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等等我》寻小茴

11、第 11 章

　　天边的红霞渐渐将原本的蓝色吞噬，逐渐染成淡粉，橙红
　　树下的麻雀叽叽喳喳的，推搡着谁先回家
　　远处的第一颗启明星开始闪耀星辉
　　海天交接的地方渐渐被染成墨色
　　公交站旁的行人越发拥挤
　　工地处的铁皮房在黝黯的夜晚中安静沉睡
　　唯有几盏角灯处的零星光亮在与天上的笑脸作伴

　　灯光下的人影纤长，手中燃着香烟的烟圈丝丝缕缕一直缠绕至屋檐的角灯处，莫名的就有了几分旖旎之感

　　顾允怀此刻靠着铁皮墙，不知道是因为看着远处尚在荒芜之中的工地，还是因为身后的铁皮传来了丝丝凉意，又或许是在母亲的所谓故地，亦或是远处的不明未来，那在荒芜之中的无尽深渊，仿佛又回到了16岁那年，一无所有，前路不明

　　手中的烟好似并未抽几口，微风徐徐，燃着的烟头顺着烟丝一路燃至烟蒂，直至感到指尖发烫，顾允怀才感觉，不过一支烟的工夫，思绪竟飘得如此远了

　　此处虽是他绸缪重建，可办公间这头，他也不过来过两次

　　一次是选址，彼时被程萧拉着大谈风水

　　一次是初建，他来划分岗位部门

　　而今，是第三次

　　一束灯光从室内映照而来，顾允怀看着小小的身影随着那盏光的痕迹慢慢移动，他才发现，那人也不过是他仅仅见过两次的小梨

　　或许是那晚的天空有些阴沉，没有太过明显的光亮
　　或许是那处的土地空旷，唯有一处建筑可依
　　又或许是他这一路走的太难，从未有人在心安处亮一盏等他归来为了未知而奋斗

　　这些年不是没有人加过班，甚至于大把人在承东熬夜至天亮也算得上家常便饭

　　可在此处，在走向唯一能了解心中执念的归途中，在夜半的工地外映照的那一点余亮却让走过这些年的小顾爷竟有那么一点点的所谓归属感

　　顾允怀站在板房外，看着那不算光亮的灯光
　　又行至办公室窗口处，看着那算不上明艳的小小人

　　默默地在窗口处站定，呆了许久

　　看着她哈气连天，拿起桌角的清凉油往太阳穴处擦了擦
　　看着她揉乱了一张张满是笔画的纸张
　　看着她别再脑后的那根笔缠绕了几缕发丝
　　看着她甩了甩腕表

　　渐渐的，不知为何，顾允怀那颗在胸腔里四处乱窜的心脏，好似被一只温柔的大手慢慢的抚平了

　　阿嚏~

　　喷嚏声惊醒了梦中人，也惊醒了造梦人

　　小梨抬头，与门前的人对望，时间漫长的好像过了一个世纪

　　漫长到，梦里的姑娘甚至以为自己已经拥有了自己梦端的人

　　这么晚了，还不下班？

　　我这就走，小顾爷

　　是不是有什么难处？

　　我是不是耽误事情了？可你们承东的人效率都太高了，我好像这边的进度耽误了你们的进程了，说着说着小姑娘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许是漂浮的心孤寂了许久，又或是那天的夜晚下唯亮灯光的男女多少有些潋滟的意味，顾允怀听着小梨软糯的江南口音，多少听出了几分撒娇的味道

　　不觉间回应的声音就放低了几个度
　　承东的人都是多年习惯，你不必介意，也不用跟随他们的，你们搞设计的不是最崇尚灵感与自由，让他们跟着你就好

　　走吧，我送你回去，都已经12点多了，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

　　好啊，小梨乖巧的跟在身后，离的不远不近，除却那越发晃动的裙角，大概应该感受不到她的开心吧

　　顾允怀回头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姑娘，发觉，这小姑娘可真爱穿裙子啊，几次见面她都是长裙，也是，本来就该是爱美的年纪，

　　可看着不断飞扬的裙角，皮鞋的步伐竟也渐渐慢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