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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 5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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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王花蕴见红衣女子眼神不善,也不知道她究竟做了什么,戾天刀被禁锢在空中没法挪动,之前自己和戾天刀之间还能够互相感应到心情,现在竟是连一点都感应不到。
花蕴的心当即一沉,探究的眼神一刻都没有从红衣女子身上挪开。
这个人好像认识她,但是她却对红衣女子一点儿印象都没有,这么厉害的人,如果她曾见过的话,一定不会忘记。
先不说红衣女子怀里的大妖和脚边的九尾狐,就凭她绝美的容颜和那双淡薄的双眼,就让人一眼万年,刻在心里、印在眼底,绝对不可能毫无印象。
而且听她刚刚的话,自己从前似乎和戾天刀认识,既然这样,秦三爷也和她是旧人。
旧人相逢却没有叙旧,那便是仇人。
“你究竟要做什么?”花蕴话音还没有落下,就快步上前,浑身的绿色尸气再也不克制,弥漫了出来,把整个悬崖边上都染得看不清楚所有,趁着这个空档上前就要夺过戾天刀。
花蕴借着尸气的掩护快步上前,见红衣女子站在原地没动,心中窃喜自己这招赌对了,顾忌着她身边还有一只大妖,在她面门上抓着的手僵了一下还是决定放下,转手朝着一旁的戾天刀抓去。
“花蕴,你的眼睛,总是在出卖自己。”
红衣女子的声音就是这时才耳边响起,花蕴再次转头看向被包裹在尸气中,本该呆滞的红衣女子。
只见她淡然一笑,食指和中指在戾天刀上弹了一下,被禁锢的戾天刀便往天上飞去,差不多停在花蕴的眼睛平行线上,才停了下来。
两人擦身而过的时候,红衣女子趁机摸了摸花蕴的脸,没有和她动手,轻轻拍拍黑猫的猫头轻斥道:“她是我的朋友。”抱着猫,顺手还拎起了脚边的九尾狐,躲开到一旁。
她躲,花蕴可不后退,紧跟着便继续出手,分出一丝尸气在戾天刀周围保护着,虽然她也知道在红衣女子面前没什么用。
戾天刀飘在半空中动弹不得,好像被钉住一样,他看着为自己拼命的花蕴心里是又开心又窘迫。开心的是自己终于在她心上有了点地位,窘迫的当然是自己无能,竟然还要心上人相救,而且对方只一个眼神就能让人不敢妄动。
红衣女子感觉到戾天刀竟然还敢看花蕴,顿时一扫面对花蕴时的好说话,眸色流转间,素手上翻飞着两颗红色的珠子,朝着戾天刀身上弹去。
戾天刀!卧槽!正中双眼,疼得整个刀身都在空中不停打滚。
与此同时,酆都城里一小鬼也突然之间捂着眼睛摔倒在地,正在和小鬼喝酒的明悟赶紧上前查看,等把小鬼捂着眼睛的两只手拿下来的时候,就见他暗灰色的眼珠子周围红了一圈,好像被谁打了似的。
酆都城的动静,南诏的人暂且不知道。
花蕴看到戾天刀被打,疼得上蹿下跳,心里的怒火立马抑制不住,丝毫没有思考,自己是不是红衣女子的对手,冲天的尸气伴随着怒气更加浓郁。
就连她身后的僵尸们看到老大冲上去,也纷纷对视一眼,朝着半空中的红衣女子弹跳而去。
他们就不信这么多僵尸,一哄而上还制服不住对面一个。
红衣女子完全没把那群乌合之众放在心上,如果不是想到这些都是花蕴的小弟,她直接不收敛威压就能把他们压死好吧。
想到这红衣女子颇有些愤愤不平,凭什么不记得是自己,只记得那块破铜烂铁!
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手下抚摸着黑猫的力道却不由地增大,薅的黑猫生无可恋,主人你能不能别只撸一根尾巴,都快秃了。
为了让主人别再对着她的尾巴下死手,命猫从脖子上的乾坤袋里掏出来一把椅子,放在红衣女子身后:“主人,你先坐会,我去把他们解决掉。”说着还不等红衣女子答应,就一跃而起跳到了小僵尸群中。
小小的一只,身后摇摆着十条毛茸茸的大尾巴,猫脸上一改面对红衣女子时的亲近。很明显能看到胡子都向下垂着,露出尖锐的獠牙,作出人性化的表情邪魅一笑,然后朝着小僵尸们扑了过去。
“小心点儿,别下死手,不然我不好和花蕴交代。”
红衣女子交代完黑猫,冲着花蕴撤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向后倒去。
花蕴不知道怎么得,明明心里只有被耍得团团转的愤怒,可是陡然看到她这般无力,还是不由得生出许多担心来,着急上前就要把人抓住。
还不等她伸出手把人抓住,红衣女子就已经倚在了躺椅上,悠闲的怀里又抱上了狐狸,饶有兴致朝着花蕴调笑:“你向来口是心非,放心吧,我只是收拾他一下,你喜欢的东西,我怎么可能弄死。”
花蕴依旧浑身充满警惕挡在戾天刀前面,红衣女子见她依旧想不起来自己,却挡在那柄破刀前面,索性闭目养神,眼不见心不烦。
花蕴见她闭上双眼,微微松了一口气,还是不敢动。
说实话,她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像红衣女子这般阴晴不定的人。
对上她是一脸笑容,对着戾天刀立马沉下脸色,她刚刚只是挡在戾天刀面前,这女子便连看她的眼神也跟着变了,幽深的眼眸只轻飘飘看一眼,眼里极度善变就一览无余,让她也遭不住。
这边静悄悄的,另外一边黑猫正和小僵尸们打得畅快,只是主人不让下狠手,只能收着力道,一爪子一个,不管是天上飞的还是地上跑的,全都逃脱不了她的猫爪。
刚打了没几个回合,黑猫正玩得开心,这群小僵尸已经被打残过半,尽管黑猫在努力地收敛气息,还是不可避免泄露出来一些。
众僵尸终于听到尸王让他们停下的命令,缓过神来乖乖立在两边,冲着尸王大声喊道:“老大,这是个大妖!”
复活为尸,虽然说僵尸不在六道轮回之内,但以死尸只身重新活过来,不死不灭,即为妖。
他们也算是妖,而黑猫作为妖族的老祖宗,自然是让众僵尸忌惮的存在。
“回来吧。”对于黑猫的身份,花蕴没有回答,只淡淡让他们退后。
现在秦三爷生死不知,对于不知道底细惹不起的人,她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为好。
这只黑猫,花蕴知道她,妖族的老祖宗,十尾命猫,整个妖族都供着的存在。
命猫看了花蕴一眼,虽然不知道主人为什么对她这么好,但想到她们是朋友,也就释然。
生了个懒腰,甩着十条蓬松的大尾巴,一个箭步就跳到了红衣女子的膝上,转身饶有兴致地看向不远处赶来的人群。
苗疆的小家伙,还有那个蛊皇,她们终于到了,她惦记蛊皇好久,早就想和他玩一玩。
廖娘等人气喘吁吁的赶了过来,没想到会在废弃医院后门见到,在邙山时有过一面之缘的僵尸们,和一个众人没见过的红衣女子,飘在看空中闭目养神。
她们在南诏城门外等了半天,等到封路的军警全部撤退,也没等到秦三爷的身影,一问才知道,秦三爷已经被“自己”迎走,当时廖娘顿时一个激灵,赶紧和大家商量,往这边跑来。
“秦三爷呢?”廖娘急的直接用腿跑了过来,喘着粗气朝四周寻找秦三爷的身影,话是对着尸王说的,眼睛却总是忍不住朝着漂浮在半空中的红衣女子看去。
只见她无视此间稀薄的灵力,凌空漂在半空中,明明身下只是一把普通的躺椅,却给人一种只要被她睡过,便成了举世难得的珍宝。
或许那把椅子本来就是珍宝,只是她们眼拙,看不出来。
红衣女子就这么悠闲地在躺椅上闭目养神,穿着一身张狂的红色衣裙,在空中微风拂过,衣裙翻飞。翻飞的裙边露出一双白嫩的玉足,仿佛花海中的白玉螺。风好像也怕打扰了红衣女子,刮到她身边也变得轻柔,满头青丝柔顺地飘在躺椅外,半空中的人,岂是惊艳两个字可以形容。
他们都是见过精怪鬼魅的,可面前这人,仿佛任何词汇都是对她的亵渎,只让人看了一眼,一生都难以忘怀。
众人呆呆地看着红衣女子,完全忘记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好像被摄去心神一般,仰着头,脖子僵了都不知道。
“大胆!”命猫本来被主人撸毛撸的真舒服,可下面那群人没完没了的盯着主人看,主人岂是他们可以直视的。
直接一个跳跃就朝着众人扑来,路过蛊皇身边的时候,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其中一条尾巴就抽上了他的头,两层楼高的大家伙根本抵挡不住命猫一击,往旁边滚去。
如果不是花蕴及时把蛊皇拦住,他就要掉进了刚刚秦三爷落下了悬崖里。
这般变故让大家回过神来,所有人被命猫一条尾巴抽得摔倒在地,泄露出来的大妖威压把众人压得直不起身。
他们这时才发现这只大妖,和红衣女子身边的九尾狐!
众人心头大震,这不就是引得众人齐聚苗疆的那只九尾狐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不成是被她收服?
这只猫妖又是什么来头,难不成妖族要即将出世。
“你究竟要做什么,我们要去找秦三爷,如果他真的和你有什么仇怨,等找到他再说行吗?”
花蕴一眼不错的盯着红衣女子,她看着满地狼藉,和根本不是她们对手的人,心下憋屈又不得不好声商量。
她不知道对方来意作何,只挡在她们面前,阻止下去寻找秦三爷,旁的倒也没有人员伤亡。
只是这阴晴不定的性子,实在让人窝火。
岂料红衣女子还没说话,被命猫制伏住的人全部不顾她的威压焦急地站起身来,朝着花蕴那边扑去,秦三爷竟然也失踪了。
“怎么会失踪,在哪里失踪的?”
“难道那股晦气又来了吗?”
“在哪失踪的,咱们快去找。”
早就忘了红衣女子的惊艳,也忽略了正在一旁的命猫,脑子里全是秦三爷的安危。
裤腿被一米多高的人类拽着,一叠叠问话吵得花蕴头疼,她扭头看了红衣女子一眼,朗声道:“是她搞的鬼。”
一听这话,众人瞬间拿起武器,对准了红衣女子。
即使浑身上下的肌肉已经对抗得极为艰难,还是没有后退一步,眼珠子转着全都在想办法,想要尽快摆脱困境,找到秦三爷。
猫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起身跳到了红衣女子膝上,对上主人睁开的双眼,嗤笑围在她们身边的人类:“果真是无知者无畏。”
“人类曾说过舍生取义,对于江湖人来说,侠义远比性命更加重要。打不过又如何呢,这个世界上有些东西比性命更加重要。”
红衣女子没有对下面拿着武器的人生气,顺着命猫的毛淡淡说道。
“是侠义之心吗?”命猫不解。
“对于他们来说是。”红衣女子扫了一眼下面的人,继续对着命猫娓娓道来:“对于邪修来说,利,比命重要。对于爱恋者,爱比命重要。对于贪恋权势者,权势比命重要。你心中的道是什么,什么就最重要。什么事情能让你不计得失付出一切,那就是你的道。”
红衣女子的声音在废弃医院上空,传进了大家的耳中,这一刻所有人都心头大震,好似什么在心中生根发芽。
就连花蕴和戾天刀都分了神,仔细品味这段话。
就连手里的武器都不由的松懈下来。
就连红衣女子什么时候落了下来也没有发现,众人皆被这一句话引得入定,就连她怀里的命猫也是如此。
依旧清醒的只有一只九尾狐。
“以情入道,你难道不担心,如果有一日纣王不再对你动情吗?”红衣女子看着九尾狐神色清明,好奇地问她。
“尊上,我以情入道,那情便是我的道。爱便是爱,喜便是喜,一切全凭我自由,纣王爱不爱我,那是他的道,我的道不是纣王,而是情。”九尾狐仰着脖子头高高抬起:“人心易变,情却永远不会变,只要我守好自己的道,那我的情永远都在这里,无论他来去,我想爱便爱,想喜便喜,这才是情道。”
“不错,你都听到了,难道还躲着不出来吗?”
红衣女子话音落下,九尾狐朝着尊上看去的方向看去,惊喜地扑了上去:“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