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逆风云》李风云

97、第四十七章 长河渐落晓星沈 无从着墨

　　战天来找卓一凡的时候，卓一凡正在伏案写画，他刚为画卷上栩栩如生、气韵生动的美人儿作最后几下补笔，动作潇洒好看，不愧是能令天下美女倾心的风流人物。
　　战天大步走过去，一脸悠然自得的样子。
　　卓一凡凝坐不动，一瞬不瞬得瞧着桌上的美人图，战天伸手为他和自己斟上一杯酒，他双手轻捧酒杯，浅酌起来。
　　卓一凡搁下手中的画笔，眼瞥见战天用纱布包裹起来的手，他惊道：“咦！你的手什么时候伤的？”
　　战天轻轻耸肩，漫不经心道：“练剑的时候，不小心被自己的剑割到的。”
　　闻言，卓一凡微笑道：“还是我的箫好，箫骨由金刚所制，坚韧无比，不畏任何刀剑，既可做武器，亦可做乐器，还不怕伤到自己。”
　　战天哈哈一笑道：“好兵器！”
　　卓一凡拾起战天为他倒的酒，一饮而尽。
　　战天细细看着画儿上的美人，讶道：“石青雅？”
　　卓一凡点头笑道：“总算不虚此行，我的美人图上又可多四位绝色佳丽！”
　　战天皱眉思索：“四位？”
　　“温柔如水的南宫玉、艳丽妩媚的石青雅、娇俏娴雅的云朵朵、还有神采飞扬的独孤画。”
　　“你没有画食人花的画像？”战天问出心中的疑问。
　　卓一凡低头凝望杯中的美酒，苦笑道：“我的美人图独独欠缺一个李风云，战兄可猜到原因吗？”
　　战天从容一笑道：“这个不难猜，一是她气质独特，卓兄感到难以把握。又或是卓兄用情太深，反患得患失，无从着墨。”
　　卓一凡颓然道：“战兄提的这两个原因都有点道理。当我第一眼见到李风云时，我便觉得，世上不会再有比她更好的美人，她的美，任何丹青笔墨都无法超越。故一直犹豫，未敢动笔。”
　　战天动容道：“卓兄这番话，比任何赞美的词，都更能令人心动！”
　　卓一凡愕然半晌，才举起酒杯，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战兄，我敬你一杯。”
　　碰杯后两人均一口饮尽，半滴不剩。
　　卓一凡放下手中的酒杯，他走到房间的东壁处，一拉上面的一根细线。
　　瞬间，一幅从天花垂下的帛画从天而降，上面绘着一个真人般大小比例的女子，女子衣饰华贵，皱摺纹样无不精巧细致。
　　画中的女子迎风而立，微风吹动她的发丝，迎着风，发丝飞舞，翩翩佳人，清丽绝俗，衬出绝世的潇洒，翩翩若仙不似凡俗。
　　美人图完成得七七八八，已经勾勒出面形，独独缺少眼、耳、口、鼻的轮廓，留下面部奇怪的空白。在卓一凡的妙笔生花下，图中美女尽展轻盈优美的体态风姿，虽未能得睹她的面目，却令人感到她是一位百年难得一见的绝世美女。
　　战天赞叹道：“卓兄，画中女子没有五官，可为何，我却觉得她美得不似凡间之人？”
　　闻言，身后的卓一凡笑而不语。
　　战天定神一看，越来越觉得画中的美女很是熟悉，他指着帛画，愕然道：“食人花？”
　　卓一凡含笑点头。
　　战天奇道：“卓兄，你刚才不是说没有画她的画像？”
　　“我刚才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这一幅不算画儿！”
　　战天不解，他继续问道：“卓兄，你是否要留到最后才画她的样貌？”
　　卓一凡摇头：“这幅画儿已经完成，李风云眼、耳、口、鼻的轮廓，我不会画出来。所以，我才会说它不算画儿！”
　　战天满脸错愕，他道：“卓兄，你的美人图都是水墨写意的美女像，为何食人花这一幅是彩画？”
　　卓一凡压低声音道：“这是我打算挂在自己墓穴内的陪葬品，当然要色彩艳丽，极尽奢华！”
　　听罢，战天震惊得无以复加，他道：“卓兄，你的意思是，你将来要拿食人花的画像作为你的陪葬品？”
　　卓一凡深深凝视画上的美人儿一眼，笑道：“对！”
　　战天失笑道：“卓兄，那你死后，岂非还要天天面对她？”
　　“有何不可？”
　　战天头皮发麻：“哇！你不怕她吓到你？”
　　听罢，卓一凡哑然失笑。
　　战天伸手搭上卓一凡的肩头，微笑道：“卓兄，你还画过哪些美人？说来听听，好让小弟见到真人时不会连名字都叫不出来。”
　　卓一凡放下酒杯后，笑道：“我从二十岁便四处寻访可以入画的美人，五年来，可说是收藏颇丰，且各个都是容貌甚佳，百里挑一的美人儿。比如李慕雪、原非梦、玉玲珑、白旖旎，西楚的多宛公主、才女蔚泪卿等等，多得数不胜数！还有阎罗刀云飘飘，仙子纪倩…”
　　战天愕然道：“你连阎罗刀云飘飘和纪仙子的画像都有？”
　　卓一凡幽幽一叹，道：“她们二人都是我凭自己当年的记忆画下来的。”
　　战天一震道：“你见过她们？”
　　卓一凡长叹一声，道：“战兄，实不相瞒。今次，我来独孤山庄，便是为寻找纪仙子和我师父而来！”
　　战天微一错愕，脱口问道：“你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