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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望江茶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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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院子,白墙青瓦,青黑色的木门紧闭,两侧分别种着青翠的竹子,些许叶子上还挂着水滴,摇摇欲坠。
在秦阳看来,它怎么看都不是酒楼的样子,也没有酒楼的招牌。
然而楚熙并不觉得这有哪里不对,她对着秦阳点头,肯定的应声说:
“对啊,酒楼。”虽然眼前的牌匾明晃晃写着的是望江茶社,但楚熙说它是酒楼的语气一点都没有迟疑,自信心完全没有打折。
在她的对比下,秦阳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市面见少了,毕竟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奇奇怪怪的酒楼也是不少的。
在他这般纠结犹豫的时候,楚熙却已经上前敲门。
叩,叩叩。
敲门三声之后,她便停了手,不一会儿,便有人前来开门。
门内的人看见楚熙,也只对她点了点头,没说什么,直接侧身让开来,等着她进去。
楚熙却是回身,看着仍旧站在原地的秦阳,冲他伸出手,道:
“走吧,这是不是酒楼,你亲眼瞧瞧不就知道了。”她手伸得自然,一双眼看着秦阳,就等他搭上来。
“嗯。”与楚熙见了之后,秦阳觉得自己说得最多的便是这一个字,他伸出手,搭上楚熙的掌心,两手交握,顺着她的力道往前,两人一同踏进了这个望江茶社。
跨过门槛,秦阳才看见了开门之人的模样,有些圆乎乎的脸,人畜无害,像个胖头鱼似的。
见着袁满容貌的楚熙,门内的人并不觉得意外,直到如今见着第一次见到的秦阳,以及两人交握的手,他一下子就肉眼可见的慌了起来,甩下两人,径直往院内冲去。
“公子,二小姐移情别恋了。”他一边往里冲,一边大声道。
院子里的飞鸟都被他的声音惊到,接二连三的飞离。
而听见这话,楚熙看着二人相牵的手,这才反应过来。
在旁人眼里,自己是袁满,是陈晓龙的未婚妻。
想到这,她不仅没觉得不好意思,反倒升起一股兴奋之情来。
偏头看向秦阳,没忍住笑出声来,一边笑一边挨近他说:
“你说,我这算不算红杏出墙?”
手被人牵着,楚熙还一下子靠得极近,听清她说的话,秦阳睁大眼,一瞬就红了脸。
红杏出墙这种话,她也能这般直接说出口。
袁满,袁二小姐,莫名风评被害。
“袁……”听到自家小厮的话,蓝屿快步从内室出来,见着袁满便想开口,可只出了一声他便觉察到了不对。
作为妖族,他认人向来不以长相。
“楚熙!”只出了一声,下一刻便确定了下来,肯定道。
从回廊里快步出来的人,披散着长发,一身白衣,一阵风一样的就到了跟前儿。
“不是二小姐吗?”蓝生,也就是开门的那名小厮,听闻蓝屿这话,也是再分辨了下,却仍是分辨不出来。
毕竟,楚熙的这副躯壳确确实实是袁满,便是气味也相差不大。
蓝屿不再开口,他只盯着楚熙,等她回话。
一片安静,在对方的视线下,楚熙镇定自若,却是笑着说:
“不如找个位置坐下说?”他是第二个一眼便分辨出的,但他的分辨与吴淞不同。
来这里之前,楚熙有做心理准备,但被他一眼分辨出的准备倒是没有,对她来说,这件事她只会用一个方法解决,那便是据实已告,对吴淞她是这样,对蓝屿自然也是如此。
她的态度给了蓝屿不好的预感,收回视线,大步就向内院而去。
这望江茶社是酒楼,但只是袁满一人的酒楼。
蓝生紧跟着三人,视线时不时就落到楚熙身上。
“到底发生了何事?”一落座,蓝屿第一时间便问说。
楚熙却没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
“姐姐月前一个人下山可有来找你?”对于他的定位,楚熙一直搞不太清楚。
友人不像友人,两人间总含着几分刻意的疏离。
“来过,她只是又来劝我归家罢了。”那一日,要是说与以往有何特别,便是她少见的温柔了些。
自在这里建了望江茶社之后,她向来是不给好脸色的。
“是吗?那你现在确实可以归家了,此处已没有你所牵挂的存在。”他待在这里是为什么,认识的人皆心知肚明,今日走这一趟,楚熙另有所求,她不等他再回答,便径直往下说:
“我听姐姐说你这里有一种可以自己燃烧的酒,可是真的?”
听到她前一句话便已是心神俱震,以至她后一句话蓝屿根本没有听清,他坐在椅子上,一手握紧椅子把手,半晌才迟疑的再问:
“什么意思?”她话语里的意思蓝屿不愿细想。
“你们怎么每个人听我这话都这副模样呢?接受现实不好吗?”那一次醒过来,当他们面说我是楚熙的时候,陈真君还有连翘他们的反应与蓝屿现在的反应相差无几。
而后到现在,他们仍旧不愿意接受现实。
两个不一样的人,差距这般大,怎么可能分辨不出,只是随着时间,最后的这一副躯壳渐渐地也要消失了。
“现实吗?”叹出一口气,蓝屿回想两人月前见的那一面,平平无奇,与往常的并无不同,他从未想过那就是最后一面。
本想着只要她好,只愿她好就好,如今,连这一点都已不能实现,离家之后,一路遇上的都是失去,而这一次,失去得最为彻底。
“你接受这个现实了吗?”看着楚熙,蓝屿问了这一句。
话一问出口,他便有些后悔。
以己度人,对于楚熙来说,袁满与其说是姐姐,不如说是母亲,失去亲人,想来也是痛入骨髓。
“现实就是现实,接受也好,不接受也好,都无从改变,仅此而已。”未曾亲眼见到的人还可以怀抱着不切实际的期望,亲眼见到的楚熙却不可以,那一幕幕,她记得清清楚楚,一分一毫都不曾忘记。
与其说是接受,不如说是不得不。
“你问那酒做什么?”压下所有的情绪,蓝屿提起她之前问出的问题。
那酒并没有什么饮用的价值,当初酿出来也不过是为了贺她的生辰,讨她欢心罢了。
“姐姐费尽心思的云上雪峰,总不能留给新人吧。”看着蓝屿,楚熙也不委婉,直接回。
现在只有一个林苏,以后难免不会有什么张苏李苏,与其寄希望于陈真君,还不如这一次一起一劳永逸,楚熙是这么想的。
“你什么时候要?”她话语里的意思蓝屿听明白了,也没什么意见,直接问。
“这应该问你什么时候能够给到。”如果没有这个酒,便得想其他的办法,如今看来倒是顺利,楚熙看着蓝屿,直接反问。
然后便得到了一个肯定的时间:
“十五天,十五天后你来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