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不合适的契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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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
她甩甩头，照着背后的镜子戴上头巾，语气依旧不放松：“反正，我先前的努力都白费，因为有人不仅帮我撑腰，还暗地里给我开后门。我这么想着，才觉得悲哀。你说，当你对一件事特别的认真，都到了偏执的地步，可事实上却是……”
这女人刚才还一副风风火火的模样，现在却颓靡得像只被喷了杀虫剂的昆虫。我想了片刻，突然灵机一动，脱口道：“陈玉，你刚刚只是在猜测。如果想证明这是真有其事，那就——试试他。”
她提起兴趣，赶忙凑过头来，眼里露出疑似凶光的神情，怪瘆人的。“好吧，你说我要怎么试？”
我在心里打着鬼主意，这下高兴极了，冲她眨眼，故作神秘地说：“嘿！这还不简单。”
其实我的主意非常瞎。就是……让陈玉故意打个电话给林起若诉苦——跟他讲自己摔坏了盘子，老板要炒她鱿鱼。如果林起若真的在暗中帮助她，那他绝对会主动联系店长。
结果，陈玉真按我的方法去做。打完电话后，她脸上立马浮现出可怕的笑容。她这种表情一出来，准没什么好事发生。果然，这女人放低音量，马上冲我咬牙切齿：“喂，这样不是显得我很小女人？李亦楠，你倒是说说，我怎么知道他有没有联系店长？我能有多少只眼睛啊！”
呃，这个问题我的确没想过，我挠着头，故作可怜。可这女人明显不吃我这套，她一把捏住我的肩膀，用力摇。“主意是谁出的，谁就要给我负责到底。你给我好好盯着店长，知道吗？看他有没有接到什么奇怪的电话……”
我可不是侦探，竟然要我盯着店长？！
虽然很想临阵脱逃，但陈玉这女人难得这么认真，她一副进入工作状态的神情弄得我纠结无比。鸭梨真的大到吃不下。我扭头，认命地向收银台靠拢。
可是……盯人真是件很不容易的事，尤其是盯着一个拥有强盗脸的店长。这家甜品店不大，连店长都坐在收银台上发呆。照理来说，夏天甜品店应该很受欢迎。可是这家店，真是冷冷清清，火锅店都比它热闹。
我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因为那里不很显眼，又离收银台近。一有电话来，我立马可以听到店长的大嗓门。于是我随便点了一杯芒果冰，并时不时地瞄向店长，真像做贼。
等芒果冰都化成水了，店里的电话却依旧没动静。我实在忍不下去，只好拿起杯子，把化掉的芒果冰当成兑了水的芒果汁喝。一旁的服务员直盯着我看。等我喝完，那人才好心好意地提醒：“小姐，我们店里有提供免费的冰红茶，请问您需要吗？”
泪流满面。那服务员真是好心肠，她怎么知道我是贪小便宜的主！我忍不住诱惑，又连喝了两三杯。正喝得十分欢畅，就见陈玉母老虎直往我这奔来。“求求你了，小楠同学，给我认真点好吗？”
我摆弄着吸管，气定心神道：“放心吧，我正盯着呢。”谁知陈玉一下子火大，也顾不上是工作时间，一屁股坐在我对面，阴沉着脸说：“我竟然忘了……你是半个瞎子。”
听她这么一讲，我才觉得有些不对劲，赶忙看向收银台，这才发现——强盗脸店长不见了。
好吧，我把人给盯没了，难怪陈玉一副要掐死我的表情。正当我准备用十万个理由来博取她同情的时候，电话铃声响了。声音很刺耳，一声接着一声，可就是没人去接电话。
我和陈玉面面相觑。
“陈玉，你还在等什么，赶快去接电话啊。”
“开什么玩笑？那是店长的私人电话！”
“呃，难道你不好奇？如果电话是他打来的，那你不就可以确认了？”
她沉默，想了片刻还是起了身，偷偷摸摸地向前进，但走到一半又开始后悔了，“算了吧。你就当我胆子小、没骨气，反正……即使打电话的人是他，我也会自己骗自己，认为这只是个巧合。”
也对，用这种方式去揣摩恋人，得到的结果也未必是真的。既然害怕被欺骗，那就要更加珍视这段感情。等待时间来证明一切，也总比这样人为设计好。我低下头，把最后几口红茶喝完。冰凉的液体流向一直加温的胃。没了浓香的红茶只在短短的几分钟内，结束了经过我的过程。人与人之间的相遇，有时也就这么短暂。
那天下午，究竟是谁打了一个未接电话？也只有那个人知道吧。
6月下旬快到期末的时候，图书馆人满为患。
“李亦楠是哪一个？出来一下。”一个戴眼镜的老头在阅览室门口大叫。
我好不容易抢到了好位置，却粗心大意把饭卡给丢在了大厅。T学院的图书馆不算大，管理员也多是上了年纪的退休老师。不过他们老当益壮，吼起人来还是中气十足。
我被眼前这老头的善意教训弄得很尴尬，一下语无伦次了起来：“啊，对不起……哦不，谢谢老师了！”拿过饭卡后脸颊还在发烫，回到座位，终于看不下一个字。
读不下书并不是偶然。
自从上次在B商场演出后，我就再也没去徐萍家练琴。我现在是进退两难，既不能去APIE酒吧找田老师，又不能去徐老板家里蹭钢琴练。总之我再次进入休眠期，手指估计也僵掉了，不知先前练的基本功还有没有价值。
回到宿舍，又看见空出来的那张床。突然想起陈玉，不知她在那家甜品店干得怎么样，会不会一直被老板骂，然后一生气又摔破了几个盘子……
该怎么形容时间呢？它跑得那么快，逼我们顺着这个任性的家伙奋力奔跑。看吧，陈玉马上就要大四。她动作是最快的，还没考完试，就大包小包搬回家。
没有她在这，我倒变寂寞了。我和马芸和米伊梅合不来，她们跳脱得像颗皮球，哪有活动就蹦到哪。我更愿意呆在宿舍，即使睡上一整天，抑或是没人跟我讲话，只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朋友走了，就只剩我一个。想要打电话给别人，又想这个举动恐怕会让对方觉得惊悚。手机充值卡，一个学期我最多买两张，每张面额还是50元。
期末这段时间，我活得无比空虚，每天都像是在过流水账。所以当我接到Physta的电话时，我会从床上吓得蹦起，头还直接撞到天花板上。
“喂，小师妹。你怎么那么久都没去APIE？田老师说他很想你。”这个称呼真是很好很强大，我嘴角抽搐，想了一会儿才回道：“师兄……那麻烦你也替我转告，我的手指头想要对田老师说——我们十兄弟也特别想念他。”
那头立即传来笑声。
“噗哈哈哈，小师妹你怎么那么有趣。嗯，你记不记得，我们上次合作过？我觉得你乐感很好，所以想邀请你加入我们乐队。”
不到一小时的时间，我就赶到了APIE酒吧。虽说上次和我妈说过不再去那个地方，但这事可非同一般。
Physta说要找我签约。这么说，我就可以做真正的音乐？
他很早就在包厢外头等我，一见我进门，才迎上来把我带到有放乐器的那个包厢。田老师也在包厢里坐着，看样子很高兴。几份合同放在桌上，我拿起来看了几眼，却越来越困惑。
“小李姑娘，你是不是在担心什么？”还是田老师了解我。我抿了一下嘴唇，觉得口有些干。
“我还是学生，太早签约这个似乎有些不妥。音乐只是我的爱好，我真的不想通过这个来出名……”
田老师拍拍我的肩膀，说：“我们都知道搞艺术不是为了出名，只是为了喜爱。但是，艺术家不能没有物质基础。有了舞台，才有传递音乐的媒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Physta也曾经困惑这点。”
“没错。”这个摇滚怪男人开始笑得无比夸张，胡子还跟着颤动，“所以说，小师妹和我真的很像。”
天，我才不要和他像咧！“算了。”我愁眉苦脸，无力回答，“即使我同意，我爸妈也会反对。而且这是个摇滚乐团，他们更不能接受了……”
虽然我这样说，但Physta还是一个劲地回道：“你已经成年了，这点事可以自己做主。我们乐团就缺你这样的女孩子，我看你真的挺合适。”
合适……我开始想象自己戴上假发，然后在舞台上狠命蹦跶的模样。
我要呕吐了，那个鬼样子还能看吗？看来Physta不知道，我学的是钢琴。难道我要和他一样，穿着奇装异服？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不合适的契机
，还差 