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大清格格》沈梦溪

35、还情

　　第二天一早，我就急匆匆地赶往养心殿。没有皇上宣召，我也不敢贸然进去。在外面等了片刻，见东楼慌慌张张地出来。我一把拦住，问道：“皇上怎么样了？”东楼似乎瞅我不顺眼，冷哼一声，过了一会儿才道：“什么怎么样，那沐泽云没来，皇上不还是那样！”

　　我想进去看看，东楼道：“你进去干什么？现在皇上正和皇后娘娘说话呢！”我苦笑道：“这样啊，那我先回去了。如果沐泽云来了，你一定要告诉我啊！”东楼道：“要是他真来了，还用找我告诉你啊，估计宫里的人都知道了！”我想想也是，便要离开，刚转身，东楼又叫住我道：“唉，你先别走，皇上早上还问到你呢，你等等吧，估计娘娘一会儿就走了。”我笑道：“东楼，谢谢你啊！”东楼嗔道：“其实我挺讨厌你的，真不知道皇上喜欢你什么！”我笑着朝他勾勾手指：“过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东楼眼巴巴地凑过来，我在他耳边轻声道：“其实我也挺讨厌你的。”东楼“切”了一声，气鼓鼓地不理我。这时殿外侍卫突然齐齐跪下，道：“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我和东楼一惊，也立刻跪下：“皇后娘娘吉祥！”我感觉一道凌厉的目光向我射来，抬头看见赫舍里皇后一双凤目盯着我。我以为她又要数落我，最后她只是移开目光，淡淡地说了句：“都起了吧！”然后在众人的簇拥下离开了养心殿。

　　东楼道：“你赶紧起来，去看看皇上吧！”我站起来，忍不住回头一望，分明看见皇后娘娘回头看了我一眼，目光深邃，深不可测。我一个寒颤，连忙掉过头去。东楼见我心不在焉，道：“你还愣着干什么呢，要万岁爷等你怎么着！”我也无心和他还嘴，满腹心事地进了养心殿。

　　康熙穿着便服，半躺在软塌上，我上前跪下道：“奴才参见皇上。”康熙道：“这里没有别人，你不必如此拘束，过来陪朕说说话。”我站起来，康熙又命我坐在软塌旁的一张椅子上。康熙比起昨天又憔悴了几分，眉间却依旧英气不减。我道：“皇上，你感觉还好吗？”康熙笑道：“我没事，听说昨儿太皇太后责骂你了，还要杀你。”我笑道：“没有的事，再说是我保护皇上不力在先，太后责骂已经算是仁慈了。”康熙叹道：“郑大人还说你想舍身救朕，是不是？”我耳根有些红了，不太想说这些事儿，便道：“保护皇上是奴才的责任，只要能救皇上，奴才万死不辞。”康熙道：“清寒，你只把朕当主子吗？”我道：“皇上自然是奴才的主子。”康熙皱眉道：“清寒，要是你因朕而死，朕会很心痛，明白吗？”我没有说话，康熙又道：“朕见你受一点儿伤，也会心痛，所以你要好好保护自己，不要随便就丢掉性命。”我故作轻松道：“那上次遇见刺客，我被刺客砍伤，也没见皇上帮我！”康熙笑道：“那时朕还没有这样喜欢你。”

　　我低下头，不知如何回答，但是心里却隐隐作痛。康熙笑道：“你不必害怕，朕不会逼你了，你嫁给常宁，朕也很放心。”突然有人传道：“太皇太后，皇太后驾到。”我立刻站起来，在一旁候着。珠帘掀开，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在几个宫女的簇拥下进来了。几个宫女搬来椅子，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坐在康熙软塌边，也没有注意到我。

　　太皇太后握住康熙的手道：“玄烨，你还撑得住吗？”康熙宽慰道：“皇祖母，孙儿很好，您不要担心，免得急坏了身子。皇额娘也是，朕没这么脆弱。”太后点了点头，又忍不住掉眼泪。太皇太后突然看见了我，道：“你怎么在这里？”我还没回答，康熙便道：“是孙儿召他来的，对了皇祖母，朕有件事求您。”太皇太后道：“乖孙儿，跟皇祖母还这么见外，你说。”康熙道：“皇祖母，孙儿的毒若是不幸无解，请皇祖母不要迁怒他人。”太皇太后终于忍不住，哽咽道：“好孩子，你瞎说什么？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皇祖母和你额娘还有什么指望？”说罢抱着康熙痛苦起来，太后也在一旁大哭，一干宫女见主子们哭了，也都开始嘤嘤哭个不停。康熙道：“皇祖母就答应孙儿吧！”太皇太后点头答应，在康熙的劝慰下，渐渐止住哭泣之声，那些宫女也收住了哭声。

　　沉默之际，突然有人报：“恭亲王觐见！”太皇太后道：“进来吧！”只见常宁急匆匆地走进来，身后跟着纳兰和一个中年男子，而那个男子竟然是我许久未见的爹。我迷惑地看着爹走进来，爹也看见了我，对我微微一笑。我心里突然有些害怕，难道爹就是？不，这不是我期待的结果，不可以。

　　太皇太后先是不经意地看了常宁一眼，但是当她的余光撇到常宁身后的人时，眼中分明有一丝怒意，但更多的，是惊喜。爹走上前屈膝跪下：“罪臣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岁，太皇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太皇太后冷冷道：“沐泽云，你总算没让哀家失望！”爹笑道：“臣虽然罪该万死，但是死前能还了先帝的知遇之恩和救命之恩，臣死而无憾了。”太皇太后道：“你总算是条顶天立地的汉子，不枉先帝对你青睐有加，不过救命之恩从何说起？”爹缓缓道：“当年，先帝大婚之夜，我被困天牢，本以为从此再也见不到齐儿，谁知道齐儿突然出现，要我与她离开皇宫。我问她是怎么进来的，她告诉我是先帝赐了她金牌，要她来找我，然后速速离开皇宫。那时我就知道，我和齐儿永远都欠了他一个人情。”太皇太后道：“原来如此，哀家就知道有鬼，先帝一向是心软的人，不然你们插翅也难逃。”爹不以为意，笑道：“的确如此，罪臣知道，欠了东西总有一天要还，所以罪臣来了。”太太皇太后道：“怎么就你一个人，阿齐呢，她舍得你来吗？”

　　爹沉吟了一会儿道：“齐儿她早已不在人世。”太皇太后浑身一颤，道：“你说什么？阿齐怎么死的，你快说！”“都是罪臣的过错，齐儿是死于难产。”爹慢慢说着，堂堂男儿，却流下了悲伤的眼泪。我心中悲痛不已，原来娘竟是因我而死。太皇太后悲从中来，竟是老泪纵横，看来她虽怨恨我娘偷偷私奔，心中还是十分挂念她的。爹道：“太皇太后，齐儿她去世的时候对我说，如果有一天您原谅了我们，让我代她向您老人家谢罪。”太皇太后闻言，更是泪流不止。

　　太后在一旁劝解，半响，太皇太后道：“那阿齐的孩儿呢，你怎么不带来给哀家见见？”爹叹道：“太皇太后，您其实早就见过她了。”太皇太后疑惑道：“哀家怎么不知道有这回事？”爹慢慢走到我身边，道：“清寒就是我和齐儿的女儿。”太皇太后大惊：“洛清寒？”随即又释然，“难怪，我初次见他，便想起了阿齐，原来竟是阿齐的女儿。”我跪下道：“太皇太后，清寒女扮男装，请太皇太后恕罪。“太皇太后将我扶起来，叹道：”难道这就是天意？阿齐，哀家早就原谅你了，你为什么不回来看看哀家。”

　　康熙和常宁都惊讶地看着我，我一想到爹就要死了，忍不住又哭了。爹将我抱在怀里，道：“小寒，别难过，爹其实早就想去陪你娘了，如今也算了了我的心愿。”我哭着抱住他：“爹，你不要离开我。”虽然我不是你的亲生女儿，但是我的这副身体确是你给的，还有那无声却深沉的父爱，早就让我把你当作亲生父亲，而现在，你就要离我而去了吗？

　　爹将我放开，道：“爹心意已决，小寒，你要坚强，爹已经陪了你十四年。可是你娘没有爹陪，一定很孤单，爹想去找她，原谅爹的自私，好吗？”说罢对着太皇太后跪下，道：“太皇太后，罪臣心中只有小寒一个牵挂，请太皇太后看在齐儿的份上代为照顾，这样我和齐儿在地下也就安心了。”太皇太后点头道：“好，哀家答应你，清寒是阿齐的女儿。明日哀家就昭告天下，让太后收清寒为义女，封为和硕格格。”爹磕头道：“谢太皇太后、太后恩典。”

　　康熙看着我，面带歉意道：“清寒，朕让你为难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康熙死了，我会难受；可是爹死了，我也会难受。我该怎么办？爹看出我的难过，道：“小寒，爹时常教你，做人要无愧于天地，若是爹不能报了先帝的大恩，爹还有什么脸面去见你娘？别难过好吗？”我摇摇头，扑进他怀里：“爹，我不要你死啊！”爹笑了：“爹是去找你娘了，答应爹，好好照顾自己。”我不说话，爹又道：“答应爹，不然爹不安心。”我看着爹，终于点了点头，然后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养心殿。

作者有话说

　　我还是花见花开的草稿箱，替我家主子谢谢各位筒子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