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鸥鹭飞》子茉

3、第三章 是对手吗

　　“老爷，小少爷，到家了。”管家福伯掀开门帘，恭敬的说道。
　　“嗯，”沈老爷点点头，在管家的搀扶下走下马车。
　　紧跟其后跳下马车的于茉晓也没说什么，只是不停的环视四周。看不出来，这沈府还真是有钱啊，这门口的装饰，这宏伟的围墙，她一边在心里感叹，一边跟着沈老爷踏进院子。
　　“老爷，您回来了！”于茉晓刚进入院子，就听见前头有人问候，这声音听起来还不错哈，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茉晓在心里给那个人打了个不错的印象分。
　　“嗯。这段时间家里麻烦你了，欧弈。”
　　欧弈？原来这个人就是欧弈，听爷爷讲，他可是个不一般的人物。趁着他和沈老爷寒暄的这段时间，于茉晓抬头好好的端详了他一下。平心而论，这个欧弈长的还是不赖的，俊雅斯文之中又透着一股自信，完全符合古文中所说的文采飞扬之貌，看起来就不像是一般人，难怪一路上爷爷着重讲他。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只是剑曦的事，还望老爷能看开点，保重身体。”仿佛是没看到于茉晓审视的目光，欧弈径自和沈老爷讲着话，同时引他到大厅入坐。
　　再次提起剑曦的事，沈老爷脸上还是有着悲戚，不过经过于茉晓多日的开导，他已经看开不少：“我知道。只是你也别太伤心，你和剑曦的交情我也很清楚。”
　　欧弈沉重的点点头。
　　“瞧我这记性！来，茉晓，”转开话题，沈老爷把身后的“他”拉到前面来，介绍给欧弈：“欧弈，这是我在路上认得干孙……子，于茉晓。”本来是要讲孙女的，不过看茉晓的装扮，又想到她的坚持，也就改口了，“茉晓，这就是我们沈家的总管事，欧弈。”
　　“你好，小少爷。”欧弈审视着“他”，作了个揖。
　　“呃……你好。”于茉晓学他的样子还礼，“还有啊，你就别叫我小少爷了。你的事，爷爷都跟我讲过，你这么厉害，又和剑曦哥是至交好友，你还是和爷爷一样叫我茉晓吧。”
　　一路上，老爷子把沈家的现状跟茉晓讲了一下——近些年来沈家的大部分产业都是沈剑曦在打理，而他不可缺少的帮手就是他的至交欧弈，这个人绝对不简单，这些年来沈家的商业版图扩张了一倍多，他的功劳几乎是最大的。而且自从沈剑曦出事之后，沈老爷忙着剑曦的事，沈家的生意差不多就全靠他了。沈老爷还说，以他的能力，如果要再起炉灶，肯定可以创一个和沈家不相上下的家业，不过他却甘愿在沈家当个管事，而其中的原因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而且这个人来历神秘，就算是沈剑曦这样的好友，也无法弄明白他的身世。因此，沈老爷对这个人并不是完全的放心，甚至怀疑他来沈家是别有用心。也是因为这样，他希望茉晓能够在边上看着他一点，最好能找出他的真实目的。当时于茉晓还很好奇，既然爷爷这么不放心他，那还为何给他那么大的权利。老爷子说，这也没办法，沈家本来就人丁单薄，人手本来就不够，而且沈老爷又已经把权力都下放给孙子了，他又是剑曦最好的朋友，自然要仰仗他了。对于这么老梗的故事，于茉晓真的不是很想掺一脚，但是她又已经答应爷爷要帮他的忙了，又不能耍赖皮反悔，她只好安慰自己，以她这颗融合两千年文化的脑袋，应该能很快完成任务，专心调查回家的事。
　　“那好吧。”看茉晓都这么讲了，欧弈也不好再拒绝。
　　“欧弈啊，你别看茉晓长的这么瘦弱，其实他聪明，能干又还很善良。当时，我们在山上遇上山贼，全靠她仗义出手，用她的聪明智慧救了我们。后来的丧事又是全仰仗他，才让剑曦走到风光又体面。而且他细心又体贴，这段时间幸亏有他照顾，我才可以挺过来。”说起茉晓的好，老爷子不断竖起大拇指来夸奖。
　　“爷爷，我没您讲的那么好啦！”再次被沈老爷这么夸奖，茉晓还是觉得很不好意思。
　　“茉晓，你就别谦虚了，你有多厉害爷爷还不知道嘛！”宠溺的“训斥”了茉晓一下，沈老爷又对欧弈说：“我知道这段时间家里的事情都是你一直在忙，着实辛苦你了。哎，剑曦这一走，你的担子更重了。还好，茉晓聪明能干，就让他在边上帮着你吧，希望你也能好好教导他一番！”
　　“老爷您千万别这么讲，剑曦是我的好兄弟，您又对我这么好，我对沈家尽心是应该的，没什么辛苦不辛苦的。不过，茉晓能来帮忙，还真是太好了，我一定尽心教导！”说完，他还不忘再次审视茉晓一番。
　　“那，就有劳欧大哥你了。”
　　“欧大哥？”这算是什么称谓啊，欧弈不禁皱起眉头。
　　“对啊，你都叫我茉晓了，我要是再称呼你为欧管事，这不是太生疏了吗？既然你和剑曦哥是好友，我也就叫你一声欧大哥吧，你该不会介意吧？欧-大-哥！”唉，为了完成爷爷的任务，她也只好硬着头皮跟他套近乎，天知道她是多么讨厌这肉麻的称呼。
　　“当然……不介意！”
　　看着他俩相处如此融洽，沈老爷很是高兴，也越来越相信茉晓绝对不会辜负他的期望，找出他想要，那就让他拭目以待吧。
　　“老爷，茉晓，你们一路上车马劳顿，也累了。不如让你们先去休息一下，等待会儿开饭的时候，再让人来叫你们，可好？”
　　“好，好。”
　　他们两个也真的是很疲惫了，欧弈一提出这么个贴心的建议，当然是满口答应了。于是，他们就在仆人的带领下，各自到房间休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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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不知道，原来坐马车也这样累人。这是于茉晓刚刚得到的认知，因为她是一直睡到晚饭时间，仆人来叫了好几会才把她从床上拉起来去用餐的。当她到饭厅时，沈老爷和欧弈已经坐那儿等她了，而且看样子他们应该等了好一会儿了，以至于她刚坐下，沈老爷就打趣她，让她害羞不已。幸好欧弈看出了她的窘况，及时转开话题，才没有让她这顿饭吃的很不舒服。
　　“看来，他真的和爷爷说的一样，很会做人！”饭后，在回房间的路上，于茉晓暗暗想着。其实，说真的，于茉晓对欧弈的印象真的是好的没话讲，人长得好，行事又进退得当，还这么会照顾别人。要不是爷爷先跟她讲清楚了，她真的很难会把这个人和任何阴谋扯上关系。但是，这样也正好说明了他隐藏的有多深，唉，这回要很小心才行啊！
　　“少爷，到房间了。”前面领路的丫头小羽轻轻唤了唤陷入沉思的“于少爷”。
　　“哦，好，那你就回房休息吧。”一脚踏进房间的茉晓转过身对小羽吩咐道。这小羽是刚才爷爷分给她的丫头。本来她是说什么都不要的，自己动手的日子过了这么多年了，突然来了个服侍的人，一口一个少爷的叫着，怎么想都觉得别扭。不过后来，欧弈的一番话倒是提醒了她，他说，身边如果有人的话，一些比较私自的事情也可以有人去办，不然到时候忙起来的话自己也就分身乏术了。也不知道他这些话是不是另有所指，但是听起来的确挺有道理的，她也就不管那么多了，也就暂且接受了，这才在饭后带着小羽回房间。
　　“那怎么行，奴婢要服侍少爷洗漱、休息之后才可以走的。”这小丫头很有原则啊，不肯因为她的话就随随便便坏了规矩。
　　“不用，不用，我要先看一会儿书才睡，没准到很晚，怎么可以连累你和我一起熬夜呢？”开玩笑，要在一个小丫头的“监视”下脱衣睡觉，她才不要嘞！
　　“奴婢当然要陪着少爷一起熬啦，不然少爷饿了、渴了怎么办？还有，老爷要我好好服侍少爷，要是少爷看书到很晚，伤害了自己的身体，这可是奴婢的失职！”还真是一个很倔强的丫头!
　　“我看书，那你在我边上要干什么呢？我要是饿了会自己拿点心吃，渴了也会自己倒茶喝，你就放心的回去吧！而且，我自己的身体我一定会好好保重。”
　　“少爷看书，奴婢就在边上伺候着，拿点心、倒茶这种小事怎么能劳烦少爷亲自动手呢？要是让少爷一个人看书到深夜，奴婢会被管家骂的！”
　　“你……”天哪，这丫头固执的让她受不了了，深吸一口气，努力不让自己发飙：“那你先去帮我端一盆洗脸水来，我看一小会儿书就睡，好不好？我保证不会很久的，一定不会让别人发现的！”你要是再不走我可真的要发火了，于茉晓在心里偷偷念着，希望这小丫头能不要在坚持了。
　　“那……那好吧，不过您一定不可以太晚睡哦！”大概是感觉出于茉晓的怒气了，这小丫头才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好好，没问题！”
　　小羽去外面端了盆水进来，再次确认了一下，这才离开。
　　“啊呼……总算是走了！”目送着小羽出去，再转身把门关上，茉晓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真是不明白古人怎么就受得了这么“贴身”的服务，还仿佛乐在其中。
　　无奈的摇了摇头，她在桌上随手拿了本书，躺在床上打发时间。不过，她还真是运气好啊，随手拿了本书就是她目前最感兴趣的天庆王朝的介绍。她知道，要想完成爷爷交代的任务，首先就要把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摸透，这样才可能尽可能的利用周围的资源，对于欧弈这么个强劲的对手，她才会有胜算。
　　其实，老爷子只是让茉晓盯着欧弈一点，如果可能的话，最好能找出他的真正目的，不过这样算是让她和他为敌吗？茉晓不知道。不过，她在心里他还是已经把他当作对手了，即使她知道这样对她来说是很“危险”的，但她就是很想和他“切磋切磋”。
　　在乱七八糟的想法中，茉晓渐渐沉睡，完全不知道到窗外有一双眼睛正不动声色的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