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澜城记》浅草乱花

20、秘籍神功

　　数日后，丁白晓再次前来拜访顾老爷。二人进入内室之后，顾老爷便让顾柔儿拿出一件用布包裹着的物品，打开之后，却是一尊白玉童子像，一个胖胖的送福童子与一条大鱼戏耍着，手上还撑着一顶荷叶，寓意极好，非常喜庆。那白玉极为洁白，质地细腻，光泽滋润，状如凝脂，一眼就能看出是极佳之品。在鱼身和荷叶之上，还带着部分红色皮料，巧妙的雕成鱼鳞花纹及荷叶脉络，精巧至极。整尊像大致呈椭圆形状，高约4寸，宽约5寸，难得的是大如双手合抱的一整块玉都全部洁白细腻，没有一点杂次之处。丁白晓虽对玉石不十分在行，但也看出这件玉器必为极好的佳品，一时赞叹不已。
　　顾柔儿看他称赞，介绍道：“丁公子，这是上品的羊脂玉雕刻而成的把件，羊脂白玉本就少有，如此完整大块的更是稀少。羊脂白玉是白玉中质纯色白的极品，光泽和质地皆为最佳，其质温润坚密、莹透纯净、洁白无瑕、如同凝脂，故名羊脂玉。羊脂玉和普通白玉的区别之处，在于其在明亮光线下呈纯白半透明状，并且带有朦朦的雾感，触手之时，如水凝润。而一般的白玉，则没有此凝润的雾感。普通的白玉难免带有杂色，若有哪怕一丝丝微黄色，都不能称之为羊脂白玉，因此符合标准称得上珍稀名贵的羊脂玉，是绝对容不下丝毫杂质的。”
　　丁白晓听得这番话，又看那白玉童子像果然如同顾柔儿所说一般，通体纯白莹润，不含半丝瑕疵，不由称赞道：“果然是极品的白玉。”顾柔儿又道：“羊脂白玉本已是珍贵之物，但这尊童子像更难得的在于其所带的红色皮料。白玉若是产于山脉之中的玉河，则称为籽料，籽料玉质优于非玉河处出产的山料，也只有籽料才能带有各色艳丽的皮料。此尊童子像是整块籽料雕刻而成，其所带的天然皮料也巧妙的雕刻成了鱼鳞和荷叶脉络，巧刻之术让其价值大为提升，如果说羊脂白玉是上品玉石，那带有皮料的巧刻羊脂白玉则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珍品。”
　　丁白晓笑道：“多谢顾小姐这番介绍，在下见识增长不少。却不知如此珍贵之物，顾老爷意欲作何打算？”顾老爷笑道：“此物自然是为丁掌门铺路所用，将要送与那知府大人，以期能得到知府大人对丁掌门的垂爱和支持。”丁白晓心中一惊，随后便意识到顾家对他的用心，不禁很是感激，但一时只静默不语。
　　顾柔儿见丁白晓对她介绍的玉石似乎很有兴趣，心中不由很是欢喜，她想了想，道：“丁公子若是对玉石感兴趣，柔儿可再为公子细说。”丁白晓道：“既然如此，那在下便有劳顾小姐了。”顾老爷看见他二人相谈甚欢，也很是高兴，只笑看着他二人交谈。
　　顾柔儿道：“羊脂白玉珍贵，因此也有许多人会用次品白玉来冒充。先前顾家有一批货，就是上好的羊脂白玉被不知何人混入了其他的白玉，结果前来挑选白玉的人发现了，就对顾家的货产生了怀疑，极大的影响了顾家的声誉。”她说着，进屋内拿出另外几件玉器，一一指道：“这是岫玉，虽然也算细腻润泽，但其色总不够纯白，充其量只能达到雪花白的程度，仔细看时，能看到其上细微的杂色。这是独山玉，其质地则不如羊脂白玉细腻。这些玉因其质不够紧密细致，硬度自然也不如羊脂白玉，若是常做玉石生意的，便可分辨出来。”
　　丁白晓一边听一边点头，听完之后，他对顾老爷道：“先前顾家的白玉中被混入次品，以及所藏白玉被毁之事，据在下打探，应是冷家大管家所为。他确实买通了顾老爷的手下，那些被毁掉的白玉，还是那位大管家亲自动的手。冷家的大管家行事一向果敢狠辣，比冷景天干脆厉害许多，这段时间顾家的生意受到影响，基本都是他做的手脚。”
　　顾老爷一惊，随后问道：“那我顾家到底是何人被他所收买？丁掌门可否知道？”丁白晓低声在顾老爷耳侧说了一个人，顾老爷脸色一变，随即寻思半响，渐渐明白过来，惊讶看着丁白晓道：“不知丁掌门是如何得知……”
　　丁白晓轻笑道：“在下自然有在下的办法，也自然有在下的耳目。顾老爷只管知道答案后行事即可，至于其他的，恕在下此时尚不方便告知。”顾老爷看了他许久，心中明白他大概是早已有取代冷家之心，一早便有了自己的安排，笑道：“原来丁掌门早有谋略，顾某果然没有看错人。”丁白晓亦笑道：“顾老爷对在下如此支持，在下很是感激。”
　　顾老爷转头对顾柔儿道：“柔儿，你去把那本书拿出来。”顾柔儿应了一声，出去片刻之后，手中拿着一本封面略有残缺、看起来颇为陈旧的书，递给丁白晓道：“丁公子，此书乃是家父多年前，一次机缘巧合中得来的。家父曾经略有耳闻，此书在江湖之中名声甚高，但已失踪多年。因顾家无习武之人，因此此书一直由家父藏着，也不知是真是假。今日既与丁公子有缘，因此特将此书赠于公子，希望能对公子有所帮助。”
　　丁白晓接过那书一看，眼中一亮，随即一页页翻阅而过，神情渐渐转为惊喜。顾家父女看他的神情，知道这本书应该确实如传说中一般的珍密，不由相视而笑。丁白晓抬头道：“宿绝神功在江湖上已经失踪了数十年了，没想到却在顾老爷的手里，却不知顾老爷是从何处得来的？”顾老爷道：“听丁掌门的语气，这本确实是江湖中人人向往的宿绝神功。这却是二十年前，我前往东域做生意时，抄近路途经一个山谷时，不知因何迷了路，竟到了一处所在，那里只得数间茅草屋，几亩菜田，一对中年夫妇居住在那里。那名丈夫双腿残疾，我遇到他们时他感染了风寒，我正好身上带了些药，便让他服了一些。后来那名丈夫好了之后，他们很感激我，送我出了那山谷，又送了我这本书。当时我说我并不习武，因此也不知道此书的价值，他们只告诉我，这书是江湖中人人想要的秘籍，纵然我不习武，拿在手上，有朝一日遇到什么麻烦时，此书或许都可以换我一命。我便将这书藏好，后来略打听了一下，知道这本宿绝神功确实在江湖中极为让人向往，且已失踪多年。因此我便将此书收藏着，不想今日与丁掌门有缘，丁掌门又武功高强，因此不如将此书送予丁掌门，方才显其价值。”
　　丁白晓问道：“请问顾老爷，那二人多大年纪？如何形貌？”顾老爷道：“当年我遇到他们时，那名男子年近四十，相貌堂堂气宇轩昂，可惜双腿残疾，只能坐于轮椅上。那名女子三十出头，却是大方美貌，极为高贵。我并不习武，对江湖事自然也不能知之甚详，因此打听不到那二人到底是谁，却不知丁掌门可否知道？”他想了想，又道：“我听那女子喊那名男子‘天哥’，男子喊那名女子‘容妹’。”
　　丁白晓道：“听顾老爷如此描述，那男子应该是三四十年前，江湖中曾经轰动一时的杨天。传说那杨天是个百年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天赋极高，武功无人能及，为人桀骜不羁，血气方刚，不爱名利，只爱武成痴。据说杨天17岁那年便独自一人灭了西北人人惧怕的青漠大盗一伙，18岁那年又独自一人将当时作恶甚多的中域云风派灭了。19岁开始挑战当时的江湖十大门派，4年之间便将当年天下最厉害的十个门派一一打败，23岁就扬名江湖，轰动一时。”丁白晓说着，眼中不由闪出了神往之色，道：“不瞒顾老爷，当时我丁家的当家之人，在下的爷爷，以及当时的天澜城主凌傲，都曾是被那杨天打败过的十大门派当家人之一。”
　　顾老爷和顾柔儿听到此语，俱都惊了一下，心中皆暗想那杨天该是何等高手。丁白晓继续道：“后来杨天消失了几年时间，再出现时，他便以一门自创的宿绝神功威震江湖，更是无人能敌，那宿绝神功的秘籍，也由此成为了江湖中人人想要的东西。”顾柔儿道：“既然那杨天如此厉害，却又为何我爹见到他时，他却是双腿残废？他又为何隐居于山谷之中？”
　　丁白晓道：“再厉害的武功，又怎能敌得过人心险恶。杨天虽武功盖世，但性格却很是单纯，又仗着自己一身武艺，只爱打抱不平。他手下败将太多，又不会收敛锋芒，致使许多人对他心怀不满，于是当时竟有人撺掇他去对付京城里的德王爷，还跟他打赌，说他一定不敢前去。那德王爷向来横行霸道，其手下和家人在各地作恶多端，早已是民怨不断。杨天禁不起别人激将，竟真的去了德王府。其中曲折，在下也只是听说，只知道当时杨天费了一番功夫，把德王府闹了个天翻地覆，也惊动了朝廷。他武功再好，又怎能敌得过朝中军队，因此受了重伤，元气大损，想来他的双腿，就是因此而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