己男朋友给自己头上狂按绿帽后,冲上去就是邦邦各给两拳的那种勇劲儿,反而是原地蹲下抱头想通过大口喘气的方式缓解胸口的那股憋闷劲儿,眼睛里有源源不断的热意混着冰凉的雨水滴在地上分不清你我,直到头顶突然出现了一道影子,小小的隔开了一片没有雨滴能落下的“结界”——是刚才还在亲吻着那个“我”的穿着黑色皮衣的男人,那是萧逸,而我,竟然在这一刻深深嫉妒着“我”。
梦里的我莽劲儿上头,站起来扎进萧逸的怀里,感受到萧逸用他的外套裹住了我,温暖的大手轻轻的摩挲着我的背,用他一贯带着点不着调又奇异的令人安心的语调调侃我的狼狈,本来感受着他因说话而震动的胸腔混合着有力的心跳而逐渐平稳下来的情绪,最后竟会因为被叫做“萧小五”而被打乱。
梦里人的情绪总是难以捉摸,我更是不会例外,胸口憋闷无法释放只得张嘴放声痛哭,哭的萧逸一个措手不及,磕磕巴巴地安慰着我,连带着声音都带着点旁人不易察觉的抖,像是不知所措到了极点,手也僵在了我的头顶,摸也不是不摸也不是,直到最后一不做二不休揽上我的腰捏着我的脸在我被挤到嘟起来的嘴上啄吻了一口,我才因为大脑宕机而止住了眼泪。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渐渐小下来的,萧逸虽然也被淋了个透却也并不狼狈,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我呆愣愣的样子挑眉笑出了声,眼角的泪痣也跟着跳了跳。
“都哭成小花猫了。”
梦里人也总是格外大胆,我攥着不知道是不是从大米那里借来的胆子恬不知耻的仰头亲了亲萧逸的下巴,眨巴着因为眼泪还有些模糊的眼睛小声逼逼:“……还想亲。”
萧逸没有出声只是伸手用拇指帮我擦去刚才眨出去的还挂在睫毛上的泪珠,抚着我的脸低头轻轻的吻了上来,随着嘴唇和舌尖被舔咬吮吸的力度加大,我恍惚的感觉到我们的动作和刚才萧逸吻“我”的姿势逐渐趋于重合。
突然我感觉到下唇一痛,耳边响起萧逸低沉含糊的像是在让我不要分心的呢喃,我的意识所不受控制的开始清醒,萧逸近在咫尺的脸庞开始模糊,视线所及的霓虹光彩开始涣散,在我睁眼的瞬间耳边还回响着萧逸“终于见到你了”的轻声呢喃,模糊又遥远。
我猛的掀开盖过头顶的被子,清冽的空气涌入肺里的感受是带着点轻微刺痛的美妙,我大口地喘着气,渐渐回笼的意识让我意识到梦里窒息的感觉大概率是因为被子盖过头顶阻碍了呼吸。
我用手背贴了贴脸,梦里的热度还没有下去,脸颊上还带着热的吓人的温度,我忍不住舔了舔嘴唇,待尝到铁锈味儿时叹了口气心中感叹果真是魔怔了,二十二岁的大龄思春女青年是真的要了命了。
意识被朦胧的夜色所迷惑,睡了一下午的我又渐渐被睡意没过头顶,只不过这次并没有再梦见心心念念的纸片人也没有梦里总是带着霓虹闪光的停不下来的雨,取而代之的是刺耳的警笛声和还带着血且能看见肌肉组织轻微抽动的小半截手臂。
再次醒来是因为感受到了身体被大力挪动而磕在床边的钝痛,我半梦半醒的被钱瑶瑶拖起来配合着穿好衣服后被人架起来伏在了岳诚的背上,然后我就被他“一二三起——”的夸张打气声气清醒了。
我哆嗦着从他背上滑下来,软着身体靠在好友身上指着他破口大骂:“岳诚我xx你xx个虚xx你再给我[起]一个试试……”最后被听不下去的钱瑶瑶捂住嘴巴和气的直翻白眼的岳诚一起把我架进了医务室挂水。
在挂水的途中我了解到钱瑶瑶因为给我占了一上午座也没见我来,打电话我也因为禁音没接到,于是准备过来慰问我一嘴,结果发现我还死在床上并且逐渐有了自燃的趋势这才发现大事不妙赶紧和岳诚一起准备把我抢救出来送去灭火。
我吧唧了下嘴咂摸出一点心虚来,拍拍岳诚的胳膊算是道了个歉,岳诚回了我个白眼被我单方面的认作他这是接受了我的道歉。
他们见我没事也没待多久就回去做自己的事情了,毕竟都是成年人了,谁还没点自己的事情,谁也没义务一直搁置自己的事情去陪你,这点大家都懂所以我也很开心的跟他们挥手道别并且和钱瑶瑶预约了晚饭。
好友走后,我盯着以两秒每滴的速度流进我血管里面的药液发呆,又想起了晚上的那个梦,两个梦交叠在一起,警笛和雨声,萧逸的吻和还淌着血的小臂,交杂出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想要逃离想要离开这里的念头蜂拥而出,互相倾轧的我想要发狂。
我咬紧牙关不顾手背上还在输液的针头在身上衣服的各个口袋中摸索着,直到在搭在椅子上的外套口袋里摸出了熟悉的塑料药板,熟练的抠出两片放进嘴里,就着没喝完的牛奶咽了下去强行闭上眼睛准备再睡一觉。
“大意了。”我想着,药没吃可是会下去见阎王的。
可能是药效还没发挥出来,眼皮有种闭不上的感觉,我并不想难为自己,努力压下想要结束这一切的念头后,我眯着眼睛点开熟悉的图标,熟练的利用小屏幕刷短视频以度过难捱的10w加载。
今天的进程很顺利,卡了半个月的关终于过去,又势如破竹的刷完了最后几个剧情,我索然无味的用手指蹭了蹭萧逸眼角漂亮的泪痣,看见左下角小手机亮起了红点,我随手点进去,发现是被我备注了“睡个荤觉”的萧逸“主动”给我发来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