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爱我吧》三灭相

50、第 50 章

　　半个月前。

　　“江队。”网络侦查部的警察小山，拿了一大沓报告正欲推门而进，却被刚往外走的杜橼顶了出来。

　　杜橼：“怎么了？”

　　小山：“杜大，有线索了。”

　　“怎么说？”杜橼接过小山手里的文件，翻了翻。

　　小山：“绑架Omega的那些人，有一个共性......”

　　“共性”。这是他们这段时间一直在努力攻破的难点，有一个显而易见的表征就是被拐卖的都是omega，仅凭这些，在受害者全部回来的情况下，根本不足以立案。

　　江枢并没有到此为止，那些omega真真切切遭受了侵害，后颈腺体位置如出一辙的手术缝线就足以证明。这些omega，在犯罪团伙那里，一定经历过什么，才让他们认识不到自己的痛苦。

　　“什么？进来说。”办公室的门被人一把拉开了，来人披着警服外套，头发有些乱，一副刚刚睡醒的惺忪模样，但是眼神依旧炯炯。

　　江枢几乎在轮周转，难得在老师坐镇的时候补个觉，但也没有进入深度睡眠，刚才几乎在睡梦中听见了案情有进展，马上睁开眼睛扑了过来。

　　小山一阵心疼，但还是非常认真地汇报了内容：“我们筛查了几个受害者的上网冲浪的痕迹，内容涉及各行各业各种兴趣爱好，除去一些比较出圈的热门的网络热点，浏览内容重合度极其之低，但是在被绑架之前，他们都不约而同的浏览过同一个境外网站，并且在回来之后也经常浏览，甚至频率指数级增高。”

　　杜橼：“关于什么的？”

　　三个人缩在办公室里，小山摆出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在网址栏输入了一串数字。

　　小山解释道：“网站创立者特别的警惕，网站有很严苛的域名筛查机制，还有三重加密，理论上说，几乎没有误入的可能。”

　　小山输入的数字，是一众网警技术人员连夜破译的镜像网址。

　　页面加载了一段时间，弹出了一个鲜红色的画面，紧接着就是黑色的粘稠流动状字母文字，配着旋律诡异、节奏单调的背景音乐。

　　杜橼皱眉，表示看不懂：“这一嘟噜都是些什么鸟语？”

　　“是德语。”小山打开一下翻译器插件，页面中的字母才被翻译成中文。

　　杜橼一字一字地读着页面上的标题：“一切罪恶终结于此，一切欲望回归原初，至洁纯善博爱之母，只爱护最温顺柔软的幼子，……神母降临，手牵真正的圣子回到乐园……”

　　江枢：“这是个什么性质的网站？有详细调查过吗？”

　　“我们弄了个虚拟身份混进去过，这个网站弄得很精妙，几乎是个线上社群，嗯，不过，有一点值得注意，”小山道：“这个社群里面比较活跃的都是omega，目前我们还没有发现其他第二性别的人。”

　　江枢：“类似于线上的弱势性别互助组织？”

　　小山：“目前看是这样吧……”

　　杜橼：“吧？”

　　小山斟酌了一下用词：“与其说是互助，它给我们的感觉更像是一种信仰团体。单纯的互助是形成不了这么大的社群的，而且一般都是碎片化的，有人寻求帮助，能帮上且原意帮忙的人再去私信求帮助的人，这种往往都是私下交流，并不会形成拉帮结伙的聚集效应。但是这个网站里的人讨论的东西，明显能感觉到有个超然的东西在背后。”

　　江枢：“类似于信仰者不可避免地拿自己的神明作喻？”

　　“没错。”小山点点头，电脑屏幕在所有人的眼睛上投下两片荧光：“我尝试爬了一下他们发的文字，有个词出现的频率特别的高。”

　　杜橼：“什么？”

　　小山：“勒托。”

　　江枢：“是某个当地神话里的人物吗？”

　　小山：“算是吧，比较有意思的点是，就在最近的讨论中，他们在频繁讨论一个叫作‘原初仪式’的东西，说通过这个仪式，就能够亲眼见到勒托真身，很多人都表现出了极度的宗教狂热。”

　　江枢和杜橼陷入了沉思。

　　小山：“因为论坛主要在境外嘛，我们就尝试着排查了那几个主要的发帖人，竟然有一半人的IP在国内。”

　　江枢和杜橼几乎同时抬起了头。

　　江枢：“ip在国内也不一定就是外国人吧。”

　　“嗯....这个确认还没法肯定。”小山皱皱眉，道：“根据发出来的帖子看，超一半的人在用繁体中文交流。但在往前数几年，甚至几十年，并没有这种情况，他们还是用非中文讨论的情况比较多，繁体中文的出现是近几年的事。”

　　“这基本能说明一个很重要的信息，”杜橼指了指论坛上的一个叫【Our origin】用户，道：“他们是在朝仪式所在地‘移动’。”

　　江枢点点头，他也看见了，而且不仅一个用户的ip地址在相近的时间发生了变化，而是很多人，线面一样大量繁殖。

　　小山收回摁动鼠标的右手，两只手握在一起，道：“江队，杜老大，我们的工作目前就进行到这里，我们目前在尝试找到帖子里‘话事人’的其他线索。”

　　江枢：“嗯，你的思路很对，这个‘勒托’一看就是一种信仰对象，很可能并不存在，起码在他们进行这些讨论的时候‘勒托’只是一个远在天边的信仰对象，但是，作为一个组织，一定有一个话事人，领导者。”

　　“那我来说说我这边的进度吧，”一直在负责弱势性别失踪案现场调查的杜橼接着道：“我最近带队调查了之前几个受害者，因为自愿原则吗，进行的并不怎么顺利，很多受害者，不是突然见警察如蛇蝎，就是对我们抛出去的问题不作回答。”

　　杜橼：“只有那个蒋纱利......”

　　江枢记得这个omega：“是秦十美半道救下来的那个绑架未遂？”

　　杜橼：“没错。”

　　“可是，”小山：“他的情况比较特殊吧，他那个案件属于未遂，他并没有在嫌疑人那边走一遭，能从他口里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呢？”

　　“哎，这就不对了啊。”杜橼不太同意小山这种说法，能不能找到线索可不是在脑子里盘算出来的，必须要走进去，不放过任何的可能。

　　“还真让我们刑侦组找到点有用的了。”杜橼道：“那个蒋纱利小时候生病，腺体发炎，家里人带他去一个私人诊所打过抗生素。”

　　杜橼看向江枢，笑笑：“还是你卓师妹会问哈，问他接没接触过什么冷门的诊所，现代医学发展到现在了，人体的很多疑难杂症并不能包圆，更别说上两个世纪才出现的腺体这个新器官了，从它发起的疑难杂症更是多如牛毛，难见的罕见病更是不用说了。”

　　江枢冥冥之中有一种感觉：“哪家？”

　　杜橼说：“巧了，最近不是爆出来毛孩子集团的老总，郁构的黑稿嘛。”

　　小山回忆道：“黑稿里说，这位郁总，早些年开过几家私人诊所，不知怎么不了了之了，后来搞宠物的吃喝拉撒治病上去了。”

　　“对对对！”杜橼继续道：“我们查过他的个人履历，他生物化学专业出身，学历很高，甚至还去德国留过学。”

　　小山后脊一凉：“这也太巧了吧，我们的线索无论哪方面都能和他都能对上。”

　　“老师，”江枢很认真：“你说过，警察不能被牵着鼻子走，我们要坚守自己的判断，维护正当的正义。”

　　杜橼只是微笑，对于自己大弟子的反应，她很欣慰。

　　江枢：“首先，如果始作俑者真是郁构，动机是什么？既然要完成那个所谓的‘原初仪式’，绑架这些omega是为什么？”

　　杜橼举了一下手，道：“我插一嘴，这位郁总也是受害者之一。目前是最新的一位，去所里报过案，是他的贴身保镖救下的他，失踪了大概三个小时，受害经历和之前的几位受害者基本一致。”

　　小山：“难道是类似于‘原材料’，‘药引子’之类的呢？这种邪jiao仪式，一般都会有献祭的环节，集体献祭，个体献祭，什么的。”

　　杜橼：“唔，有这种可能，但是仪式还没开始。就归还祭品，不太合理。”

　　“有没有一种可能，祭品并没有归还呢？”江枢突然道。

　　小山：“什么？”

　　杜橼：“哦？”

　　江枢：“你们看，每一个受害者回来后都不肯承认自己是受害者，他们像不像已经献祭了什么东西上去了？”

　　杜橼皱起眉头。

　　江枢：“某种精神上的，灵魂一样的，形而上学的东西，已经献祭给去见勒托的道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